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献图

    姚宗嗣说道：“横山之重要性自不待言。此乃当年真宗皇帝失策。当初如不以横山北面灵州、绥州、夏州、银州四州赐于弥药族首领德明，使大宋与弥药隔山而界，弥药族如今也只能北局限在西北沙漠之中，那就绝无今日兀卒之患。”

    徐复点头道：“此言是也。”

    姚嗣宗接着说：“兀卒所凭恃的，无非是横山山界之中的土牛族、洪族、白马族、野鸡族、神龙族等部落，这些部落勇敢善战，各部落又有巫师以巫术呼风唤雨助战，故而每战必胜。

    蕃族谚语言：勇者贪富贵，富者安于家。如果大宋以高官厚禄收服山界部落，使其为我所用。再沿横山北麓多筑军寨，招募山中善射猎户为弓箭手；选用蕃汉武艺高强之人为军寨主；凭借横山北麓之险要地势，凭高临下，各列保障，足以形成一道天险，到那时，兀卒若想突破横山天险，从金明路进军延州，就是痴心妄想了。”

    范仲淹听了姚嗣宗的一番话，更加坚定了实施断臂之策决心。范仲淹在东京汴梁向宋仁宗所上断臂之策时，尽管经过深思熟虑，毕竟只是纸上谈兵，在延州能否奏效，其实范仲淹心中也无胜算。姚嗣宗所言收服横山蕃族、构筑横山天险之计，恰与断臂之策吻合。

    姚嗣宗在延州游历两年，对横山各地险要之处了如指掌，以横山为战略中心，构筑防御兀卒的西北防线，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范仲淹起身向姚嗣宗躬身拜了一拜，说道：“兀卒反叛，军情如同水火。西北防线急需巩固，有劳先生同到延州府衙，参谋军机，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姚嗣宗笑道：“出家人不与俗事。我奉师命，在此恭候大人，如今使命完成，也该云游四方去了。”

    姚嗣宗见范仲淹有些失落，便拿出一卷画轴，徐徐展开一看，竟然是横山银、夏、绥、宥、灵五州地形图。地图上详细标注了延州以北各军事要塞、军事路线、山界蕃族、弥药军事部署等详情。

    范仲淹大喜过望，躬身再拜：“多谢道长，有了这张地形图，横山军情一览无遗，依据此图施政强军，犹如天助！”

    范仲淹三人见挽留不住姚嗣宗，只好由他去了。

    范仲淹回到延州府衙，将自己多年以来所积蓄的俸禄派人送给姚嗣宗，请他代为修缮邹县白云观。又将姚嗣宗所献的横山地形图挂在卧室当中，日夜察看。

    范仲淹与徐复、小嬛商议，从鄜延路边军中选练新军。选得将官三人，使臣十人，各领精锐步兵一万人，骑兵三千人，日夜操练。由小嬛领军，演练新定战法，才几个月功夫，就练成了一支虎狼之师。

    范仲淹又派徐复到泾州，与韩琦联络，商定鄜延路、泾原路、环庆路三路互保之法，如兀卒点集大兵来攻鄜延路，鄜延路各寨军则退守边寨之中，占据险要，严守不出。不越旬日，兀卒粮草不继，人困马乏，必然无心再战。待兀卒撤军之时，大宋环庆路兵马从后追击，泾原路之师乘间而入，三路夹击，使兀卒疲于奔命，应接不暇，兀卒见无机可乘，必然仓皇退军，弥药及西域各部落见跟从兀卒出征，无利可图，必然心生不满。那时赵宇再从弥药内部使反间计，分化瓦解，使弥药各族离心离德，自相攻击，则潜攻之计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