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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伤人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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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庆四十年,春日的花园中,徐昭佩盛妆带女儿在草地上画兰,她先了一幅给女儿萧含贞做示例,收笔后竟有一只蝴蝶误将画上假兰误作真花,停在上面,欲采画中兰花的花粉。

    仆人引以为神,争相传颂:快去看,王妃在园子里画兰,竟引得蝴蝶驻足。

    一传十,十传百,一直传到了萧世诚耳中,他本来正与三岁的萧方诸在爱淑院的槐树下捉蜂子,闻下人所言,一时好奇便抱着萧方诸来到花园。

    只见徐昭佩盛妆端坐教女儿画画,旁边的画作上时不时便有蝴蝶驻足徘徊,执假为真。

    再观其人丰肌玉骨,雍容华贵,仿若画壁中的飞天神女,一时想起她初到荆州时在竹阴下画兰的情景,恍恍惚惚竟有些痴了。

    他将萧方诸送回爱淑院,叫下人端来凳子坐在一旁看妻子教女儿画兰。

    “一笔长,势要提,两笔短,三笔破凤眼”她如是教道。

    萧含贞按她所教画了一幅,徐昭佩看后摇头:笔不可死,需得有折有转有穿插,有粗有细有舒展。

    萧含贞点头,按照母亲所言重画。

    萧世诚昔日不知何为家和,如今身处其中,方知其珍贵,他走到徐昭佩身边蹲下身,在她耳边亲了一下:佩儿,我爱你。

    徐昭佩猛然回头,眼中露出擒获猎物的快感,他终于动心了,他终于要卸下盔甲了,三年了,她苦熬了三年,压抑自己承欢于他,今日终于见到了胜利的曙光。

    徐昭佩一把抱住萧世诚的脖子,低声唤:七官。

    萧世诚听罢莫说丢盔弃甲,连皮都要酥掉一层:佩儿,晚上等我。

    整整一个月,萧世诚都留宿在兰秀轩,将爱淑院的匾额换成“清河院”,以明其志。

    萧世诚更是打算除夕的时候带她和两个孩子回京师省亲,不过他并没有提前告诉徐昭佩,想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想来,她离家十几载,必然思念父母了,叫章久在荆州收集了许多地方风物,准备到时候给岳父母做礼物。

    而徐昭佩对这一切却毫不知情,若是她知道,也许她会放弃收网,就这样一直装下去,为了父母,为了孩子。

    这天傍晚,知道萧世诚晚上一定会来兰秀轩的徐昭佩一边挥笔做《滥情赋》一边问芳如:芳如,你说什么时候伤人最痛,可叫他一蹶不振?

    “当然是他最信任你的时候。”芳如言毕,赫然惊叫:“啊”娘子,不可以不可以,这些年你虽然是装的,但两个小主见父母恩爱,内心是真的欢喜,兰秀轩下人也得数年安宁,我观郡王亦现真心,你不能再任性的破坏这份安定。

    徐昭佩听到任性和破坏四字,执笔的手一顿,连芳如都认为一直以来的夫妻不睦是她的关系,原来逼迫、轻贱女子的不仅仅是男子,女子也在践踏女子。

    “他岂有真心”她冷声反问。

    “娘子,你有没有想过,你已经三十一岁了,而王氏才二十一岁,一旦触怒郡王,想要再得其心意,犹如登天。”

    “我为何要再得其心意,难道往昔他伤我不够深?”

    芳如见她执意,而自己又无力劝阻,只得眼睁睁看她玩火自焚,这些年她何曾没有将他们夫妻之间的事看在心里,她也知道自家娘子绝不可能对郡王毫无感情,装一个月可以、装三个月可以,但若要装三年,若无真情夹杂其中,怎能捱到今日。

