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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离开的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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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在房间忽然凭空多了一扇华贵的中式大门,正是赤精子刚才离开的那扇门,门扉上依然闪耀霞光,散发着宜人的香气。

    大门用金色琉璃瓦覆盖,绿釉滴水檐映衬下,朱柱支持的抱厦威严而庄重,镶嵌满黄金门钉的乌黑大门透露着清王朝的典雅。

    在纯白色的背景下,这扇大门犹如画卷般绚丽夺目。

    开启时,一只神话里的神兽椒图似乎略显慵懒,白着眼,表现出无奈且嘲讽的样子挂守大门上。

    随即,门内缓缓升起一张雕刻龙凤的桌椅,精致如民间金丝楠制作而成,流动着如同水面般的金色光泽。

    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赤精子与一个身穿白鹤羽衣束发的老仙一道步入,赤精子手握一条金龙蟠龙壶。

    老仙一挥袖子,那金色桌面上瞬间浮现四个酒杯和满满一盘零食用黑色底纹红色文字剔犀漆盒装饰摆放。

    这样一个奢华无比的场面竟出自一位自诩不屑虚伪的老仙之手?

    这里的夸张与俗世标准显然不同。

    马兎注意到零食食品却是绿豆糕、威化饼干、薯片和梅脯之类凡俗之物,他心中不解,仙人的下酒小菜不该是仙桃圣杏、龙肝凤髓之类吗?

    广成子对白衣老仙黄龙含笑点头致意,“好久不见了,黄龙道友。”

    黄龙嘿嘿憨笑道:“听说师弟找到杜康为这位马小友酿制了仙酒,心驰已久,我们特意打扰广成大师讨杯解渴。”

    广成子对赤精子表示认同,随后转身对马兎说:“坐下,边喝酒边畅谈。”

    三人于是同坐一张由金丝楠制成的椅上,马兓有些困惑但不敢贸然询问。

    他恭敬地坐在座位上。

    就这样,一张圆桌边坐着身披黑色西装,显得风度翩翩的广成子,身披翠绿色仙袍、气质超然、头发如雪的赤精子,那身洁白鹤氅、亲切可亲却流露着小淘气模样的黄龙,以及满眼疑惑身穿northface红色冲锋衣的马利。

    这样的组合实在是格格不入。

    这时,马利忽然留意到四人的服装竟以桌中心的黄色金沙楠木桌面的颜色对应五行为元素——他们的衣服各是一方天地:黑色代表水、青色代表木、白色代表金、他自己则是南方之火色——这难道纯属巧合?

    他感到颇为奇怪,忍不住微笑起来。

    看向各自的茶杯,他自己那枚南红玛瑙杯上,刻有一头鲜红色的凤凰,赤精子拿的是玄青墨玉刻饰着黑龙纹理的高脚酒杯,黄龙面前的则为细腻雕工羊脂玉制成虎纹杯子,青釉螭龙纹杯自然是属于面色宁静的赤精子所有。

    马利意识到这里头似有所联系,不由有些自鸣得意,似乎对自己的”资质”

    充满自信。

    他恭敬地问:“尊敬的仙长们,请问我们围坐于五行方位,广成子仙长大人的深黑色衣衫象征北方壬癸水,赤精子仙长是生机勃勃的东方甲乙木,至于黄龙前辈的白则代表西方庚辛金,而我身处南方,象征火势炽盛的丙丁。

    这其中是否蕴含某种寓意?”

    说完问题,马利期待着获得神仙们的认同,内心仿佛还在学龄前的阶段般纯真无知。

    谁知,赤精子平淡地回应道:“没什么特别,我们纯粹是觉得这种搭配和谐美观,符合我个人的审美而已。”

    他的语气如同熨斗熨烫过一般冷静无波。

    这让马利顿时失去了些许自信,宛如被隐形手掌狠狠扇了一巴掌,察觉自己的心态在这个老神仙群像里,如同小孩子般微不足道的幻想。

    “位列五行,源自人心,小友无需为此挂怀。”

