第42章 骗保
“我记得,两年前参保的一个小女孩,是叫珊珊吧,那孩子被车轮子碾得稀碎,都没来得及到医院就咽气。”
“保险公司赔付了120万……”
裴朝晚调查的时候听到这些,顿时觉得两眼一抹黑,孟岚扶住她,“还好吗?”
“非常不好,这群畜生,怎么能!”
孟岚收起录音,眼底也是藏不住的失落,“这种事儿,估计没有好结果,前几年我还在南省的时候办过一起,孩子比这惨多了,男的关了一年就放出来了,女的压根没事儿,摘的干干净净的。”
……
解蓝宥的背调有问题。
户籍上没有更改性别的痕迹,从出生起登记的就是女性,他应该在国外做的变性手术,但是怎么看这都不合理。
林殊棠一筹莫展,“这么说,他可能顶替了别人的身份?”
高鹤点点头,“有这种可能,不然如果是变性人的身份,他们名下怎么会有4个亲生孩子呢?掩人耳目的把戏,胡姒儿生前一共住了56次院,报销了500多笔医药费,这是一项很可怕的数据。”
通过调查,胡岫羽现在养了三个小情,两个都怀孕了,大概后面也会过继到他们名下或者在女方名下骗保。
他的第三个情人有点儿意思,就是池竟夕和楚客在餐厅见到的那个。警方一开始担心她被骗,紧急锁定她的位置,她住在郊外的独栋小别墅里,每天就是陪胡岫羽喝喝酒,聊聊天。自己闲下来的时间就拍一些简单的小视频,分享分享生活,在社交平台很活跃。
“李莫蓁目前还有嫌疑,但是我们现在采取措施也于事无补,也是先盯着。”高鹤在她李莫蓁的档案里看出了几丝异样,“李莫蓁五年前因为造谣诽谤被我们拘留过5天。”
林殊棠的私人手机号被频繁打进来举报电话,他应接不暇,空闲间抬头问了一句,“因为什么?”
“是她的大学同学举报的,我看具体内容也没什么,就是造黄谣,对方不签谅解书,她就在拘留所呆了5天,什么保研一类的,还有入党啊,这些资格都被取消了。”
“这不是咎由自取嘛,管不住嘴。”林殊棠把电话切了过来,放大声音给高鹤听。
“我要举报,菡伽妇幼保健院主任关信澈倒卖新生儿出生证明,人贩子的帮凶——”
同时温露露查到了医院的猫腻,出生证明可以买到。
安霄也接到治安大队的消息。
“高队,治安大队那边说医院门口有暴动,围堵严重,影响普通群众就医不说,还堵塞了紧急通道,请求支援。”
林殊棠一拳差点儿没呼到关主任脸上,“这么说,拐来的孩子有出生证明就可以上户是不是?!”
“林副,我是开过几个证明,我……我认罚,我认罪!”关主任一准料到林殊棠拿他没办法。
妇幼医院外面现在还有家属在闹事,关主任还想得到警局的庇佑呢。
家属举起旗子,衣着怪异吸引目光:“你们都是人贩子的帮凶,重判,杀无赦!”
“菡伽妇幼保健院将出生多日的危重症婴儿偷换走我出生十分钟健康婴儿,所有dna鉴定结果被犯罪分子把控,请打拐部门关注我,帮我找回自己的孩子!”
这些视频,言论在网上像细菌一样繁殖。
林殊棠遇事之后脾气就急,高鹤把林殊棠支出去参与治安活动,他看向关信澈,“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老关,缺钱?你都做到主任的位置了,还缺这点良心钱吗,铤而走险的敛财犯法,现在家属把医院围得水泄不通,你还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关信澈断断续续喝了两杯水了,“我就替亲戚朋友开了几张出生证明,方便给孩子上吉音户口,别的我是真不知道,你不信我你找郑院长啊,我们就查监控,你们不就干这个的,监控打开一看就知道,就查呗,你不能冤枉好人啊,高队长。”
高鹤这边也一直接到举报电话,他又摁了一下,转到了温露露那边。
“那你嫖娼,是真的吧。”
关信澈对这事更是不屑一顾,“哎呦,高队,说这话多难听啊,你情我愿的,再说了,我告诉你怎么鉴别男人色不色,把手指放在鼻子下面,有气就是色,而且,我们也算正常恋爱,有时候就是爱的时间太短,我又没结婚,你在道德层面都审判不了我啊。”
林殊棠协助维持治安的时候注意到了妇幼医院不少医生偷偷换上常服溜了出去。
今天也是国际医学交流大会,池竟夕没有邀请函,托人进去找杨郑航。
“你找谁?”
