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中计

    荞面城下两名老军见兀卒一行风尘仆仆，答道：“南院大王往巡界碑亭会宋将去了。”

    兀卒闻听老军答说察哥往界碑亭私会宋将，怒骂道：“原来察哥果然私通宋朝。”急忙催军奔巡界碑而来。才至山脚下，只听界碑山亭上鼓乐合奏，琴瑟和鸣，交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

    兀卒翻身下马，只带成浦克、妹勒两人，俯身入草丛之间，潜至亭前，伏在草木中观看。

    只听亭中察哥说道：“此次与范大人、韩大人于界碑亭会盟，见两位大人情意深重，在下心悦诚服。在下回去即按盟约安排，两月之间，点集十万兵马，直取兴庆府。”

    又听韩琦说道：“范仲淹大人在鄜延路出重兵，牵制野利旺荣、野利遇乞两路兵马，我从泾原路出兵助攻，势如破竹，一举可擒兀卒。我已奏明圣上，平定兴庆府后，加封大王西平王，赐丹书铁券，大王子孙，永为弥药之主。”

    兀卒听到此处，只觉怒火中烧，只待拔剑上前，将此逆贼察哥砍为万段，才解心头之恨。

    忽听一阵甲胄乱响，一名金盔武将快步走进碑亭，向范仲淹禀告：“兀卒率御围六班直十队兵马，在白狼城外射箭招魂。请大人示下，是否出战擒杀兀卒？”

    范仲淹起身说道：“射箭招魂，是弥药风俗，入境招魂，朝廷历来准许。且放兀卒回去，让他暂活几日。”又引那将向察哥说道：“此将乃是延州副将狄青，是我鄜延路第一虎将。今日英雄相见，当满饮一杯。”

    兀卒再欲细看，可惜那碑亭之中灯影晃动，亭外旗帜招展，影影绰绰，看的不甚分明。兀卒恐时辰久了，被宋军发觉，于是沿原路悄悄返回山下。兀卒上马，默默走了一程，复又召成浦克、妹勒二人至前，问道：“你二人可看的真切，碑亭之中饮宴之人，是否察哥？”

    成浦克、妹勒禀道：“确是南院大王察哥，与宋朝大将韩琦、范仲淹在碑亭中饮宴。”

    兀卒再问：“可否看错？”

    二人禀道：“并未看错。”

    兀卒咬牙切齿道：“此儿狂悖无理，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下令御龙队快马急鞭，赶上前面御围六班直大队，疾回兴庆府安排诛杀察哥。

    宋军探马报至宋营，范仲淹闻报，与徐复、狄青、小嬛相视大笑：“此番定可使兀卒、察哥兄弟反目，断了察哥性命！”

    原来适才界碑亭中，韩琦是徐复所扮，察哥是小嬛所扮，又在碑亭外密布旗帜、火把，故意造出灯影重重、人影绰绰的假象。小嬛所扮察哥始终背对亭外，暗夜之中，兀卒伏在草丛之内，哪里看的清真假？

    那两名灵州信使也是宋军假扮，趁兀卒上山，他二人逃脱径回宋营。兀卒下山，不见了灵州信使，以为二人恐察哥降罪，负罪逃亡去了，也未深究。成浦克、妹勒二人，其实并未看清碑亭之中之人是否察哥，只因二人乃是兀卒心腹，知道兀卒早已起了诛杀察哥之心，所以兀卒问起碑亭内之人是否察哥，二人投其所好，顺其心意而已，这乃是官场习气、世态炎凉。

    兀卒心急火燎赶回兴庆府，只见张兀早早在金堂外恭候。见了兀卒，张兀忙躬身施礼，奏道：“有大事禀报。”

    兀卒问道：“何事如此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