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穷则独善其身
“还能怎么处理？让别人顶上呗。”
宋虎耸耸肩，一脸平静地说：“类似的事情经常发生，那些被选中要上战场的人也不是每次都会乖乖配合的，每次出了问题，我们就让别人顶上，这样的事情早就做得轻车熟路了。”
其他仙使同样一脸轻松，用他们的态度表明他们也认可宋虎的做法。
程平苦笑一声，只能转身离开。
虽然知道是无奈之举，但是他还是无法认同宋虎等人的做法。
既然不认同又无力改变，那就只能眼不见为净。
不过他才刚站起来，宋虎就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塞进程平手里。
程平感觉到钱包的重量，诧异地看向宋虎。
他为什么要给那么多钱自己？
宋虎看出程平的疑惑，笑着回答道：“蒋达父子已经身死，我们的人将整个蒋家都包围起来，那些家丁丫鬟也别想跑出去，总之，知道今天发生什么事的第三方人士就只剩下程兄你了，还请你收下这点小礼物，算是我们的一点点小意思。”
也就是说，这是掩口费？
程平想了想，然后笑着调侃宋虎道：“所以你们已经准备好瓜分蒋家的财产？”
“咳咳咳……”宋虎尴尬地咳嗽一声。
被说穿了心事的宋虎马上识趣地说道：“程兄你放心，我们不会独吞的，这里面有你一份，等我们统计清楚蒋家的财产有多少，自然会派人把其中一部分财产折现，再送去给程兄你。”
显然，他又误会程平的意思了，以为程平不满足于一个小小的钱包。
程平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说道：“算了吧，你们自己分了蒋家的财产就好，我就不插手了。当然，我也不是要装清高，只是你们派出那么多人包围蒋家，如果我要分一杯羹，包围蒋家的仙使们怕是有意见。”
程平心里清楚，自己在宋虎面前是不能不收这个钱的。
哪怕他说自己不是这种人，宋虎也不会相信，反而会觉得他有可能在事后告密。
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可是事实上，程平真做不到吞掉蒋达的财产。
他对自己也是有道德要求的。
这么膈应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当然，即使他能拉低自己的道德底线，宋虎的同僚们也不会同意。
宋虎和在场的十个仙使见识过程平的手段，并且在程平的手上吃过亏，已经开始迪化，自然不会有意见，可是在外面包围蒋家的一百多个仙使呢？他们都没有见识过程平的实力，绝不可能任由程平分走一部分蒋家的财产。
除非程平将他们都打服。
可是，程平自问没有那个实力。
勉强动手也只会露了自己的底而已。
既然如此，还不如主动点放弃。
他轻轻抛动宋虎塞给自己的钱包，轻松地说道：“我对金钱的需求本来就不大，有你给我的这些钱，就够我花很久了，所以你也不用在意我的想法。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该离开了。”
说完，程平收起宋虎的钱包，直接离开。
等到程平走远，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宋虎等仙使紧绷着的神经也随之放松。
一位仙使转头看了看宋虎，问道：“虎爷，我们要怎么对待这个程平？”
另一位仙使沉声道：“蒋达父子应该没有撒谎，杀死吕威的人应该就是他。”
“虎爷，明知道程平就是凶手，我们就这样放他走吗？”还有一个仙使问道。
宋虎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才叹息道：“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也想为吕威报仇，可是程平的实力有多么强大，你们也看到了，虽然我们把包围蒋家的兄弟们都叫上，肯定可以杀死他，但是我们得付出什么代价？”
围在宋虎身周的十个仙使都脸色不太好看。
宋虎继续说道：“再说了，如果我们真那样做，被逼急眼的程平肯定会盯着我们打，想拉我们给他垫背，为兄弟报仇当然重要，但是为此赔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吗？你们应该还不想死吧？”
众多仙使都讪笑起来，算是默认了宋虎的说法。
宋虎最后又补充道：“当然了，我也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给我逮住机会，我肯定会杀死程平，为吕威报仇。只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可以等到自己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再去做这件事。”
仙使们纷纷附和宋虎，仿佛这样做可以让自己心中的愧疚感减轻一点。
……
程平离开后，又在村子里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过了一晚。
虽然宋虎给了他一大笔钱，但是他总觉得是不义之财。
所以他只留下一部分吃饭的钱，就把多余的钱暗中分给村民们了。
一觉睡到朝阳初升，程平从睡梦中醒来，才开始觅食。
昨晚大战一场，消耗大量体力后，他发现今早的肚子特别饿。
只是他才刚走进村子里相对热闹的区域，就看到很多须发半白的老人家在叹息。
那些老人家，程平都认识。
和绝大多数乡村的老人家一样，他们都质朴、心思单纯，觉得自己是家里的顶梁柱，就该养起一家子，所以他们下田工作时都非常努力。同时，他们也有绝大多数自认是顶梁柱的男人该有的小毛病，那就是死要面子。
根据程平继承而来的记忆，他们是一群死活不愿意在外人面前露出柔弱面的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也可以说是一群喜欢躲起来舔伤口的狼。
可是现在，他们竟然都聚在一起，长吁短叹。
发生什么事了？
程平疑惑地想道：“怎么回事？昨天宋虎给我的那些钱，我不是几乎都平分给他们了吗？他们应该已经发现院子里的钱了，大白天捡到钱，他们即使不高兴也不应该聚在这里叹气吧？”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程平走上前，打招呼道：“各位，你们怎么了？”
可是让程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群老男人见到了程平，都大吃一惊。
而且，他们都露出一份见了鬼的表情，仿佛见到程平是一件无法理解的事情。
程平歪了一下脑袋，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