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为了百姓

    明月自此出入各种士女的闺阁宴会，很快就打听到了徐州之事，绚即为修建淮水的都督康绚，其字为长明，而豹子即为现在的徐州刺史张豹子。

    如此说来，答案显而易见，康长明被召回了京师，张豹子接管了淮水堰的一切事务，然而他没有定期给淮水堰疏通，在汛期到来时，暴涨的淮水冲塌了堤坝，酿成了惨绝人寰的大水灾。

    如此，有两种方法可以解决水患。

    其一，只要将这康长明留在徐州，张豹子就没有机会接管水堰一事，这样堤坝得到康长明的正常维护，就不会冲塌。

    其二，将这张豹子杀掉，萧宴就会派其他人接任徐州刺史，届时她去面见这位新刺史，请他务必定期修堰。

    其三，去面见张豹子，劝他定期修堰，这第三种方法看似简单却又是最难的，因为一个如此巨大工程的堤坝，不可能因为一两次疏漏就被水冲塌，定然是长期的放置不顾加至汛期所倒导的，所以此人要么是尸位素餐之人，要么是有见不得人阴谋，无论哪一种，她都很能劝动。

    但是第二种又有许多未知因素，如果新任徐州刺史也是张豹子此类的恶官，那就很难改变结果，所以唯一可行的便是将这康长明留在徐州继续维护淮水，淮水是他都督建成的，他必然对淮河堰大小情况了如指掌。

    明月正在茶楼的雅间思考，突然听得外头一阵喧哗，相思进来道：是二皇子要见你，沈府部曲不许，所以发生了冲突。

    “你叫萧世谦去隔壁雅间，可以从探窗而谈。“她从容道。

    不多时，明月便听得隔壁窗户被人打开的声音，她起身来到窗外，扭头，目光便毫无保留地落在了萧世谦身上。

    明心想，他憔悴了许多……

    萧世谦想，她瘦了许多……

    “月儿“最终还是萧世谦先开口。

    “郡王最近过得好吗“她客气礼貌地问候。

    听见这话，萧世谦霎时便红了双眼：月儿，为什么那么快就放弃了？

    “没有意义的事不如早日结束“明月忍住眼泪，故作平淡道。

    “是什么没有意义，是我萧世谦没有意义不值得你坚持，还是你对我的喜欢没有意义了？”

    萧世谦痛彻心扉，差点站不稳。

    “是我……是我不喜欢了“

    “月儿你说谎，你刚才的眼神分明有眷恋。“

    “当然有，毕竟这几年的感情它总不是虚假的，母亲不许，奔则为妾，我不想自轻自贱，我也去清器房为你努力过抗争过，可我坚持不下去了，你知道做下下等婢女的日子一天有多难熬吗？还有一个月才二月二，可我一天都不想呆了……我就是这样一个虚荣的人，你今日看清也好。“

    “是我让你受苦了，可你至少再等一等我，为何差人将璎珞送了回来？“

    “等你干嘛，等你去杀袁昂，然后等袁氏没落，再去请你父亲退婚，这中间你知有多少变故，她袁氏不止一个袁昂，她的叔伯兄弟，她袁氏宗族，你全部都杀掉吗“

    “那我便去杀那袁氏女“

    “萧世谦你不要如此，我已经将放下了，你不要为难我再去害别人，让我背负这些罪孽。 ”

    “月儿，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真实的原因“

    明月不敢看他，侧头躲开他的目光。

    “月儿告诉我，即便你不想与我在一起了，我还是会竭尽所能去帮你。“

    明月抬头，差点就将她的烦恼通通告诉他，她把指甲掐进肉里，硬生生摁住这股溺水逢生般的倾诉欲：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我要回府了。

    见她要走，萧世谦一脚将雅间隔断的木墙踹烂，外头沈府部曲听见动静冲进来拔剑相对：郡王不要为难小的与郡王动粗。

    “退下，你们也不是他的对手“明月呵斥。

    萧世谦走近，握起她的手：告诉我为什么？

    “我可以不可利用你？“明月踮起脚，对他耳语道。

    萧世谦愕然，随即点头：可以，只要你说，我能做到的就一定会去做。

    “把康长明留在淮水，或者你去做徐州刺史。“

    “为什么？“

    “为了淮水下游的百姓，不管是把康长明留在淮水，还是你去做徐州刺史，目地都是为了有人能够定期疏通堰水的堤坝，不使它在汛期到来时，因水压过大而坍塌。“

    萧世谦闻言苦笑，眼角却笑出了眼泪：时至今日那些百姓还是比我重要？

    “是。“她回答得干脆。

    “好，如果我不能把康长明留在淮水继任，那我就去做徐州刺史，一切都会如你所愿。”萧世谦流泪望着她。

    明月笑着点头，一滴泪却在她点头的时候掉在了萧世谦的手背上，萧世谦佯装不知，起身离开，离去的背影萧瑟冷寂。

    萧世谦走后，沈明月跪坐在地掩面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