“找一下杨郑航医生,你跟他说我姓池。”
“行。”
不一会儿杨郑航偷偷摸摸跑出来了,“干嘛来了,都追学术会来了,什么事快说,我老师着急喊我开会呢。”
“给你送好东西来的。”池竟夕拿出一个袋子,看着平平无奇,内有乾坤。
一件防刺白大褂,又防感染,还能防行凶,这一件就得大几万。
“主要是太贵了,算了吧,我往仪器后面躲吧。”杨郑航大概是知道了池竟夕为什么来的,他也不急着开会,拉着池竟夕悠达达的往会议室外走,“外科怕被捅,内科怕感染,医院的都怕患者无理取闹。”
池竟夕问:“是真无理取闹还是确有其事啊?”
“妇幼那边就是和二院是一家,我当然说话可能不太客观了,但是亲子鉴定做了,是她孩子,基因检测也批了,他们不做,非说我们检验科骗她,硬说产检没问题,她生的就是健康男孩,我们给孩子换了,你知道她说什么嘛?她说要让全吉音新登记的孩子做亲子鉴定,真特么是疯子。”
池竟夕若有所思点点头,又问:“为什么不接受基因检测?”
杨郑航摘下胸前的铭牌擦了擦,“谁知道啊?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虽然妇幼那个老关,可能真干了什么坏事儿,但是世风日下,偷孩子他还真不敢,代孕啊,基因编辑,还有别处拐来的倒是可能经过他手买了一个出生证明,但是你能拿他怎么办?没证据也就是批评教育一下,这事儿是不大可能从他身上查出来。”
池竟夕觉得杨郑航应该没撒谎,好容易见了一面,就把想问的问完,“你和任数纯熟吗?”
杨郑航皱了下眉,“一般吧,不过他不是死了吗?死了有三个礼拜了吧,我去他葬礼了。”
“怎么认识的?”
“啧,我妈跟他妈都是妇科医生啊,我是干不了妇科,事儿太多,骨科偶然臭点儿。”
池竟夕忘了这茬了,“哦,那——”
“想知道他怎么死的?”杨郑航可太知道池竟夕想问什么了,“别想了,指定不是自杀,任数纯那是什么人,家里一半科研一半从医,都是各行各业泰斗级别,这小子挺有理想的,有天赋,本事高,这肯定是招惹什么事儿了,一家子都保不住的那种大事儿,为了这一家子他也得死。”
“唉。”池竟夕叹口气,吹着风,又看了会堂一眼。
杨郑航拍拍他,“别叹气了,我可听说了,你小子端了个小孕巢呢。”
“你怎么知道的?”
“我妈说的,骊城那个私立确实不太干净,终于是关门了。”
池竟夕还得再做三次思想汇报才能提交复职申请,“那我因为这个停职了你知道吗?”
“我靠,这么严重?!不是立功吗?你小子怎么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啊。”
“主要是没上报,擅自行动。”
“我说呢,”杨郑航伸了个懒腰,“高队脾气算好的了,换别人早把你踹小县城去了。”
“嗯。”
太阳现在爬得老高,又晒又晃,杨郑航遮着太阳,“你知不知道天谴?”
“什么天谴?你是指前阵子那个吗?”
“对啊,你当时在骊城吧,怎么样?是天谴还是——”
池竟夕想起这个就想吐,最后那个恶心的仿生机器人,“案子不是我办的,就是风筝搭在高压线上了。”
“那豫省那些呢?”
天谴这个说法是在网上流传最广的,但是也是最不可信的。但是目前算起来,全国大概都要有七八起这样的事件了,平心而论,这种事情不管怎么看都挺爽的。
“看通告不就知道了,少看些乱七八糟的。”
“no,no,no,”杨郑航神神秘秘的说,“我知道不是天谴,肯定是人祸,确实有本事,杀人于无形啊。”
杨郑航这边侃侃而谈,池竟夕忽然看向他,“别胡思乱想,妈的,妇幼出事儿了,暴乱伤人了,郑院长受伤了!”
“什么?!”
杨郑航和池竟夕奔到医院,气氛异常紧张,池竟夕想办法给杨郑航开路,硬急着走到了病房。郑院长躺在病床上,被里一圈外一圈的记者团团围住。他们手持麦克风和相机,争先恐后地向前挤,都希望能抢到最好的采访位置,七嘴八舌地提问着,声音此起彼伏,生怕自己的问题被其他记者淹没。有的记者干脆站在椅子上,高举着麦克风,病房里一片混乱,记者们的身影来回穿梭,相机的闪光灯不断闪烁。这场面仿佛一场激烈的争夺战,每个人都在为了得到独家新闻而拼命努力。
杨郑航怒气冲天,“这群记者,疯了!”他抄起边上的拐就要冲进去,池竟夕把他薅回来了。
“郑航,冷静,我来,你出去等我。”
不一会儿这群记者就都灰溜溜的拿着设备出溜出去了。
杨郑航赶紧进去,坐到郑院长边上,“妈,怎么样?刀口深不深?您怎么被伤到了啊?妈,你为什么要出面啊?”
