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白衣夜访，徐福心生计
玄微子与白石生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走了咸阳北城好几条街。
走到一处破旧的土院外，玄微子轻轻“咦”了一声。
白石生问道：“先生，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玄微子围着土院走了一圈，口中念念有词，再回到小院门口，说道：“有人破坏了这小院的磁场，有些奇怪。”
茅屋中传出轻微的鼾声，院主人已熟睡。
从小院土墙中用手扒拉出几个黄色符纸包裹的磁石，玄微子道：“有点意思，石生你去开门，我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白石生用手一撑，从土墙上跳了过去，玄微子黑着脸问道：“你怎么不走正门？”
说罢玄微子用手一推，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白石生茫然道：“先生，通常情况下，院门都应该是从里面用门栓栓上的。”
可能开门的声音引起瞎眼老人警觉，屋内发出一声询问：“谁？是徐福吗？”
玄微子笑道：“我们是徐福的朋友，过来找他有些事情。”
瞎眼老人摸索着坐了起来，“屋里黑，我眼瞎便没有点油灯的习惯，请屋外坐吧。”
东边初升的弯月和满天星光下，屋外还有些光亮，隐隐约约能看清院内的物什。
院内有个小桌子和几个小凳子，这是瞎眼老人平时坐着吃饭的地方。
玄微子不客气的坐在凳子上，询问道：“老人家，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嗨！上了年纪后眼睛看得越来越模糊，几年前已经完全看不到了。您这么晚了找徐福何事？是不是他又在外面闯祸了？”
“我与他多年好友，许久不见，过来看看他。”
瞎眼老人突然警惕起来，问道：“哦，你认识他多久了？”
玄微子笑道：“认识徐福有四五年了吧。”
瞎眼老人一声大喝：“你根本不认识徐福，恐怕他长得如何你都不知道吧？我与徐福来此不过三年多，你如何与徐福相识四五年？”
白石生皱眉，“老人家，我们没有恶意，你为何如此激动？”
瞎眼老人依然大声说道：“徐福已不在此处，你们快些走吧，不然我要报官了，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玄微子挥手止住白石生的说话，温和道：“我们确实不认识徐福，本是在北城闲逛，想要找个有缘之人，是我们唐突了，还望老人家莫要生气。”
瞎眼老人喝到：“我家并无值钱的物件，你们快快走吧。”
院门外一阵脚步声，一个白发童子一手拿着肉，一手推门，人还未到，便已经喊道：“老瞎子，你怎么了？我老远听见你大喊，可是有什么贼人。。。”
徐福推开门后看见两个身穿白袍的男子，一人坐在桌子旁，一个站在一旁，这两人一起望向他。
瞎眼老人哀叹一声，“徐福，我大声喊就是让你听见不要回来，这二人强闯民宅，怕不是善类。”
徐福呆立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玄微子语气温和道：“我们并非什么歹人，再说你家也并无值钱的东西让人惦记，我们来此确实是寻人罢了。”
徐福脑袋嗡嗡作响，刚才一个仙风道骨的仙人寻他，现在又来一个，他想起申虚上人的话，心头一紧：害你被贬凡间之人也在寻你，能否戴罪立功再次成仙飞升，就要看你的选择了。
徐福小心问道：“先生认识我？”
玄微子摇头，“不认得。”
“先生找我？”
玄微子又摇头：“并非为寻你而来。”
徐福不解，试探问道：“先生是仙人？”
玄微子还是摇头：“应该不算是仙人，不过很多人都叫我真人。”
徐福警惕性并未放松下来，小心翼翼走到桌子前，拱手一拜，“徐福见过真人。”
玄微子摆手，“无需多礼，今日本是我们先打扰在先，望两位莫怪。”
瞎眼老人本以为遇到歹人进院，想想自己家里确实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对方还这么讲道理，便放下心来。“二位，家里也并未烧水，我与徐福在此居住这几年，也未挣得什么家当，连个像样的茶碗都拿不出，只能怠慢两位了。”
玄微子笑道：“老人家客气了，看你眼睛看不清有诸多不方便，不如让我帮你诊治一番，也算还了强闯你家的鲁莽之罪。”
瞎眼老人连忙摆手，“先生莫要说笑了，就算先生开了药方，小老儿也无钱买药，只能瞎眼活一天算一天喽。”
玄微子看向白石生，“石生去帮老人家看看。”
瞎眼老人还想推辞，白石生上前，温声道：“老人家，先给你看下眼睛，若是能治，先生便会你开药方，你再考虑治与不治也不迟。”
白石生眼眸宛若星辰，闪着精光，看向瞎眼老人的双眼。
徐福好奇：“这大晚上的，看人脸都看不清，如何能看得清眼睛的疾病？”
玄微子笑道：“石生非常人，黑夜中可视物若白昼。”
徐福一惊：“仙人手段。”
白石生为瞎眼老人检查了双眼后回到玄微子身旁，附耳言说几句。
玄微子点头，说道：“老人家眼球有异物覆盖眼眸，并非不可治，只是治疗这眼疾需要不少药物，待我回去后调制一番，后天让石生再来一次为老人家医治。”
瞎眼老人一阵激动，继而又有些沮丧，“先生，不瞒您说，我现在乞讨度日，手中并无钱财买药治疗眼疾。先生好意，小老儿心领了。”
玄微子温声笑道：“老人家多虑了，给你看眼疾，并非图你钱财，药物我来帮你调制，不需你出分文。只要老人家不怪我二人强闯民宅就好。”
瞎眼老人慌忙摆手，“小老儿一时鲁莽，口不择言，还望先生莫怪，莫怪啊！”
徐福在一旁眼睛滴溜溜转：一天之中一位仙人，一位真人，还有一个黑夜视物如白昼之人恐怕也是仙人，三仙先后临门，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难道那个申虚上人说的是真的？自己真是仙人？被人陷害后，被贬凡间受难来了？
那眼前这个白衣是否就是自己以前的好友口中所说，是害自己被贬下凡间的敌人？他找自己干嘛？还想害自己一次吗
徐福吸了口气，平复下心境，说道：“仙人手段通天，若能为老瞎子治好眼睛，徐福愿做牛做马报答仙人。”
白石生笑道：“先生不需要牛马，你莫要想多了。”
玄微子道：“好了，今日就如此吧，后天老人家莫要出门，石生会过来给你治疗眼疾。如此，我们便告辞了。”
瞎眼老人连忙晃晃悠悠跪在地上，听见徐福叫这两人仙人，口中大呼，“叩谢仙恩。”
徐福跪拜在地，说道：“徐福心中亦向往修仙，请仙人收我为徒，愿端茶倒水侍奉仙人左右，望仙人成全。”
白石生冷哼一声：“你这小身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先生收你何用？”
玄微子笑道：“徐福，你尘缘未了，你我缘分也未到，凡事莫强求。好了，回去了”
徐福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说道：“我身型虽小，但心智早已成人，求仙人怜我白首童子身，为我指条明路。”
玄微子朗声大笑，“凡事皆有因，有因必有果，你白首童子身并非天生如此，乃是你命中有此一劫，待到因果临身时，方知缘由。”
说罢与白石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