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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方便咱们云姑娘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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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府。

    翌日一早,薜怀珠醒了,祝妈妈入内伺候,掀起帐帘后,薜怀珠问:“那人可醒了?”

    祝妈妈微微摇头:“下半夜疼得哼哼不停,凌晨方睡着了,这会子还在打着呼噜呢。”

    薜怀珠笑着“嗯”了一声,祝妈妈递过一盏茶。

    “姑娘猜猜,今儿谁回来了?”

    “必是汀菊那丫头。”

    “进来吧。”

    话音未落,外头有人打起帘子,一个绿裙子丫头碎步进来,伏拜叩头:“汀兰给夫人请安。”

    薜怀珠伸手去虚扶:“好丫头,辛苦你了,还不快起来。”

    见汀菊自地上起身,面上的笑容轻松又和气,薜怀珠便晓得,她娘的病必是好了。

    祝妈妈打趣道:“大病初愈,你也不在你娘身边再尽尽孝,急脚鬼似的回来干什么?”

    汀菊朝祝妈妈福了一福:“我自幼在国公府长大,见姑娘妈妈的面儿,倒比见娘老子频繁得多,这一去大半个月,想姑娘妈妈想得心慌,这不我娘身上一好,便一刻也等不得了。”

    祝妈妈拿手指点着她:“这丫头小嘴抹了蜜似的,不像有些人。”

    汀菊一脸了然,她是天没亮到的,一身风尘早已洗净,早上起来习惯性第一件事,便是打听府里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妈妈别生气,兰姐姐虽冲动些,却是个中通外直的,她的性子夫人晓得,姑爷自也是知道的。”

    薜怀珠拿茶漱了口,汀兰从祝妈妈手里接过痰盂,上前伺候。

    递过茶盅,薜怀珠点点头,不知为什么,四个丫鬟中,章明远对汀菊尤其给面儿,她确定那不是什么男女之情,许是她更会交际吧。

    薜怀珠转头吩咐祝妈妈:“妈妈,再寻几支百年山参,并一些燕窝,包括上好的血燕,再拿些冬虫夏草包起来,着人给冯婶送去。”

    汀菊忙道:“上回夫人赏的那些,娘还没吃完呢。”

    薜怀珠道:“你哪里晓得,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面上看着虽好了,但要完全恢复需将养一段时日,大意不得,且你爹也上年纪了。上回那些,就算再省,再过一两月只怕就没了。”

    汀菊祖上三代都是在定国公府伺候的,虽是奴籍,但体下是定国公府积年的老规矩,像汀菊娘老子那样身子不大好的,会早早赏宅子田土,放他们去乡下过活。

    日常并不断往来,若没得需要,年节日常他们会送些产物来,讨些赏赐。

    汀菊道:“奴婢瞧着,用半年并不成问题。”

    薜怀珠面上几分讶异。

    祝妈妈一拍手:“上回汀兰包药时,正好被姑爷瞧见,姑爷就叫人从自己屋里拿了好些牛黄,鹿茸,燕窝添在里头,命一并送去,那日姑娘正好去寺里,想是夜里汀兰忘了上报。”

    “无妨。”薜怀珠摆摆手,面上虽没什么异色,心里却陷入沉思。

    要说稍客套些还能理解,可特意送鹿茸牛黄这些名贵药材给一个丫鬟,未免太显刻意。

    没来得及多想,就听外头下人禀说,章明远醒了。

    薜怀珠起身洗漱换装,吩咐汀菊先行过去伺候。

    理衣时,祝妈妈低声道:“此前姑娘不是叫人留意么,这不一早杏仁堂那边的人来报,说是昨夜戌时,云姑娘身边的晴雪,在坊间打听媚药。”

    薜怀珠淡淡道:“给她,药效最好猛些。”

    “已嘱咐了,杏仁堂那边的人对晴雪说此药不易得,需两日方可交货,已收了定银。”

    “切记此事别让人查着。”

    祝妈妈道:“姑娘放心,与晴雪交易的,是杏仁堂陈掌柜的远房侄儿,虽是我们的人,却在外头的清心茶坊做事,查不到的。”

    薜怀珠点点头。

    曾几何时,他章明远为一已前程不在她身上下凶险猛药,如今他得了势,自有别人用同样的方式算计于他,真是一报还一报,不爽不错。

    要不是怕直接用阴阳颠魂丸会露馅,她真想让他尝尝烈焰灼心是什么滋味儿!

    祝妈妈又道:“昨儿夜里那番猜想,一会儿姑娘且验证验证?”

    “若像往常那般,大家相安无事也就罢了,若不是,只怕姑娘还得再添一道难题——应附姑爷。”

    薜怀珠语调里暗含几分自负:“我已有法子化解此事。”

    不就是演么?他能演,她自然也不怵。

    他若真想与她冰释前嫌,唱一出深情戏码,她便奉陪到底。

    等“重修旧好”之际,再撞破他与云姑娘的丑事,她绝望心死,届时她要利用他的愧疚也好,要彻底与他相绝也罢,不都在情理之中么?

    祝妈妈提醒:“男女之事,非同小可。”

    这话薜怀珠听进去了,想自己活了二十四年,却从未真真切切爱过一个人,她不知道爱究竟是什么感受,又有什么法则。

    “怎么说?”

    祝妈妈担心的也正是这个,一个没被爱过的人,自然不懂爱人,所谓爱,正是没得法则,毫无道理,一千个人一千种感受,只可意会,难以言传。

    想了想她道:“这事儿就像拽丝线的两个人,真爱的人会因在意一直拽得紧,假爱的人或有时拽得紧,但一时不注意便放松了,倘如此,对面的人立刻就能察觉。”

    薜怀珠了然,“我记得两日之后,是内阁次辅孟大人母亲,林老太君的千秋节。”

    祝妈妈答道:“是,昨儿晌午递了帖子来,当日已谢绝了,再着人递消息过去?”

    “嗯,就说章氏夫妇同去。”

    那孟文光倒没什么好说的,倒是其父光禄大夫孟文忠是个人物。

    五年前曾官至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督军山海关外,大力整肃军纪,前后收复数十大小城。

    其军功之盛,行事之厉,就连手狠心黑的九千岁也奈何不得他,直到一次败役后他自请归乡。

    章明远明面上是仇銮的人,两边自不常往来,不过因着孟薜两家有些交情,有事时总会来个帖子。

    “正正好好,此一去让他醉个彻底,方便咱们云姑娘下手。”

    祝妈妈又问:“汀兰那边,要不要叫她去偏院跪着去?”

    薜怀珠扫一眼门外,门口的汀兰那副天不怕地不怕模样早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局促不安。

    “不必。”

    掀开黛砚盒子,对倾身对镜,薜怀珠提笔沾了沾眉粉,往衣领下的脖颈描了描,又往两边手腕上各画了一会儿。

    过后眉眼含笑步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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