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美梦

    相泽栗枫独自离开了，这条街道显得异常安静起来，黑帮们不自量力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无人问津，一夜的冷风吹过后，他们怕是没机会再为某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办事了。罗杰与枭站在楼顶，目送栗枫一步接半步地狼狈离开，长久不运动训练导致的肌肉酸痛和损伤一眼就能看出。

    “他会加入我们吗？”罗杰问道，面甲由头盔中心向外展开两半，露出一副白净却布上不少汗珠的面庞，手里还在把玩着刚刚抽回来的飞刀。

    “谁知道呢？这要看他自己的选择了。”枭耸耸肩，无奈的说道。

    “但这群黑帮注定要对相泽家出手了。”良久，罗杰蹦出这句话，枭不由得摘下面罩回头看去。

    “什么？”

    “我先前逼问过一些小头目们。虽然不知道幕后主使，但至少不用多长时间，相泽栗枫就必须面对家毁人亡。”罗杰说着，却显得异常平静。

    “你简直是疯了，罗杰。磐把你打造成了一个怪物。”枭见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轻叹口气低声说道。似乎是对罗杰态度的不满。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枭。但我想我们应该尽力阻止，对吗？”罗杰意识到刚刚的话语的确有些不妥，遂把手搭在枭的肩头说道。可罗杰自己也不明白，该去如何阻止，现在他连这座城市的皮毛都不了解，也不知该从什么地方去阻止那场随时可能会发生的惨剧。

    “但我们也该注重在解放这座城市上。如果相泽栗枫不加入我们，我们也不能就这样把这座城市撒手不管。”

    枭不说话，看着夜幕下的和樱发着呆，他现在想的与罗杰相同，也对这座城市无从下手，就像两只相互扶持的飞蛾，不顾一切妄图冲入火堆。但他坚信，至少不会被焚烧殆尽。

    “你去哪了。”这还是大哥第一次这样严肃的语气质问自己。的确，拜访过信玄后不用多长时间就可以回来，算下来，一郎至少等了自己快18个小时。

    “出去玩了。”栗枫回道，准备越过房间中借着昏暗灯光抽着烟注视自己的兄长，栗枫有意将两把刀贴近身侧不让一郎看到。

    “站住。”一郎呵道，丢下烟头向自己走来，栗枫便将刀子放到背后站在原地等着大哥数落。“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嗯？你身上的血腥味和这套奇装异服，谁会不注意到呢？”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大哥。”栗枫反驳道，不觉瞪大了眼睛，看到一郎那越发憔悴的面容。“不用担心我。”

    “不担心？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拿着两把刀去挨个找黑帮的麻烦？你以为那两把刀是为了让你杀人泄愤用的？难道父亲——”

    听到‘父亲’这个字眼，栗枫只觉得有股电流从身体里贯穿而过，将他从头到脚都死死卡入地面，栗枫再也忍不住情绪的积压，眼前这兄长怎敢提起父亲呢？怎敢用父亲来说教自己？

    “你还知道父亲对吗？那么你告诉我，向天上院家妥协算作什么事呢？回答我一郎，难道父亲光是告诫了我们不准用刀子伤人性命，就没说过要我们心向正道，不畏强权？父亲为了他所教给我们的道理，用生命做了表率，可是你呢？你向天上院低了头，去屈膝下跪，去当一条天上院家的看门狗？”栗枫大吼道，不觉间，一步步将一郎逼退，刀柄抵在人胸前。栗枫甩开手，正欲转身，却忽的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低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他们害死了父亲。”

    栗枫大吼了一顿，长久积压的情绪也都从这一缺口宣泄出来，可当闭嘴的那一刻便意识到：眼前的兄长是自己唯一的亲人，诚然，他的屈尊也是为了能得到钱，让相泽家不用沦为乞讨的行列中。他正在伤害自己唯一的亲人。

    一郎没有说话，低下头转过身向刚刚抽烟的位置走去坐下，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不敢抬头，不敢看到栗枫的眼睛。一郎抽出烟盒中的最后一支烟，手指一遍一遍的颤抖着磋磨打火机的砂轮。这支烟最后还是没有点燃起来，落在地上。

    栗枫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情，他已经伤害了自己仅剩的亲人。跑，他选择了逃避，就像父亲还在世一样，他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难题，他开始本能的逃避这一切，这就像是个虚假的梦一样，栗枫狂奔着，想要劳累困乏，要逃出这个可怕的梦，等到自己再睁眼后，窗外一片明媚，影门大叔端来早餐，一郎在客厅陪着父亲抽烟，向自己道来早安。

    可这却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