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贞静恭顺

    重阳节宫中家宴上，萧宴居高临下地问驸马：公主是否听话，若有失礼之处，要驸马多加教导。

    “回主上，公主孝敬柔和，贞静恭顺，并无失礼之处”驸马抬头，一字一句道。

    萧宴诧异地看玉姚一眼，似乎不信数月之内她会转性如此。

    但驸马名声在外，想必不是说谎护短之人，又问驸马可曾教公主诗书。

    “回主上，世有白暗，又有黑暗；物品不同，其工也异；人品不同，其性也异，自然生万物，应适应其性，以白暗雕之，零落为屑也难成玉珠，乃因白暗性非玉器，但因此贬责白暗愚笨无用，又难免偏颇。而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故从事于道者，同于道，从事于夫者，从于夫，今日夫之所愿便是公主安乐顺心，望主上降恩。”

    主上闻驸马所言，心内大震，驸马竟然擅长辩论，言辞犀利，敏锐不收。

    此刻让自负有才的萧宴也哑口无言，只好尴尬笑道：驸马所言有理。

    自此，主上再不过问公主学习之事，驸马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公主嫁给他了，他不想逼公主学她不想学的东西，他只要她安乐顺心，过好这短暂的一生， 天地尚且不能长久，何况他的妻子玉姚，只要他在，他就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玉姚不知，一向谦和藏心的殷季和为了她可以回击主上，这需要多少的勇气和胆魄。

    而此刻的玉姚却只听个一知半解，在回去的路上问他，方才所说是什么意思，驸马笑道：我告诉你父皇，你往后再也不需读书习字了。

    玉姚楞了楞：那他答应了？

    驸马点头，玉姚突然跳起来抱住驸马脖子，驸马眼疾手快，将她接住，并不责她无礼，也不怕被人宫中仪官瞧见弹劾，只是笑说，别摔了。

    玉姚回到公主府，在藤下荡秋千，笑对云荷道：从前我是如此的厌恶驸马，今日才知是剖石得玉。

    “公主这个成语用得好！”云荷夸赞。

    “驸马教的”玉姚笑颜如花。

    转月后，驸马从国子监博士转为秘书丞，掌图书经籍，品第五，绛色朝服，铜印、墨绶，佩进贤两乾冠，佩水苍玉。

    驸马要去秘书省述职离开公主府时，察觉公主痴傻的目光，侧头看她，温文一笑：待我休沐便回来看你。

    十日后，驸马秘书省回来，从袖中拿出一只玉蝈蝈给玉姚：送给你。

    “真是漂亮，你从哪得来的”

    “这是我用金笔同曹皎换来的”

    “我朝素来贵玉贱金，他也肯换吗”

    “说是给我大婚的贺礼”

    “嗯，只是这只蝈蝈为何没有笼子？从前前父皇也赏了一个玉蝈蝈给我，那笼子比蝈蝈还要华美。”

    “不要笼子，若是有笼子，我就不会要来赠你了”

    “为何”

    “因为我要她自由自在的”

    玉姚楞了一下，抬起头，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辉：若那只笼子是你，我便是关在里头一辈子也心甘情愿。

    光阴如水，去而不返，公主与驸马成婚转眼已是十载有一，美满虽然美满，但亦有美中不足之处，二人成婚十载有余，萧玉姚却始终未孕。

    知道殷母盼嗣心切，萧玉姚只得逼殷季和纳妾，他不肯，二人僵持数月，直到殷母生了一场大病，他才向母亲低头，纳了殷府的两个婢女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