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像花一样悲伤
今天的木叶阴云密布，绵绵细雨滴在九尾摧毁的建筑残骸上。
斑打着伞站在灵堂外，看着人们陆陆续续走进堂内为哈娜献上一束束祭奠的鲜花。
美丽的女人躺在棺板内，身着黑色的纱裙，周围被大量白色的鲜花簇拥着。
她就这样安详的沉睡着，面容看起来仿佛做了场好梦，和之前凄惨的死状完全不同，入殓师看来费了很大劲才梳理出她平时的模样。
毕竟哈娜死去时那副凄惨不甘的面容直击人的灵魂，十月怀胎惨遭杀害，孩子被夺走，凶手却下落不明，这件事落在谁身上都是飞来横祸。
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他已经维持这样很久了。
不管谁和他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就像一尊冷硬的顽石。
“听说了吗？千手一族的哈娜太太被杀害了，火影大人正在调查这件事呢。”
“真可怕啊……到底是谁做的？”
“不知道，村里忽然发生这种事，真是人心惶惶，有人说是宇智波泉奈做的，毕竟让九尾发动暴乱的不就是他吗，这种人做出杀死哥哥妻子的事情也没什么吧？”
“嘘、你小点声，他可是还在呢。”
“啊……真是风华日下，居然做出杀死哥哥妻子这种事，宇智波一族也太邪恶了。”
“还是早点搬走吧，木叶村也不是很太平。”
听着周围的流言蜚语，斑终于有了些许反应，他微微抬起有些僵硬的手臂，周围的村民见他动了，都有些害怕的逐一散去。
“哈娜……泉奈……”
斑喃喃自语着，将他们的名字咬在齿间反复琢磨，好像多念几遍他们就会像往常一样出来迎接他，笑着告诉他这不过是个玩笑，有没有被吓一跳。
“斑。”柱间站在雨里，他想对好友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回去吧，马上要下大雨了。”
“回去？”斑神色有些恍惚，许久之后才有了反应：“我能回去哪里？”
“……斑！”柱间不忍再看到他这样，强烈的悲痛使他咬紧牙关：“哈娜已经死了！你不能再执迷不悟，她不会再回来了。”
“我们不能停留在过去，是时候放手了。”
柱间同样十分痛苦，他的伤痛不比斑少，这是他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妹妹，他参与了对方牙牙学语到学会走路，直到最后笑着叫他大哥的全过程。
没有人比他更爱自己的妹妹，可现在已经没有留给他独自伤神的时间了。
他不单是哥哥，还是千手一族的族长，是木叶村的火影。
他背负了太多，经常会为了梦想而被迫舍弃一部分。
听到他这样说，斑笑了出来，沙砾刮过的低沉笑声让柱间有些不适，他不知道斑为什么要笑。
“你说得对，我不该在此停留。”斑将一直打着的伞收起，雨水很快滴落在他身上：“【这里】不是我应该注视的地方，你也不是。”
“……你。”柱间还想再对他说些什么，但斑已经与他擦肩而过。
两人就这样失之交臂，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
斑回到他和哈娜的家，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
他打算出趟远门，应该说是不会再回来了。
这里是哈娜和他的家，但已经失去了回归的意义。
斑在收拾衣物时不经意间扫到了一旁妻子和他的照片，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将照片也收纳进行囊里。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临近凌晨时他去见了哈娜最后一面。
男人依旧穿着宇智波的那身族服，他的脑后还系着妻子那条红色发带扎成的马尾，虽然现在已经没人给他梳头了，但他却留下了束发的习惯。
斑隔着黑色手套轻柔的抚摸妻子的脸颊，神色难掩温柔：“等我回来。”
无论做什么，他都要夺回自己的妻子。
“唉，哥哥还是这么让人担心。”
熟悉的抱怨声在他头顶响起，斑愕然抬头，发现自己的弟弟正坐在屋檐隔板上笑嘻嘻的看着他。
“泉奈！”斑不确定的呼唤着，他害怕这只是幻觉而已。