    晚饭后萧世诚果然守时而来,徐昭佩盛妆坐在玉镜台前待他。

    “佩儿,送你”萧世诚拿着一朵玉芙蓉笑着进来。

    徐昭佩接过一愣,萧世诚将玉芙蓉小心的为她插在鬓上:你可记起来了,在京师的时候我曾送你一个嵌明珠的金芙蓉,有金有玉,此缘可得圆满了。

    按照徐昭佩的计划,此刻她应该当着他的面画半面妆然后再拿出滥情赋来羞辱他,可听着他这些话,她竟心软了,微微失神地望着他……原来,原来,直到今日,她竟也还爱他。

    她恨这样卑贱的自己,无措地转过头不想看他,可在萧世诚看来,这番举止是的动情,是是女子想要依赖夫君时的赢弱,他扶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脸转过来:佩儿,看着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徐昭佩抬头,他的双唇便趁势而上,他们忘情的拥吻,正是情浓之际,二人有宽衣解带之势,徐昭佩忽然瞥见了他腰带上那个红色的香囊,上面一个淑字像毒箭一样刺痛她的目。

    她推开他,问他热吗?

    萧世诚一楞,呼吸粗重地将她压在身下:佩儿,别闹。

    她按住他的手臂冷声又问一遍:“热吗”

    萧世诚这才发现她的异样,放开她,认真回答她的问题:佩儿像春的日头,冬的炉火,自然热。

    “很好”她起身,穿一身白色亵、衣将案上书本压着的《滥情赋》拿了出来:我今日也有一件礼物送你。

    萧世诚见她拿来信笺过来以为是她为他作的情赋,以讼夫妻恩爱和睦,一脸期冀的望着她。

    待看到信笺上所书为:“江左有湘东,无心且眇目,朝采海棠露,午采水中纱,晚采谷中桃,夜采荆边草;靡情反反复,竟直抽傲骨;犹如端门泥,又如骠骑桥,千夫踩、万士踏;污秽不堪辞断,滥情自拟痴心,淫、欲炽盛,不择禽兽;雄雉泄其羽,谑浪花丛里;蝃蝀贯目,硕鼠缠身,淫食不饱,秽渴不止;耀耀光转,假正衣冠,落冠去爵,赫显污骨。”时,露出震惊的神色,然后是疑惑不解,无奈苦笑:佩儿,这不好玩。

    “怎么能是玩呢,上面句句都是我真心,你以为我这些年我为什么处处顺你心意,恶心的与你周旋,为的便是今日,叫你脱下防备的盔甲,将尖刀刺进你的心里,以泄我十年积恨!”

    萧世诚听罢面上露出异常复杂的神色,爱恨交织,他将滥情赋撕了,将她的头揽到自己胸前苦口劝道:佩儿,今日当我没有见过它,你也不曾写过它,从前住在你心里的怨气,这下都撕碎了。

    “你不生气?”她百思不得其解。

    他低头,一滴泪随他低头的动作落在了她的手背,他无力道:我生气,但我亦知痴爱故生恨的道理,恨亦生于爱,因为不得,所以由爱生恨,到底里面也有我的业力。

    徐昭佩听他这样说,心里什么旧怨旧恨通通都没了,她说:我不悔嫁你。

    主动揽住他的脖子亲吻他的双唇,萧世诚却似发怒般粗暴的回应,她怎么可以如此伤他,他那么爱她,她怎能如此无情。

    萧世诚嘴上说着不生气,哄得她天旋地转,从此后却再也没有踏足兰秀轩,她想要伤他,他却技高一筹,用她自己做的局将她囚禁,叫她爱他,又爱而不得。

    自此徐昭佩每日以泪洗面,自弃酗酒,连女儿萧含贞的教习都时落时拾。

    如此空守便是四年,期间萧世诚又纳了主书袁郁复之女袁清为侧夫人、纳故吏之女夏蓓云为妾、功曹司马连的女儿司马婷为妾、从事刘有全的女儿刘芍为妾、典狱顾文的女儿顾华为妾。

    袁氏生萧方矩、萧方圆,夏氏生萧方智、萧方圆,司马氏生萧方志、萧方理、萧含芷,刘氏生萧方思、萧方规、萧含柔,顾氏生萧方论、萧含介。

    纵后院侍妾无数,王岳淑和他两个儿子萧方诸、萧方略仍能久居萧世诚心尖,萧世诚常常对十二岁的儿子萧方诸说:诸儿,迟早有一天阿父会将你扶为世子。

    言语中有废妃、另立世子之意,只不过忌惮京师徐家族势而未能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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