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突围

    狄青大喜，挥动手中令旗，指挥宋军冲锋。

    这时忽见黑水堡内，无数张白布腾空而起，这些白布如同江中白帆，遮天蔽日。又如千万张风筝，飘飘荡荡，朝西北方向飘去。

    宋军惊诧，一个个仰头观看。只见兀卒立在中间一张白帆之上，野利旺荣、黑妪、成璞克等人环立左右，其余白布上站满弥药兵将。

    狄青忙令巨弩朝白帆放箭，巨弩连射。说来也怪，那些铁箭射到白布上，竟然如钝刀插铁盾，一支支软绵绵刺射不入，纷纷自空中掉落在地。空中白帆，毫发无损。

    兀卒站在白帆上，望着狄青哈哈大笑。黑妪在一旁念动咒语，瞬间大风四起，风助帆力，那些白帆一张张转眼飞过山峦，消失不见。

    狄青正诧异，忽听阵前一阵大乱，展目一看，战阵西北角宋军旗帜乱动，人马纷纷后退。

    阵上所余弥药军见状，知道宋军战阵已乱，拼命向西北冲去。狄青急忙挥动令旗，喝令宋军重整阵形，岂知兵溃如山倒！又云：困兽死斗。

    阵上弥药军正在绝望之际，忽见宋军西北角散开缺口，哪有不死拼之理？

    狄青挥军追杀。只听宋军后阵一片鸣金收兵之声，众军怎敢违令？只好眼看弥药军冲阵，落荒逃命而去。

    狄青回到大营，见了范仲淹，气愤难当，非要治把守西北阵角的延州部将刘拯一个“纵敌脱逃”的罪名。

    刘拯分辨道：“延州士卒见空中飞起白帆，心中惊疑，阵角大乱，兵法云‘一卒回头，全军皆疑’，‘疑军必溃’。这本是兀卒作弄玄虚，军将无心恋战，并非本将擅自撤军。”原来刘拯遵范仲淹将令，故意在阵前打开缺口，要放兀卒突围。

    小嬛问道：“阵前所见空中白帆，是何怪物？”

    狄青说道：“从来没有见过此事，说是风筝，却不见有风筝线相连，甚是奇怪。”

    范仲淹问徐复：“先生可知这是什么妖术？”

    徐复思忖道：“我看阵前大风驱动白帆，似是弥药七术中的‘白角’之术。其术诡秘异常，善于借助物力，驱风使水，为人所不闻之事。此术世所罕见，我亦不曾听过。”

    范仲淹听了，恍然说道：“黑水堡盛产白纸，黑水白纸以韧、柔、轻、坚闻名天下，我在京城用过此纸，毛笔笔管很难戳破，难以用手撕开。料定兀卒必定以多张白纸粘连在一起，其韧足以载人，其轻足以腾空，其坚韧足以拒兵。故而狄青巨弩所射铁箭，不能射穿白帆。”

    众人听了，都惊叹不已。

    狄青问范仲淹：“不知刚才阵前，大人何故鸣金收兵？”

    范仲淹说道：“穷寇莫追，一来只恐弥药军死拼，伤及将军。二来兀卒及御围六班直精锐已乘白帆飞去，阵前留下的尽是弥药右厢擒生军，这些擒生军，本是我大宋边民，为兀卒所俘虏。弥药军每次临敌，均驱使擒生军为前阵，在阵前充当炮灰。对他们驱赶斩杀，我于心不忍。”

    狄青拱手道：‘大人宅心仁厚，令人钦佩。”

    范仲淹问小嬛：‘我令你与许怀德领军入黑水堡，寻找罗汉下落，可有收获？”

    小嬛忙从身边拿着一卷破布，说道：“大人请看，我在城中找到了此物。”

    范仲淹疑惑道：“这是何物？”

    小嬛把破布放在桌上，打开破布一看，竟然是一只扁壶。

    范仲淹拿起扁壶说：“此是罗汉所携扁壶，你在哪里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