但他很快发现了违和之处，弟弟的身体是微微透明的，这不是泉奈的实体。
“看来哥哥很聪明嘛，那我也长话短说了。”
泉奈来到哥哥的身边，眼神温柔且不舍的注视着斑：“我的时间不多了，这里谈话不会被外面听到，虽然我有很多话想对斑哥说，但现在不是时候。”
他神色严肃下来，认真的向斑交代起来：“杀死哈娜姐并带走孩子的另有其人，不是木叶村的任何人，看起来一直藏在附近，但我们都没有感知到。”
这件事斑有些预感，他也一直在等待得到证实。
泉奈继续说道：“我们中了对方的算计，这也是我的失误……我完全没想到孕期的哈娜姐会控制不住与神核共鸣，这对我们的负荷太大。”
也给了蛰伏已久的敌人可乘之机。
他一直对此很自责，或许他再稍微注意点，再稍微警惕些，未来的走向就会完全不同，但现在他能做到的只有这些。
在当时黑衣人阻止他发动别天神时，他其实是在指间施展了小型幻术，让对方以为自己成功阻止了他的行动，但他骗过了对方。
他以牺牲一只眼睛为代价保住了那枚神核，将被摧毁的【现实】转化为了【不存在】。
失去意识前又将最后一丝查克拉封存住意念打入地下，等待适合的时机将这些信息托付给斑。
“对不起哥哥，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我是个失败的弟弟，一定让你很失望吧？”
泉奈苦笑着张开掌心，光荧流转的神核出现在他手中。
他将神核交给斑：“神核是神明连接人类的枢纽，代表着人类的可能性，我对它的理解暂时还停留在表面，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再去深究了。”
“哥哥带上它吧，或许你能够走到更远的地方。”
像是一串灵活代码的方块在斑的掌心，斑透过它逐渐理解一切，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可以看的更远了。
“哥哥，你的眼睛……”
斑抬起眼，原本红色的写轮眼中心的图案已经隐去，瞳孔变成了十字的纹样，虹膜外圈凝聚着一层虹色的光圈，仿佛是能精准的命中未来。
他牵起嘴角，冲着已经开始逐渐消散的弟弟笑了下。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安心睡吧，我会在某一天叫醒你的。”
……哥哥。泉奈默默念着，终归带着最后一丝残念消失了。
斑回身看着棺中的妻子沉思良久，终是下定了决心般，将手伸向她。
……………………
宇智波斑从木叶村悄无声息的失踪了，连带着失踪的还有他横死的妻子的尸体。
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离开了，他几乎没有带走家里的任何东西，大家都想给他一点缓冲的时间，还是第二天宇智波族人有事想找族长商量时才发现他已经不在。
千手柱间有些颓败的坐在那栋空空的宅子门口出神。
妹妹的死去，斑的离开，泉奈的消亡，本来幸福美满的一切在这一瞬间分崩离析。
斑，你到底在想什么？难道这个村子真的不值得你再继续留恋了吗？
而另一边，斑披着斗篷，隐姓埋名潜入了铁之国。
铁之国是位于五大国相邻处的中立国家。
他们以拥有丰富的铁矿和超乎一般匠人的锻造手艺而闻名于世，并且这个国家以武士道为荣，几乎没有忍者的踪迹。
斑坐在茶馆里要了一壶热茶，就着茶水吃起包里的干粮。
他在来铁之国前又去了趟南贺神社，在地下石碑处再次找到了当时看到的那块石碑。
但令人意外的是，石碑上的内容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他和哈娜一起看过的那段多出来的文字又不见了。
但他清楚记得自己当时绝没有看错，难道是因为和哈娜一起看才会出现吗？
斑沉思片刻，回想起碑文上的那段内容，虽然大部分已经不太清楚，有契机藏于铁之国的字眼却让他记忆深刻。
这个地方或许藏着某种转机，斑决定在这个地方好好打听下。
“哎呀，最近张灯结彩的好热闹呢，连我都跟着年轻了好几岁。”
“毕竟快到千子村正大人的铸刀祭了，大家都在摩拳擦掌。”
“能看到村正大人的新杰作，甚至还可能得到真品，一想到这里我就热泪盈眶啊。”
“能摸到其中一把我就死而无憾了！武士的一生就是要为刀而死啊！”
“千子、村正……？”听到旁边的谈论声，斑不禁发出疑问。
