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请君赴死，白衣忧咸阳
玄微子站起身，神色落寞的拿起绢布一声不吭走向自己的房间。
徐甲摸着下巴问向白石生，“你家先生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啊！”
白石生看着先生落寞的背影，摇头叹息：“哎！先生生性淡泊，不好名利，可不稀罕跟什么仙人下这局棋。都是被这些仙人们逼的，他们可从未问过先生愿不愿意下这局棋。”
徐甲神色古怪，看着白石生问道：“玄微子跟你说结果了吗？”
白石生摇头，一脸的无所谓，“我信先生，便是仙人也未见得能赢过先生。”
徐甲张张嘴，叹了口气，“白石子，你家先生并未对你说，不论输赢只有一个结果吗？”
白石生轻蔑一笑，“那又如何！我跟着先生数千年，何等场面没见过？这些都是小场面，想要算计我家先生的人多了去了，这些人坟头上的草估计都老高了吧！”
徐甲神色玩味，斟酌问道：“你家先生一直称自己并未成仙，如何活过这数千年岁月的？想必有不少保命的手段吧？”
白石生笑眯眯的看向徐甲，“到了时候，先生会帮你的，现在机缘未到，你问我也是白搭。”
徐甲用手指摩挲着胡须，有些不死心，继续问道：“你如何笃定玄微子一定能帮的上我？老聃都不能助我升仙，难道玄微子比老聃还要厉害？”
白石生摇头道：“论修行，先生定比不过老聃，不过，论对道的理解，老聃未必赢，先生未必会输，他们的理念不同罢了。老聃为何让你跟着我家先生？他定是明白，你身上的升仙契机问题，只有跟着先生才有可能会得到解决。”
徐甲双手抱臂，目光看向窗外，叹气道：“但愿吧！兴许是我太过着急升仙了。”
玄微子回到自己房间，将绢布铺设在桌面上，随手拿起一把黑白棋子，将这些画过圆圈点一一用棋子摆放起来。
后面未看到一些阵图方位也按照已有的方位进行推算，根据推算结果再用黑白棋子一一标注摆放。临近天亮时分，终于将全部方位推算完成。
看着棋子铺设的阵图，玄微子眉头紧锁，光看出是个杀阵还远远不够，必须要找出阵眼的位置，再想方设法从阵眼毁去阵法。
但是想做这两样却不是这么简单的，目前对手给的提示只有：这是个杀阵，请君赴死。
真正的阵基对手不可能让玄微子找到，阵法运转起来后，一些阵法大家才能看到阵法运行轨迹，到了这时玄微子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玄微子用手轻轻揉着眉心点，想让自己放松下来。他苦涩一笑，自言自语道：“嗯，我若破不了这阵，大不了可以一走了之的。”
接着又摇摇头，叹气道：“我若走了，这咸阳城里的数万百姓可怎么办啊？若是因我而死，这因果可就太大了。”
玄微子揉着眉心不停的在屋中来回踱步，走了十几圈后停了下来，来到桌前抓起一把棋子，“哎！不如让天意决定吧。”
玄微子捏出一颗棋子，“不理这咸阳城得百姓，一走了之。”
又捏出一颗棋子，“不走，你以为走出这咸阳城，下面就没有其他算计了吗？下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算计在等着你，还不如大大方方迎战，救下这一城百姓。”
“走”
“不走”
。。。
“走！”最后一颗棋子落下时，玄微子眉心微跳，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
玄微子呆立在桌前，像是自我安慰，又像是道歉道：“咸阳百姓们对不起了，天意不让救，非我不愿救啊。”
他沮丧坐在椅子上，仰头望着房梁呼出一口浊气，“找不到阵眼，没有办法和能力毁去阵眼，就算不走又能如何？陪着这些人一起去死吗？”
门外响起敲门声，白石生在外面问道：“先生，我买了几个烧饼给您做早餐。”
“进来吧。”玄微子没有变动位置，双眼无神看着房梁说道。
白石生推门而进，看到先生这么懒散的躺在椅子上也不奇怪，“先生，这阵法很厉害吗？”
“嗯，这是一个相当厉害的杀阵，一旦开启，怕是全城百姓活不了几个。”
白石生将烧饼放在桌子上，走到玄微子身后，为先生轻轻揉着肩膀，“先生，连您都没有办法对付这杀阵，这一城百姓可怎么活啊。这是他们的家，就算咱们走了，可他们还日日住在这杀阵之上，朝不保夕，谁知道哪天这杀阵就被开启了。他们可就没有一点活路了！”
玄微子哀叹一声：“我又何尝不知此理，这阵基怕是很多年前就已经埋下了，只等着我来才开这一局。现在咱们才刚到咸阳，如何去查找多年前埋下的阵基痕迹？”
“先生，咱们去找咸阳令，让他们官府帮咱们去挖，咸阳令总不会看着这一城百姓和他的属下们见死不救。”
玄微子呵呵笑道：“咱们若说这城中有杀阵，只怕还没进咸阳令的府门，就被人当成傻子乱棍打出来了。你看我像傻子吗？”
好好的忽然有人说咸阳城是个大杀阵，咸阳令不把这人当成贼人下油锅烹了，乱棍打出去都算轻的了。
白石生哑然，咸阳令可不认识他们，凭什么信他们说的话？
玄微子随手拿起一颗棋子在手中摩挲，仰头闭目良久，猛然起身，看着桌上的棋子，“齐女，齐为棋谐音，男为阳，女为阴，齐女意为黑子。齐女与秦女为一子，现在她们可都在咸阳城中，为何这里还有杀阵布置？”
玄微子看着自己摆的杀阵图形，低声问道：“石生，你下棋时，会主动舍弃自己的棋子吗？”
白石生闭目静思片刻，缓缓睁眼说道：“不会，除非对手很弱，弱到需要让棋几子给对方，才能有兴趣继续下。”
玄微子颔首，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对方要么是个很厉害的棋手，根本看不起我，要么是个臭棋篓子，刚开始下棋就没有耐心了，动不动就要开始掀桌子。”
白石生坐下来苦思冥想，试探着问道：“先生，这跟破杀阵有什么关联吗？”
玄微子微微一笑，坐直了身体，眼中变得神采奕奕，“当然有关系，既然已落子，岂有让黑子悔棋的道理？石生，你跑得快，速去探查一下齐女一家住在何处？他们一家带着大批骆驼和货物，找几家大点的客栈问问，找到应该不难。秦女应该住在咸阳令安排的官邸之中，你去找出具体位置。切记，先不要打草惊蛇，行事低调些。”
“先生放心，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我都有些迫不及待要跟人打一架了。”
“咳咳，让你去找两个女子住所，你打什么架？去床上跟她们打架吗？”
白石生涨红了脸，连忙摆手，“先生误会了，我是说要跟这幕后之人打一架，非是与两位女子打架。”
玄微子神色古怪问道：“你又如何得知这幕后之人不是女子？”
白石生有些尴尬，顾左右而言它，“先生，我先去打探消息去了。”
玄微子喊道：“慢，回来的时候去药铺买些药材，答应明日给瞎眼老人医治眼睛，即已应允，此事便要做了。这是我开的药方。”
说罢递上一张写满药方的纸张。
“好嘞”
说完一溜白影“唰”得一声跑的没影了，身上带起风将门窗都刮的吱呀乱响。
玄微子笑着摇摇头：“哎呦！还学会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