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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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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汀兰皱着眉头紧走两步:“夫人”

    祝妈妈啧道:“既有胆子闯祸,有本事别害怕呀。”

    此话一出,汀兰立马掐着腰一脸不服气:“这事儿错的明明是姑爷,我也是为了保护小姐,我没有错,姑爷若要罚,我愿一力承当!”

    薜怀珠弱了一下她脑门:“有我在,谁敢怎么着你。大不了就罚你去庄子上呆着,那是我的地方,去了保你不受苦。”

    汀兰当即跪下,抱住薜怀珠的腿可怜巴巴道:“小姐,求你别赶我走,我一个人害怕,在庄子上可活不下去。”

    祝妈妈翻了个白眼:“呵,也不知昨天徒手抓老鼠的人是谁。”

    此话一出,汀兰顿时怔住,薜怀珠差点笑出声来。

    汀兰气极起身,双手环胸,气呼呼道:“妈妈怎老和我唱反调,就好像姑爷是妈妈自己人,我和姑娘倒成外人了。”

    祝妈妈跨一步走到她面前,因着个矮,不得不费力抬头看她,“尚书府没有外人,都是自己人,你把这话给我死死记在心里头,别露了形迹才是。”

    饶是再呆,汀兰也懂这个道理,女子嫁鸡随鸡,以前姑娘姓薜,如今既已嫁人,便是章家妇,“外人”一说若让人听到,便是把柄。

    只是她任性惯了,虽惹了祸事,但自认占理不亏心,便是姑爷要罚也不怕,便凑到祝妈妈耳边道:“外人外人外人”

    祝妈妈气得掐住她脸蛋:“好你个猴崽子!”

    汀兰疼得龇牙咧嘴,连忙告饶。

    祝妈妈放了手,“姜还是老的辣,往后在我面前切记夹着尾巴。”

    走出老远,才听见汀兰“哼”一声。

    往偏院走时,祝妈妈道:“姑娘也太纵着她了。”

    薜怀珠没言语,这丫头跟她时才十岁,一团孩子气,性子天然率真,胆子又大,怎么都劝不转。

    初回京不久,有一回外出时,她在野地里遇到一条蛇,彼时她还浑然未知,倒是汀兰瞧见叫她别动,而后悄步过来一把抓住。

    因事发突然没能捏住七寸,汀兰被咬了一口,找了好些大夫方保住一命。

    加上昨夜的事,这叫她怎么能不感念呢。

    人活一世,能遇到几个真心人?

    如果连这么一个丫鬟都保不住,她可真是白来世上走一遭了。

    步入偏院时,汀菊将将端了水从里头出来。

    内间床上章明远靠坐床上,头上包了一圈白色纱布,戴孝似的。

    此际他转过头来,见薜怀珠一身素装,肩披三千青丝,面色微微有些纳罕。

    薜怀珠撩袍便拜:“妾身,特来向夫君请罪!”

    “妾身一时不察,让夫君在长汀院受此重伤,请夫君责罚!”

    章明后脑传来剧痛,他抬手一触,摸到一个大包,不禁怒火中烧。

    必是汀兰干的。

    放眼满京城,断没有丫鬟像她这样放肆,竟胆敢殴打主子。

    依大蔺律法,奴才辱骂主子,处以绞刑;殴打主子,不论有伤无伤,不分首众,依律处以斩刑;杀死主子的,不分首众,处以凌迟。

    虽说是薜怀珠的人,但那丫头刺头似的,但若不从严处置,以后还不嚣张上天!

    地上薜怀珠见状起身前去,关怀道:“夫君可还好?”

