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吃人，求活
&34;噗！&34;，一声刺破皮肉的沉闷声响！
身后，陈潜双手握住枯木，尖头从后背刺入王头胸膛。
王头身躯僵住，陈潜眸中带着血丝，用力将身体压上去，让木棍刺的更深！
陈父趁机挣开被抓住的手，双手抱住王头往自己身上压来。
俩人合力下，王头支撑不住，往下扑去！
&34;噗呲！&34;，木棍贯穿后背，从前胸透出。
陈潜喘着粗气，压制着身下之人的挣扎！
父亲也拼尽最后的力气，双手死死箍住挣扎的王头，咧开的嘴角不断溢出血块，眼神渐渐涣散！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34;阿~郎，活下~去！&34;
篝火噼啪炸响，将状若癫狂的陈潜惊醒。
陈潜挣扎着站起，身下已没了动静！
还未来得及悲伤，脑海中寂静的灰暗旋涡，似有微不可察的荧光闪过，一道血光从王头尸体上升起，瞬间涌入陈潜体内！
地上，王头尸体化作齑粉，散落一地！
陈潜眼神透着仓惶，只觉体内传来一阵舒适感，如久旱逢甘霖，虚弱感顿去许多！
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陈潜嘴角泛起苦涩，原来，杀人真的可活！
望着父亲带笑的嘴角，陈潜心中五味杂陈，眼中有泪光闪烁，厌恶？憎恨？
到底，是谁错了？
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四周寂静无声，篝火渐渐微弱，照亮的范围逐渐缩小。
黑暗中，有粗重呼吸传来，夹杂着吞咽口水的饥渴！
陈潜面无表情，捡起地上半截木簪，拔出插在尸体上的半截镰刀，拖着父亲，缓缓走入黑暗！
干枯的树根旁，多了一个简单堆砌的土堆，压上数块大石，便埋葬了陈父的一生。
接连的体力消耗，让陈潜有些气喘吁吁，靠在树根上，陈潜手中攥着镰刀，缓慢恢复体力。
直至天色大亮，行尸走肉般的人群渐行渐远，陈潜才缓缓起身。
最后看了一眼父亲，陈潜头也不回的离开。
路过那片土丘，只剩满地散落的白骨，血迹凝固的旱土上，夹杂着散乱黏腻的毛发！
陈潜早已习以为常，腰间缠着一条布带，缓缓吊在队伍末尾。
人群中有目光回望，与陈潜对视后又如触电般缩回。
转眼间，又是两日过去，队伍中，人员又少了些。
陈潜靠在土丘上，眯着眼休息，两日未进点水粒米，体内再次袭来虚弱感。
夜色渐深，朦胧黑暗中，似乎有些异响，陈潜眼皮一跳，还是来了！
轻微的脚步声中，三道人影摸到土丘旁。
——:&34;那小子呢？&34;
——:&34;跑了吧？&34;
——:&34;tmd！&34;
脚步声远去，土丘旁恢复寂静。
黑暗中，陈潜攥紧手中镰刀，脸上看不清神情。
夜色更深了，坑洞内，一道人形化作齑粉。
&34;滴答~&34;，陈潜手中镰刀滴落血渍，嘴里轻声喃喃着——&34;我只想，活下去啊！&34;
陈潜用脚挪散齑粉，转身投入黑暗！
天色破晓，迎着曙光，难民们再次前行，人数似乎又少了些。
陈潜依旧吊在队伍末尾，不疾不徐。
日上中天，队伍正前方忽的一阵嘈杂骚动。
嘶哑的欢呼声传来——:&34;水，有水了！&34;
干涸的盆状泊地，中心处还残余二三米宽的水洼，成了这支队伍的救命稻草！
所有人一拥而上，围着小水洼开怀痛饮。
陈潜双手捧起一捧浊水，也假装往嘴里送去，然后从指缝漏出。
喝的水饱的人群就地而坐，东倒西歪，队伍得到短暂的喘息时间！
暮色降临，盆地成了最佳的避风港，众人四散，席地睡在干涸的泽床上。
夜色笼罩，三道人影起身，往盆地外走去。
几人嘴里嘟囔着——:&34;水多，尿也多！&34;
——:&34;憋死老子了！&34;
几息后，又有两道人影起身——:&34;走，放水去！&34;
陈潜躺在泽床上，眼皮跳动，手中攥紧半截镰刀！
半晌，一道人影站起身，解开腰带就准备方便。
——:&34;嘿，你这人，怎么往水里尿！&34;
一道大喊声喝止住那人。
——:&34;你尿水里，明天大家怎么喝？&34;
第二次大喊，终于惊醒沉睡的众人。
——:&34;人家都是出去尿的，你不知道出去尿吗？&34;
第三次出声后，有人附和道——&34;是啊，你在水里尿，别人怎么喝啊？上去尿去！&34;
那人没有过多思考，只想着赶紧尿完睡觉，转身往盆地上走去。
片刻后，陈潜睁开眼睛，轻叹一声，又没一个！
天明，人群陆续起身，蹲在水洼边饮用一番后，将水往身上浇去，
空气中一股骚味，多数人裤子湿透，分不清是被水浇湿还是别的。
陈潜眯着眼睛，心中感叹，活下来的，没有真傻！
再次前行时，数道窥视的目光从人群中投来，充斥着满满恶意！
陈潜面无表情，装作不知，悄悄拉开与队伍距离。
半晌，有人憋胀难耐，原地蹲下解决。
许是污浊的水害了肚子，迟迟无法起身，显然队伍不会为其停留，逐渐走远。
——:&34;疤哥？&34;
说话之人眼神往后瞄，示意有人落单！
脸上带着疤的男子瞟了一眼，摇摇头——:&34;别引众怒！&34;
——:&34;疤哥，那小羊好像不见了！&34;
——:&34;跑不了的！&34;
轻微的交谈声消失，众人逐渐往前走远！
原地蹲着方便的那人颤颤巍巍起身，望着前方队伍模糊的背影，慌张的系着腰间布带。
&34;噗呲~&34;，一柄用破旧布带绑在枯枝上的小刀，深深扎入那人脖颈！
陈潜抽出长枪，那人倒在地上的污秽里，扭曲抽搐间，稀薄的血液从伤口涌出！
不过几息时间，原地只剩一滩混着齑粉的污浊！
陈潜闭着眼睛，感受着体内的充实感！
枯瘦的脸颊有了些许圆润，干瘪的胸膛微微隆起，握紧拳头，久违的力量感，让人有些迷醉！
&34;诶~~&34;，陈潜嘴里传出一声舒爽的轻叹！
回过神来，陈潜蹲下身，抓起几捧灰尘，往脸上和身上抹去。
随后搅乱地上痕迹，陈潜起身大步往前方模糊的背影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