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温香玉软
但是一个月过去了,殷季和都没有再入公主府。
这天清晨,萧玉姚还在睡懒觉,公主府家令在门外提醒道:公主,明日是台城的三日大斋,按俗制,您应与驸马一同进宫陪主上守斋。
“驸马恼我,不复相见了……你去回禀宫里,就说我病了”萧玉姚懒懒道。
“公主与驸马是夫妻,夫妻之间哪能有什么隔日的怨恼呢,公主可随时召驸马入府相聚,驸马断不敢违逆。”
“那他还挺可怜的,明面上做着别人的先生,私下里却要被我一个女子呼来喝去。”云荷在伺候她更衣,她却在为殷季和叹息。
文家令在门外听罢笑了起来:公主身为帝女,能娶公主是殷氏满门荣光。要下官替公主去传召吗?
“不要传召,我不想进宫……叫府医来给我诊治。”她打定主意装病,这样就不用入宫守斋了,她不是怕吃素,她是不想见丁氏那副虚伪的嘴脸,也不想见父亲,不愿听他疾言厉色的说教。
“下官依公主所言”
傍晚,萧玉姚百无聊赖的在弹筝,时不时还停下来改曲谱,和云荷唠叨:这首《瑶池燕》中间这一段太过循规,像一排整齐的文官。
云荷扑哧一笑:哪有人像公主这么形容曲子的。
“驸马到。”寝殿外侍奉的宫监高声向内通禀。
萧玉姚一楞,有些无措,未料他会在这个时候来公主府,执笔的手停在曲谱上面,墨汁一滴一滴染坏了乐谱。
殷季和脚步稍有惶急,玉姚失神的片刻,他已至身前:下官见过公主。
“起,以后不必这么行礼”
殷季和起身后望着萧玉姚,眼神中透出关切:闻公主身有小恙,不知公主何处不适?
“你过来坐”她唤殷季和。
殷季和刚坐到案几前,萧玉姚就把他左手搬过来,用他的袖子擦曲谱上的墨汁,然后抬头看他反应。
但见他神色未动,也抬头看萧玉姚,二人目光相遇,玉姚脸红地低下头,又拿出覆手擦他已经脏污的袖子,小声道:明日台城有三日斋戒,我不想去,故以病推。
“原来如此,那我便放心了”
“是文家令私自召你来的?”
“是我自己来的,我在省台修书,听宫人说你病了。”
“上次的事……你,不生气?”
“德皇后早逝,公主又与贵嫔不睦,自幼在身边伺候的又多是内官,想来对男女之事并不了解,做为丈夫,我应当更加体惜公主才是,哪有生气的道理。”
萧玉姚听罢,鼻子一酸,渐渐红了眼眶,低下头流泪,这世上除了他,还有谁肯为她想这么多呢,知道她没有母亲,又多失父亲关切,凄凄无所依凭,说出如此温言,感她肺腑。
殷季和抬手为她拭泪:玉姚不哭。
萧玉姚低头,唇轻轻印在他的手背,留下一点若有若无的殷红。
殷季和动作一滞,尔后将萧玉姚拥入怀中。
月色朦胧,寝殿外的玉兰花在濡濡的雾气中观赏着一对新人极为生涩的交融。
成婚六月,他们终于合房,成为有名有实的夫妻,公主的温香玉软自不必细说,二人感情也日渐深厚。
殷季和也从殷府搬到了公主府,晨出暮返。
渐渐的,公主不但不觉得驸马丑陋,仔细端详还是有一些温润之气。
“为何一直打量我”驸马从书中抬起头问道。
玉姚点头:嗯声音也还不错。
驸马见她自说自话,直笑她憨傻可爱。
殷季和虽然学识渊博却不从强迫公主学习,他深知凡物各有先天,性格与命运最是不能强求的,他绝对不会为了在各色的宴会上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去逼她读书。
不过夜间他会给她讲睡前故事,讲的都是历朝历代中的史书故事,玉姚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是还提出一些疑问和见解,殷季和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