    广成子微笑道,捋了捋长须。

    对于马利内心的小抱怨和评语——”赤精子就是个闷葫芦,审美过于繁复,比广成子还会假装大牌,还不承认”

    ——虽然嘴上不说,他心底暗自嘀咕。

    不再隐藏想法,但还是收敛了些许。

    毕竟周围坐的都是仙,也许某个仙术就会洞察他的心思,但他确信老神仙们不会与凡人计较。

    但谈论他们也不算厚道,特别是贬损神仙们。

    广成子介绍到:“朋友马利,你的来访众人知晓,你本人还不知情。

    眼前便是赤精子和黄龙两位仙长,我和他们在修行道路上一同入门,我年长于他们,因此是师兄。

    我们都是寿命接近万年,无谓太多客套,你随便唤他们吧。”

    随后指点了赤精、黄龙的身份,并解释他们是来自昆仑十二金仙的师兄弟,而黄龙正是那位小说中屡次登场、名声不大响亮的黄龙真人。

    作为昆仑十二金仙中的一员,黄龙真人在小说中的出场往往显得低调且无所依仗——没有 、没有宝贝、没有什么显著功绩,连比他境界低的对手也不容易战胜。

    这样一个”酱油王”

    ,能够经历数千次劫难仍存于世,甚至和自己一起喝酒闲谈,实属神异。

    此时此刻,看来他又打算蹭酒聊天了。

    在凡世中,马利见识过类似的高傲之人,但却从未想过能与神仙世界中的酱油王黄龙真人面对面。

    他琢磨,《封神演义》把黄龙真人的形象描述成这样,要么是他本人真的如此,要么就是他跟作者关系不好。

    想到柏鉴许仲琳先生那种冷淡的样子,不知身处何方的柏鉴忽然打了个喷嚏,心想连神魔也有感冒的时候,咳嗽、打喷嚏甚至放屁都会发生,实在不靠谱。

    黄龙真人微笑着说:“这款酒是杜康耗时一百天,采集百花百果百次蒸煮百遍精制而成,赤精兄更不惜加入一颗龙血丹,颇为稀罕。

    马朋友,能得到此等礼遇,实在荣幸之至,我厚着脸面来凑个乐子,只为品这‘五百酒’。”

    而另一边,广成子点头不语,保持平常态度。

    然而,对于马利而言却是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这位自视甚高的赤精子仙也为他跑一趟,取来了五百酒,这份人情如何承载得起?

    黄龙真人表面上似乎随意,但心里想必有深意,不然也不会轻易到来。

    真的是单纯来热闹的吗?

    恐怕并非如此,毕竟不是在搓麻将缺一个人就得硬来。

    至于这酒,名字里的”五百”

    究竟是因何而来,马利疑惑地想,大罗金仙们的审美真的不够文艺,连个酒名都无法讲究?

    广成子笑道:“你肯定很好奇被叫到这里,有何缘故。”

    马利轻轻点头,他确实对很多细节充满好奇,譬如为什么你会穿西装,还有为何杜康竟给他酿酒。

    不过,现在可以稍后再提问,因为话题总算步入了核心。

    赤精子忽然打断他们:“该不会是我做的酒变质了吧?

    老提这些问题干嘛?

    来,先品尝。”

    广成子赞同,说这酒后劲强烈,不适合凡人,让马利喝慢些。

    他自己已轻抿一口。

    赤精子沉浸在零食的世界,无视别人的存在。

    而黄龙真人虽然打着蹭酒的旗号,倒也不急着开饮,而是含笑看着马利享受这珍贵的美酒。

    心中好奇的马利拿起酒杯,想着这是自己首次尝试神仙界的酒,且出自传奇酿酒人杜康之手。

    要是按照人间的定价体系看,假如这酒真如两位所说珍贵无比,其价值简直难以估量,比起茅台都不逊色。

    若真的算账,这每一毫升的价格至少等值十瓶拉菲,按传言1982年真品市价来换算。&34;

