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盟誓

    三人翻身下马，刚坐在石坝上，忽然一支冷箭带着哨声贴着范仲淹耳际擦过，“嗵”的一声扎进旁边的树干上。

    小嬛跳起身，拔出铁剑，做警戒状。只听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三人寻声望去，几匹骏马早已飞奔至前。打头的马上一人，深目高鼻，满脸蜷曲金色胡须，厚嘴唇，颧骨突出，额头宽阔，背后背着弓箭，马鞍两侧悬挂着两把黑铁弯刀。

    马上之人突至近前，勒住缰绳，问到：“你们是何人？到此何事？”这一声洪钟巨响，惊人心魄。

    小嬛挺剑喝道：“你们又是什么人？为什么无故放箭伤人！”

    马上之人见小嬛三人一身猎户打扮，忙欠身抱拳说道：“刚才隔着黑松林远远望见，大雪之中分辨不清，以为是山中强盗，故而放箭想要惊走强人，并无伤人之意。”又说道：“这大雪天气，山中道路难辨，你们既然是山中猎户，想来对山路非常熟悉，不知可否愿意为向导，带我们几人走一程？”

    徐复答道：“山路我们当然是熟悉的，不过不知道几位要去哪里？我们也好引路？”

    那人说道：“我们要去土牛族部落，不知可否引路？”

    听到这几人也要去土牛族。范仲淹借着月光仔细打量，这才看清，原来这几人都穿着大宋武将官服，范仲淹起身问道：“敢问这位大人，可是环州府知州种世衡？在下是范仲淹。”

    原来范仲淹此去土牛族，正是与种世衡相约。

    范仲淹笑道：“不想在此与仲平相遇。”三人与种世衡汇合一处，循着山道，又走了几个时辰，天亮时分，就来到了土牛族部落。

    此时土牛族部落营地之中一片寂静，族人还在酣睡之中。几人悄悄来到族长大帐之前，范仲淹与种世衡、小嬛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会意，掀起帐门，纵身入内，瞬间两把铁剑就架在了土牛族族长努阿胸前。

    范仲淹进帐，拍了拍努阿的肩膀，笑说道：“努阿族长，天色不早，该起来会盟了！”

    努阿从熟睡中惊醒，吃了一惊，想要拿刀反抗，又见种世衡、小嬛两把寒光闪闪的铁剑正逼在自己胸口，往日的骄横之气顿时萎靡，只好低声下气地哀告：“我以为大雪封山，范大人无路可达，因此没有防备。范大人是天兵天将，我诚心拜服，从此以后，上天为证，我甘心听命范大人调遣。”

    范仲淹见努阿发下毒誓，于是命种世衡、小嬛放他起来，命努阿召集部落大小酋长。诸人共同歃血为盟，范仲淹又逐一委派各酋长官职，不费吹灰之力，就收服了横山山界中最为强悍的土牛族。

    范仲淹问种世衡：“距离此处最近的大宋军寨是何处？”

    种世衡答道：“是白狼城，距此30里。”

    范仲淹若有所思，沉吟道：“白狼城听起来倒也耳熟。”

    小嬛道：“白狼城这名字倒也特殊，是否附近有白狼？”

    徐复说道：“确实如此。上古传说，紫薇星照耀之地，有白狼居住在横山之中。汉武帝北出击匈奴时，在此筑城，作为转运军粮的军事枢纽，因为有白狼的传说，因此命名此城为白狼城。匈奴平定后，白狼城废弃不用。五胡十六国时期，赫连勃勃在夏州兴起，复修白狼城，作为防护西方的军事屏障，驻防兵力最盛时达到数万人。大宋太祖太宗时，也将白狼城作为镇守北方的军事重镇。”

    种世衡点头道：“徐先生果然博学多闻。白狼城不远处，就是白狼族所居之地。白狼族强悍好武善斗，是横山诸部落中的一支劲旅。”

    小嬛听了，拍手道：“这白狼城如此神奇，我们不妨去白狼城看看，也见识一下白狼族的武功。”

    范仲淹颔首道：“不错。若能收服白狼族，不仅能为我大宋西北防线增加一道屏障，更可以为下一步出击兀卒赢得一支劲旅。看来白狼城必须一去。”

    众人正在说话之间，种世衡带来的一名亲校进来禀报：“寨门外有两位僧人，说是范大人和徐先生的故交，务必请要一见。”

    范仲淹与徐复、小嬛相视一愣，在这荒凉偏远的深山之中，怎么会有僧人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