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月明星稀,杀阵留白衣
玄微子路上一言不发,眉头紧蹙,丝毫没有回去休息的意思。
白石生在旁问道:“先生,难道徐福和瞎眼老人的院子里有什么问题?”
玄微子停下脚步,目光深邃望向九天之上,说道:“石生,今晚咱们就在这咸阳城走走。”
白石生耸耸肩,“我倒可以一夜不睡觉,先生您撑得住吗?”
玄微子收回目光,神色凝重,“撑不住也要撑,这关系到一城人的性命。”
白石生吸了口冷气,诧异道:“先生为何如此说?”
“先走走看吧,但愿是我想多了。”玄微子没有多说,快步行走起来。
不多时,玄微子走到一处,停下脚步,蹲下身子用双手在地上挖了起来,不多时挖出一些黄色符纸包裹的磁石。
白石生问道:“先生,有古怪,根据这磁石上符纸看,这是阵法的方位图。”
“嗯,石生咱们走快点,今晚尽量能多走一些路,多找到一些这种符纸。”玄微子说罢又快步走向另外一处。
咸阳北城虽然不是很大,但是靠着两条腿走路也不是一晚就能走完的。
花了一个时辰,两人又在三处找到了黄色符纸包裹的磁石。
玄微子看着手中的这些磁石眉头紧锁,“石生,这么找不是办法,快随我回酒楼。”
白石生见先生一脸严肃,不敢多说,拉着玄微子小跑着往酒楼跑去。
到了酒楼,气喘吁吁的玄微子顾不上休息,用手指着徐甲的房间,“去。。。去。。。把。。。徐甲,喊。。。起来。”说罢大声喘气。
白石生不敢耽搁,一道白影闪过,白石生来到徐甲房门前,砰砰砰敲门,“徐甲,快出来。”
酒楼客栈里顿时传出骂骂咧咧的声音,“他娘的,谁深更半夜不睡觉。赶着去找阎王爷报道?”
“谁呀,这么晚了没有公德心,人家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哩。”
“客官,何事?莫要如此大声,吵到其他客人,小的可担待不起。”店家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出来小声劝阻道。
白石生不好意思的对着开门抱拳的店家一礼,“店家,实在抱歉,事情紧急,还请勿怪。”
店家打了一个哈欠,“客人有急事,小声点,遇到脾气不好的客人,可是要被骂的。”
此时徐甲打开了房门,店家还想多说两句,看见徐甲不善的眼神,缩了缩脖子回去了。
徐甲开口道:“到我房里说吧,不然又要被这些人骂。”
玄微子大口喘着气,走进徐甲的房间,吩咐道:“石生,去拿些笔墨来,再拿些绢布或者羊皮。”
白石生点头回自己房里拿这些东西。
徐甲冷冷的看着玄微子,“大半夜不睡觉,何事如此着急?不能等明天吗?”
玄微子自顾自的坐在茶桌旁,从茶壶里倒出一杯凉茶,边喝边问:“徐甲,你懂阵法吗?”
徐甲摇头,“不懂,对阵法不感兴趣。”
玄微子端着茶杯蹙眉苦思,用右手蘸着茶水不停的在桌上画着图案。
徐甲问道:“怎么了?遇到什么难题了?”
玄微子一边画一边问道:“如果这咸阳城里有一座大阵,你说会怎么样?”
徐甲坐下,不太当回事,“自古城邦重地,都会请阵法高手布置防御阵法,但是真正打起仗来,这些阵法有没有用还是两说。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城镇被攻陷了。”
玄微子又问:“如果咸阳的大阵并非是防御大阵呢?”
徐甲笑道:“谁会闲着没事在城里弄一个没有防御功能的大阵?他布置这个大阵图什么?”
说完后徐甲眼神异样的看着玄微子,问道:“你该不会觉得这大阵是为你准备的吧?”
玄微子苦笑一声,“若只是为我准备的还好了,我早些离开这咸阳就是了,怕就怕不只是为我准备的。”
白石生手里拿着笔墨工具和一块绢布,放在桌上问道:“先生,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玄微子道:“你先等我一下,快些帮我研墨。”
玄微子快速将绢布铺在茶桌上,不再多说什么,手指不停掐算,待白石生研墨后开始在绢布上画着一些白天在咸阳见过的一些地方,并在这些地方圈出一些点。
一炷香时间后,玄微子放下手中毛笔,对白石生说道:“石生,我们白天在这咸阳城见过的这几个地方你再去跑一趟,看看这些画圈的地方有没有符纸和磁石。千万要观察仔细,不可马虎。”
白石生拿起绢布,“先生放心,我去去就来。”说罢一道白影闪过,已不知跑出多远。
徐甲一脸嫌弃的问道:“你觉得高人的大阵能就这么轻易被你找到了?”
玄微子阴沉着脸继续筹算着,连头都没抬,回答道:“如果布置大阵的人故意留下线索,让我找到这些符纸呢?”
“这人图什么?布置好大阵对付你,还故意让你发现?”
“这人在请我赴死。”
徐甲神情一肃,不可置信的看着玄微子,“他就不怕你发现后跑了?那他的布置不就没有用了吗?”
玄微子停下筹算,目视前方,苦笑道:“这是阳谋,我跑了整个咸阳城的百姓怎么办?这人是拉着整个咸阳的百姓留我啊!”
徐甲惊声道:“你是说:布置大阵这人,要将整个咸阳城的人拉下来给你一起陪葬?”
玄微子摇头,“不,可能他的初心并不是要拉着整个咸阳城给我陪葬,而是要逼我留下来。”
“何意?”
“布置大阵之人看手段应该不逊于仙人,造成如此多杀孽有伤天和,故意留下线索就是告诉我:你若要走,这咸阳城死伤的因果,便算在你玄微子头上了。”
徐甲冷声哼道:“这人如此歹毒,怕不是与你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吧?”
玄微子陷入苦思,良久摇头道:“我四海为家,居无定所,一心向道跟随老聃流沙化胡多年,并未与人结下什么仇怨!”
一个时辰后,白石生归来,手里拎着一包绢布,里面是黄符纸包裹的磁石,“先生,您标注的十几个点里,只有三处没有发现这种黄符纸,其他地方全有。”
“哪三处?快给我看看。”
白石生抖开画着圆点的绢布,将三处圆圈点一一指出。
玄微子上前查看,脸色阴郁愈甚,良久颓然坐在椅子上。
白石生贴心的将房间的窗户打开,夜已深,月如弯刀,已升至天穹之上,月明星稀。
“咸阳皆阳,原来是这个意思,果然是个留我的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