    尽管拉菲的风头不再,成为品鉴圈新宠罗曼尼康帝,其在酒业界的价格标杆地位依然稳固。

    按马利心中的价值估计,哪怕是品一小小口的味道,至少等于一辆保时捷911的价,这就使得这口葡萄酒本身就可能让人对她,张美嘉另眼相待,甚至暗生好感。

    若是能折算作资产,马利喝了这杯酒,价值倍增,对他来说,张美嘉这样的女孩已经不再是选择对象。

    而且,若将酒杯一同带走拍卖,更是无以言表的价格。

    亿万富翁竞标得到一件明代成化窑的斗彩鸡缸杯,花掉了28亿元巨款。

    他的手中这件南红玛瑙镶嵌朱雀纹的酒杯,显然也比那件珍贵得多,不知何方神圣曾持有它,也许蕴含着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息。

    他发誓要找个机会,找赤精子讨要这只酒杯。

    见到后者并未显得小气,富人心想,若真是如此,我的财富岂不立刻飙升?

    若是把这宝贝带回去人间拍卖,那简直是价值连城,至少足以换几栋豪华别墅!

    马利的思绪在无尽的遐想中飘忽不定,手里小心翼翼握住酒杯,竭力稳住因激动而颤抖的手指,生怕稍不小心洒掉一滴美酒,那可就是极大的经济损失。

    轻轻尝了口杯中美酒,那难以名状的醇厚甘甜顷刻充盈他的口腔,宛如一台保时捷911穿过了他细长的食道,但这可不是价格比较的时刻,这股奇妙滋味如何用跑车衡量?

    那注入的液体犹如活物般滑进喉头,瞬间变成一股暖流,游走在他的每一寸肌肤,刹那间抵达全身每个角落。

    马利感觉一股暖意将他的血液化为洪流,而后在脑内肆意波动,像千万波浪冲击礁石。

    在他体内血液澎湃之际,思绪也变得如梦幻般纷飞,黄河水从天际流,仙乐美酒与宴乐不断。

    突然想到那个东瀛糟老头子般的公司老总向自己撒娇,他的背脊不禁一阵寒战,所有虚幻的场景瞬间消逝,意识仿佛重归清醒。

    此刻,仿佛有弹珠在经络间滚动,身体发出细微的声响,给马利带来的无比舒适感。

    下意识间,他捋起衣袖,金色的鳞状纹路在肌肤上跃然生辉。

    那三位老人也不碰酒,只专注地看着马利的瞳孔,忽明忽暗之间切换着颜色。

    这时,广成子高兴地说:“果然佳酿,但不可贪饮,一口已足矣,否则可能沉睡三载。”

    “我似已醉倒。”

    马利感到时间仿佛凝固,内心的震撼难以形容。

    但他的身心从未有过这种生机勃勃,有种全新的生命力在躁动。

    对此,马利虽然觉得得到了某种奇遇,但却不明白会带来怎样的后果,这是他当前无法预测的。”马小子,自小至今,是否感觉自身不同寻常?”

    广成子询问恢复理智的他。

    “哦?

    并没有特别之处,只是臂上有自然生成的鳞状花纹罢了。”

    然而,在心中深处,也许答案有所不同,只是自己还未察觉出来而已。

    马利拉起眉头,深入回忆自己的过往,似乎只记得小时候父亲说过他在出生时天际闪过雷电交加,再没有特殊的事情发生了。

    如果有什么不同寻常,自己岂非早已离 凡生活,在高位担任要职?

    难道真的因为名字与生俱来的奇特力量,甚至限制了整个人生轨迹?

    但这太难置信了,寻常人怎会得到这般机遇进入这片领域?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成长过程中是否受过伤吗?”

    广成子问道。

    这一问题瞬间如曙光照亮了马利的思想,他的脑海深处突然回响起一个惊人的真实。

    自记忆起,自己从未真正受伤,小孩子的淘气导致的跌跌撞撞,在磕碰到、擦伤淤痕中都算是寻常经历。

    例如八岁那年从三楼阶梯滚落,在母亲惊骇中站起身拍去尘土,毫发未损,他也并未多加留意,只是庆幸命运眷顾,那次摔倒还算运气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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