郑院长终于沙哑的说出句话,“有个烫伤的孩子,救护车没开进来,我给他们转到二院急诊去了,你去看看。”
在二院的四楼儿科急诊里,医生一脸严肃地看着眼前的一对情侣。
“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负责?看你们年纪也不大,你们自己都是孩子,怎么能让那么小的孩子接触到水壶,你看看孩子身上的烫伤,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他们低着头,心虚,他们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做的。眼前的景象让他们自己都不忍直视。孩子的全身布满了狰狞的烫伤,皮肤红肿、起泡,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微弱而痛苦的哭声回荡在急诊室里,每一声都像刀子一样刺痛着人们的心。
医生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轻柔地将孩子放置在治疗床上,小心翼翼地处理着烫伤的部位,清洗、涂药、包扎。他们尽可能地减少孩子的痛苦,然而,孩子的痛苦并没有减轻,哭声依然不绝于耳。
而且感染风险很大,必须争分夺秒地进行着治疗,已经因为转院耽误了不少时间,孩子现在面临休克,时间就是生命,每一分钟都可能决定孩子的未来。他们全力以赴,希望能够挽救这个脆弱的小生命。
秦护士一边配药一边和护士长抱怨,“他们是看不见新闻吗!妇幼那么暴乱那么严重,为什么不直接把孩子送到二院,这么来回一折腾,孩子要遭多大的罪啊!”
孩子的手臂和腿部都裹着厚厚的绷带,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小小的脸蛋上挂着痛苦的表情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病房外保险公司的人手中拿着一叠宣传资料,开始热情地介绍起儿童意外险和儿童保险的重要性,不少家长都后悔没有早点给孩子买保险。
“生活中充满了各种意外,谁也无法预测明天会发生什么。一份意外险,就像是一把保护伞,可以在意外来临时给您和您的家人提供经济上的保障。”
池竟夕留意了一眼,就随口告诉了杨郑航和郑院长孩子救回来了,就是情况不容乐观,家长之前给孩子买过保险,可能是个骗保的,已经报案了。
他把车停在警局,没进去“碍眼”,只等着楚客出来。
楚客拉开车门,问他:“你怎么不进去?”
池竟夕看了他一眼,因为楚客拉开的是主驾驶的门,看样子楚客没打算上车,他干脆一把拉过楚客,“你先别回法国。”
楚客怔住了,“怎么了?”
池竟夕随口就编了一句,“你们,你们那爆发疫情了,还是steamy,你在这,安全点儿。”
说谎的技艺有待提高,楚客松了松手腕,“steamy你也知道,这个病毒很逆天,就跟玩家玩游戏捏主角时把点数几乎全加攻击上一样,这病毒除了让人死得快之外就没什么特殊属性了,我会小心的。”
池竟夕见他还没有上车的意思,急了,人直接追了出来,手不由自主的又抓住了楚客的手腕,“哎哎哎,警局又不给你开工资,你一天天扎在里面干嘛啊。”
楚客不使力气,故意被池竟夕扯过去。池竟夕都愣了几秒,以为是楚客分神了,按照他的性格,大概又会说什么找灵感之类的话。
楚客摸了下池竟夕的鼻子,“这不是帮你吗?池警官。”
池竟夕下意识偏了下脸,“什么鬼,不是为了找灵感吗?”
楚客摊摊手,“我在帮你衔接警务啊,真没良心。”
确实是这样,楚客这些天在警局把知道的都给池竟夕说过……
“快快快!”池竟夕端着热盘,手险些烫熟了,“吃饭吧!”
还是一如既往的“预制菜”,就是今天气氛不太对,两人偶然说几句案子的事儿之后就不说话了,眼神不经意间交汇,又迅速闪开,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两人之间流淌。
安静的有些尴尬,也安静的有些暧昧,听到了彼此的呼吸。
池竟夕用叉子扒了一只虾,犹犹豫豫的想放在楚客碗里,结果脑子一宕机就把虾递到了楚客嘴边。霎时间暧昧的气氛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紧紧地笼罩在其中,让他们沉浸那种微妙的情感之中。
叮——
夏喜茗发的消息。
池竟夕尴尬的手忙脚乱,一个撤回就把虾直接塞进自己嘴里,“等会儿,好像有案子,我看看。”
“小学生用儿童手表偷拍女生裙底并发表到黄色网站的偷拍专栏。”
池竟夕:“……”
楚客:“……”
“这词我都认识,怎么拼在一起我这么陌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