“一看小哥你就是外地人，铁之国从上至下就没有不认识村正大人的！”一听到他说这样的话，邻座的年轻武士立马眉飞色舞高谈阔论：“村正大人的传说一天也讲不完！说书先生也是要分段说呢。”
“那你长话短说，我赶时间。”
武士小哥一口茶喷出来，咳嗽了半天抱怨道：“你这人啊……真是没趣的很，算了，明天马上就是村正大人的祭典了，但说无妨。”
“村正大人是100年前就存在铁之国的传说中的人物哦，相传他一手锻造技术出神入化，凡是经过他手的刀全部都被称为世间珍品！”
“不止是刀剑本身精美绝伦，甚至还有各种奇效，有人拿到会长寿，有人拿到会刀技大增，甚至还有一碰就会染上诅咒的妖刀！”
“总之，在铁之国这样的地方，刀匠永远受人追捧，更不用说为铁之国带来无数名誉和名刀的千子村正大人啦。”
100年前？斑直接抓住了话里的重点：“如果他是100年前就存在的人，你的意思是，他至今已经活了一百多年吗。”
年轻武士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是啊，但他就是活了这么久，上次有幸见到他，还跟我小时候看到的一样强壮，哈哈哈、这么看来他是神明也说不定。”
周围的人嘻嘻哈哈的附和道：“村正大人就是铁之国的神明啊。”
所有人都对这不合逻辑的现象见怪不怪，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在乎千子村正是否符合常理。
在这个国家所有人都崇尚武士道与锻造，只要能锻出好刀，无论是何种来历都会受到热烈追捧。
正可谓钻研登峰造极为极致，国家如此，人们亦如此。
真是个雷厉风行的国家。
斑低下头将最后一口茶喝干，将钱放在茶盘里起身离去。
他应该去见见这位传说中的千子村正了，他能够预感到，这就是他应该要找的人。
绝对异常，却又在一百年间光明正大存在于那里的铸造匠。
…………………………
斑没有费丝毫力气就进入了千子村正的住处，不、这应该不能称之为潜入，千子村正行事光明磊落，从不防备任何人，他的住处就是个大型锻造工房，到处都能看到木炭和钢材，室内温度高的吓人，还能闻到炉灰的味道。
他顺着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找到了一位红色短发的青年。
青年打着赤膀，肌肉分明的手臂一下下锤打着面前的刀，他根本不在意有人来了，正全神贯注的盯着手下刀模的形状，手指娴熟的进行翻转。
叮、叮、叮的声音不绝于耳，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向胸膛。
敲打中迸射的火花将他的瞳子映射成璀璨的金色。
斑也不打扰他，安静的坐在一边关注千子村正的锻造手艺，连他都不禁有些感叹这才能确实是世间绝无仅有。
难怪他会受到铁之国子民的强烈追捧。
千子村正的锻造也进入了尾声，他快速的将淬火后的刀放入冷水中快速冷却，一阵水雾后将其拔出，在火光下反复观摩，满意的发出喟叹：“这刀纹真漂亮。”
随后他将这把刚锻造好的刀投掷出去，刀锋带着一阵呼啸的风声插进斑面前的水泥地里。
“敢在我锻刀时跑进来，你胆子很大嘛。”
千子村正抓起一边搭着的毛巾擦拭脸上的汗，语气毫不客气的赶人：“没什么事就走吧，我这里不欢迎闲杂人。”
斑对插在他面前的刀不为所动：“你不是此世之人，但你一百年来一直在这里等人来找你。”
千子村正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转过头来审视着突然造访的男人，目光如同刀锋刮蹭在他身上，明明是精悍青年的模样，整个人的气场接近晚年般老态龙钟。
斑站起来，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那双鲜红的，带着十字的星芒异瞳。
“这是…【千里眼】，——你怎么会？”
村正有些愕然，但紧接着对方就给他憋了个更大的。
斑将一个封印卷轴打开，随后出现在他怀里的女人让千子村正如遭当头一棒。
青年再不似开始时那般从容，他无所适从的站在哈娜面前，看到她似曾相识却毫无生机的面容，神色逐渐染上了愤怒。
他开始质问起斑：“她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