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成功将章子赫还给崔姨娘
这厢章明远发落完秦婆子仍未消气。
“听说昨夜崔姨娘砸东西不说,还打了人是不是?”
祝妈妈回是。
“既如此,着人去将她院子里的人全给我撤了,三日三餐按既定分量送,敢摔,那就饿着,我倒要看看她骨头有多硬。”
一语未完,便听外头一阵嘈杂。
章明远头又疼起来,“怎么回事?”
有丫鬟过来回:“回夫人,是崔姨娘院里的风玲,说是崔姨娘高热不退,求老爷去瞧瞧。”
“病了叫大夫,我去了能如何?”
崔姨娘的贴身丫鬟风玲一径闯进来,膝盖一弯下跪在地。
“爷,姨娘自昨日受了板子便身子不适,梦里神志不清时仍在唤您,姨娘虽犯大错,但对您是真心的,只怕这回她是心病,怕您从此厌弃于她,这才一病不起。”
章明远只缄默不语,此间丫鬟上来添茶,院内除了热水入杯的声音,再没别的。
地上风玲越发惶惶,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老爷,平时他虽也有冷脸的时候,但通常崔姨娘一哄就好。
但今天这样的面无表情,像是撕去往日和煦面孔,不愿再行伪装那般,叫人光看来就觉得害怕。
“爷”
章明远蓦地扭头,目光像两叶锐利刀锋,“照我方才的话去做。”
祝妈妈瞥向薜怀珠。
薜怀珠忙道:“夫君,可否听妾身一言?”
进了偏院房内,她先是施了一礼:“妾身多谢夫君明察秋毫,未受那秦婆子蒙蔽。”
话毕她便感受到两道审视目光,心中一阵不安,可千万别让他瞧出什么端倪。
今日剧变是她没想到的程度,料想到他对她那一番剖白,但断没料到他会如此严惩秋姨娘,像是完全不顾情分。
章子赫,她今天是一定要推出去的,大不了就行缓兵之计。
“赫儿的问题,我作为母亲,当担第一要责——教子不善之罪,只是母子连心,生离本就是罔顾伦。”
“此番她使尽浑血解数要回赫儿,若不满足她,只不知还要闹什么样,我有一个法子,夫君既打定主意让秋姨娘去庄子,何不暂时同意赫儿去她院子子里,等回头崔姨娘去了庄子,再想办法安抚赫儿。”
章明远眉目一动,似觉出几分道理来,“到时岂不更难分离?”
薜怀珠笑道:“敢问夫君,何时打发崔姨娘去庄子,是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这一问里皆是醋味,他不由去捉她的手,可被她给轻巧避开,一个你追我赶的小互动,叫他脸上漾出一个笑容。
怎会是三年五年,最多不过半年,他就要让这些不想见的人,通通离开尚书府。
“也罢,那就听你的。”
薜怀珠趁热打铁,自桌上拿了块藕粉糖糕递过去,他要接,她一让,他便红了耳根,就着她喂了他手一口,二人相视一笑。
“还有,既让赫儿过去,总不好叫孩子跟着崔姨娘一并禁足,让谢大夫挑好药令她尽快恢复,以便崔姨娘在有限的时间里头,好好享受天伦之乐,这便是夫君的仁慈了。”
“等她一走,咱们恩威并施,八岁以前性子未定,包管什么毛病都能扭过来。”
章明远道:“才说禁足便就解禁,不合适吧。”
薜怀珠柔柔一笑:“此事还不容易,就说体念她母子情深,但这三个月里每日只许崔姨娘出门一次,一次不能超过一个时辰,自三日后方可生效。”
“另外勒令崔姨娘不许再惹事,否则就不让她见赫儿,这样一来,为着赫儿她也会安分。”
这番话在理,子赫是崔姨娘的命门,不怕她不本分,章明远深以为然点头。
“对了,昨夜我去母亲那里请安,母亲的意思,是想叫我把云姑娘纳入府里呢,她说你们二人自小便情意甚笃,话里话外,颇有责怪我恃权弄专之意。”
章明远眉心紧蹙:“没有的事,你别理会她。”
“我自是信任夫君,只是一味拒绝也太过了些,所以,我应了她教云姑娘学管家,反正府中人多事杂,云姑娘早晚嫁人,学得几分治家令领,只会有益而无害,夫君说呢?”
云代夏的心思章明远心里清楚,不过他对她半点意思也无,说到这个他就头疼。
“我记得你有说过为代夏说亲,可有合适的人家了?”
薜怀珠点点头,“有是有,前孟阁老的侄子孟问凌,他那正妻温氏病得久了,自觉时日无多,唯恐走了没人照顾夫君,便想踅摸一个性子稳沉的好女孩。”
“家世不限,纵是穷些也不打紧,只消外貌端正,品性温良,说是等她一过世,便就扶正。此事我朝云姑娘提过一嘴,她似乎,不大情愿。“
“这三日后便是孟家老太太的七十兽丹,按我的意思,咱们去露个面儿也好,席上你只顾吃喝便是,交游打听的事都让我来。”
“孟老功勋卓绝,孟问凌又是个可靠人,到时同云姑娘好好说说,她必能明白这门亲事必不委屈她。”
章明远若有所思,孟老当年立下不世之功,如今归乡不出,未能起复,实因仇銮排挤。
纵如此,关外军中他的旧部无数,有朝若出山,必然一呼百应。
这门亲事若成,是他章家占了大便宜,为他往后扳倒仇銮又添了几成胜算。
只是温氏的要求是品性温良,而代夏
罢了,有薜怀珠前去运作,事情未必不能成。
“好,此事你去安排吧。”
“嗯,那夫君好生歇息,我下去安排。”
“等等。”
临要走时,章明远一把拉住她,“阿珠”
“你当真愿意,和我重新开始吗?”
薜怀珠迟疑,须臾笑道:“往事不可追,来日犹可期,你我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做妻子的,谁不希望夫君对自己情有独钟呢。”
甫一踏进屋子,薜怀珠便命人拿刨花水来,搓洗了数遍。
祝妈妈递过布巾,她擦着手道:“我竟低估了他!”
祝妈妈也后怕道:“是啊,这些年姑爷从未管过后宅杂事,今儿秦婆子,他竟处理得又狠又利落,往后,咱们得再添几分小心才是。”
薜怀珠翻过茶杯,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尽,想到方才章明远眼底的阴狠,她就头皮发麻。
不过想想也是,能披荆斩棘爬到这个位置的人,岂是等闲。
说来她对他尚不够了解,得多下些功夫才是。
不摸清敌情就轻举妄动,此乃兵家大忌!
祝妈妈笑道:“不过,有一点倒值得庆贺。”
抬眼见祝妈妈满面欣赏,薜怀珠扯了个笑容。
她晓得她想说,她同章明远演起戏来来游刃有余。
“妈妈,烦您去趟翠微院,亲口告诉崔姨娘这好消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