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会死人的
程平向宋虎问出心中的问题的刹那，宋虎马上瞪大了眼睛。
程平还注意到，另外十个仙使也是一般无二的反应。
在他们的眸子里，程平看到了震惊、难以置信、以及几分困惑。
他们的反应让程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问了屎为什么不能吃，人为什么不能在化粪池里洗澡，尿为什么不能喝之类的炸裂问题，要不然，他们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夸张，那么奇怪？
程平忍不住再次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宋虎苦笑了一声，然后摇着头回答道：“程兄，其实每次有战事，我们都需要征召一批人上战场，协助上仙战斗，不过我们通常都会选择比较弱小的农夫，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被选中的。既然事不关己，程兄又何必为那么蚁民强出头？”
其他仙使也纷纷附和。
“对啊，虽然我们有点实力，但是和上仙比还是远远不够看的。”
“我们能保护好自己和家人就很不错了，哪里有本事为蚁民说话？”
“我们也不知道上仙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我们也没有必要去质疑上仙。”
……
也就是说，宋虎等人都知道，上了战场的人是九死一生的。
他们不知道实力强大无比的上仙为什么需要普通人帮忙，但是他们也不敢吭声。
看着同僚们一阵议论后，宋虎最后总结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像我们这些实力弱小的人，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和家人比较重要。程兄，你的实力虽然比我们强大很多，但是也没强大到可以改变现状。”
听到这里，程平马上知道宋虎等人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自己只是纯粹的好奇，因为这样的情况和自己认知中的高武世界完全不同。
自己还没有博爱到要为那些底层的老百姓出头好不？
再说了，就算他真有这个想法，也得有匹配的实力才行。
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很清楚的。
不过程平没有解释，因为相比起这个，他有更在意的点。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误的话，宋虎和一众仙使至少在年轻时，是有对底层老百姓的遭遇动过恻隐之心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误会自己的想法，更不会说出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之类的话。
所以说，如果真有人为底层的老百姓出头，会发生什么事呢？
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才会纷纷劝说程平别多管闲事？
程平心中好奇万分，同时问道：“难道说，如果我阻止上仙带普通的老百姓上战场，上仙会亲自出手惩罚我，甚至杀死我？带普通的老百姓上战场，对上仙来说真有那么重要吗？”
瞬间，宋虎等人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也不知道程平的话让他们想起了什么。
沉默了好几秒，宋虎左右看了看，确认四周没有外人偷听他们说话，才苦涩地说道：“程兄，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如果你真敢阻止上仙带普通人上战场，上仙绝对会杀了你，甚至连我们都会跟着倒霉，这是底线！”
说这番话时，宋虎的声音都在颤抖。
程平能感觉到他的恐惧，但是对此依然缺乏一个具体的认知。
所以他皱了皱眉头，再次问道：“比如呢？曾经有人因此被杀？”
“我这么跟你说吧。”宋虎深吸一口气，然后回答道：“十九年前，曾经有一个少年英雄横空出世，年纪轻轻就成为长生宗的弟子，当年的他因为自己的兄弟还有村子里的宗亲被征召上战场，就站出来阻止，然后……”
说到关键点，宋虎顿了顿，也不知道是在故意卖关子，还是心情太沉重。
反正他吞了一口口水，又深吸好几口气，才继续说道：“那个少年英雄救下自己的兄弟和宗亲不到一天，上仙就找上门去，让他们整条村子都消失在历史中了。我的意思是，不是杀光他们村子的人，而是整条村子都消失了！”
程平心头一颤，已经能想象出那天灾级别的画面了。
宋虎身边的另一个仙使突然插嘴，补充道：“我年轻时去那个地方看过，那条村子彻底消失后，原址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洞，即使是正午的阳光也找不到洞穴的底部，而且连那条村子周边五十里内的人，都受到了牵连。”
程平再次心中一震，脑中出现了一个如野兽般护食的上仙形象。
看样子，这个世界的顶级强者确实是绝对不允许别人插手这件事的。
不然不管是什么人，都会招来雷霆之怒。
“等等！”程平突然想到一件事，又问道：“宋虎，你刚刚说那个少年英雄加入了长生宗，那他和他的兄弟宗亲被杀时，那个长生宗没有表态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长生宗是我们乾国最强大的宗门吧？”
“那你知不知道……”宋虎的表情变得越发古怪了：“自打那件事之后，长生宗就式微了，仅仅三年就从乾国最强大的宗门衰败到二十名开外，现在也只是勉强活着而已。”
“不会吧？”程平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他的记忆都是从身体里继承而来的。
而身体原本的主人局限于自己的身份地位，得到的信息无疑是很不靠谱的。
哪怕是曾经靠谱的信息，也会因为严重滞后而变得失去价值。
关于长生宗的事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强大如乾国第一宗门，也仅仅因为宗门弟子触怒了上仙，就受到牵连，遭受如此惨重的打击，可见上仙拖普通人上战场这件事有多么重要，而上仙的实力又有多么强大。
仅凭现在的自己，如果敢插手，无异于以卵击石。
所以程平深吸一口气，神情凝重地说道：“我明白了，这件事确实不是现在的我该管的，我能保护好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只是，蒋明死后，需要在村子里征召的士兵是不是空出一个名额来？你们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