    抬手要看他伤时,突然吃痛“哎哟”一声,烫着似的将手弹回来。

    章明远隐隐感到不对,忙问怎么了。

    薜怀珠扯出个笑容,“无事。”

    可方才她一脸吃痛,明显是受了伤,难道

    正心虚着,忽见祝妈妈福了个礼,泫然欲泣道:“老爷容禀,今儿一早梳妆时,老奴瞧见夫人身上好几处青痕。”

    说着上前,将薜怀珠衣袖一掀,露出手腕小臂上好几处青黑痕迹,这样的伤非暴力不可致,看得章明远心里直打突突。

    电光火石间,一些情景闯入脑海,比如纱衣下的冰肌玉骨,还有燎烧得意识越发恍惚的情欲。

    昨夜,他似乎差点对她用强。

    那些伤,是昨晚他弄的?

    是了,他因收到捷报太过兴奋,想到亲去知会她又过度紧张,因此喝了不少酒。

    犹记得自偏门进入时神智还清醒着,后来的事便就有些模糊了。

    都怪那该死的酒。

    千不该万不该,挑那样的时机前去。

    他本是前去修复二人裂痕的,如此一来,她会怎么看他?

    若因此让二人间的隔阂又添一层,那还真是得不偿失。

    祝妈妈又去拨薜怀珠衣领,只见脖颈间也有几处指印。

    “妈妈你做什么?”

    被薜怀珠喝斥,祝妈妈只得收了手敛声屏气,脸上却满是心疼与不甘。

    扯下衣袖,薜怀珠面带笑意上前挨坐床边,温声问道:“夫君感觉如何?谢大夫说了,伤倒不重,需静养几日。只是,此伤许会导致记忆缺失。”

    说着拿帕子捻了捻眼下,佯作一脸愧疚,“夫君身居要职,只怕要误不少事。”

    “记忆缺失”四字在章明远听来格外响亮,昨晚他本就醉了,当然,酒醉的人断行不了云雨之事,只是既有了这借口,何不凭此揭过去。

    打定主意后,他表情转变懵然:“昨夜,昨夜发生什么事了?”

    “我是怎么受的伤?还有夫人你这些青痕,又是怎么回事?”

    薜怀珠微一垂眸,眼底尽是冰冷,心里觉得讽刺,他章明远不一向自诩君子么!

    怎么做了不敢认?

    再抬眼时,已是一脸担忧:“夫君不记得夜晚的事了?”

    章明远摇摇头:“不记得了。”

    说着一把拉过薜怀珠的手,紧张道:“难道有匪徒闯入?”

    薜怀珠眼眶遽然一缩,旋即抽出手,拍拍他的手背道:“怎会?尚书府的府兵可不是吃素的。”

    章明远眼里掠过一丝得意,果然,这就是他的贤妻,识大体顾大局,没什么事是不能应对的。

    薜怀珠精准捕捉到他这抹情绪,“夫君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受的伤吗?”

    “嘶!”

    见他抬手扶头,薜怀珠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很快又消失,“妾身扶夫君躺下吧,既头疼那就别想了。”

    扶他躺下后,她又道:“受伤的事可要知会外头?只是免不得惊动婆母和云姑娘来瞧,谢大夫嘱咐静养”

    章明远巴不得不声张,他娘最是个没完没了的,要晓得他受了伤,必然刨根问底,若他那唐突之举被泄出去,那得多丢人。

    “不必知会他们,一会儿吩咐人告诉双瑞一声,替我告假三日,就说我要松快松快。”

    薜怀珠嗯了一声,见他生怕提及,反起了捉弄之心,“那夫君受伤的伤事不追究了?”

    章明远眼珠轻轻一转,“此事等我想起再说,若不是什么大事,依我看倒是别太追究的好,传出去也不大好听。”

    话毕闭眼翻过身去背对她,因后脑肿包,他没法平躺,只能侧卧。

    薜怀珠勾动唇角,“那我吩咐晚些传早膳。”

    章明远低低嗯了一声,其实他早就腹中空空,昨儿席面上只顾着喝酒,夜里又因等信无心吃东西,只是刚既借口头疼,这会儿也不好改主意。

    眼下五脏庙告急,却不得不咬牙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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