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消失的阿善
虞南春送谢宴礼离开后，回到会客的正厅，看见阿善还是坐在椅子上发呆。
盯着阿善手边那个像是水渍的湿润痕迹。
事情还没结束。
“阿善。”虞南春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说？”
阿善回过神，微微抬了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摇头。
“你给我的感觉像是在说谎，你已经发呆很久了，刚刚我跟谢大哥在说命案的事情，你也没去关心，这让我感觉非常奇怪。”阿善对于命案的好奇心不下于她，可是却反常地没在听，这让虞南春的疑心越来越重了。
阿善只是盯着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摇摇头，起身走回房间。
“赵富家的灶头果然没发现血迹。”稍晚一点，谢宴礼派人带回这样的消息。
“看来赵富在说谎了。”很直觉就这样认定了，“可是，说这个谎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虞南春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就在虞南春打算去找阿善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从门外匆匆跑进来一个人——是谢如睿。
虞南春惊讶地看着他，“谢三哥，你这么着急是干嘛？有狗追你啊？”
谢如睿瞪了她一眼，这才平复气息的说：“有狗在跟我说话！”
……
虞南春讪讪的问：“三哥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发现吗？”
虞南春的一声三哥让谢如睿觉得很舒坦，也就不跟她计较了：“那个没头的受害人不是被砍死的，她是死后才被砍的。”
“？？？可是当时不是说……？”虞南春这下是真的惊讶到了，当时宋因明明说的是被砍死的。
“那天验尸的不是宋因，是宋因带的一个女徒弟，她把尸体验错了，头子上的断口宋因又去仔细看过了，是死亡之后才被切断的，不是生前造成的。”
“等等，那这么说来，赵富的妻子死亡原因就和赵富的证词对不上？”虞南春愣了一下，马上反问。
“对，宋因今天去赵富家的后厨灶头检验了，发现血迹反应出来的溅射量有点问题，所以又重新回去验尸。”
俩人讨论了一会儿后，天色已晚，谢如睿便告辞了，走之前谢如睿又突然回头：“我想，说不定你的猜想才是对的。”看来他们疏忽掉一些东西了。
晚膳后，虞南春回到自己房间。
一关上房门，整个房间几乎都是安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虞南春坐在书桌前，拿出纸笔梳理整件事情的线索。
她在思考，赵富说谎是要保护谁？
线索一个一个落在纸上，乍一看，好像完全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却有关系。
包括她在书院时所见的一切。
她不确定赵富的妻子找镖局的人是为了监视谁。但是，如果被目击到她在书院附近上了那个人的马车。
基本上，一个母亲到书院去找女儿是很正常的行为。
但是找女儿之前，跟镖局的人约在书院附近，那就代表了那时候他们要找的对象一定就是在书院一带的了。
可是，书院里都是学生，她想找谁？
“不对，书院里不一定都是学生……”停住了笔，虞南春突然想起这件事。
书院里除了学生之外，还有夫子。
赵沁的母亲跟镖局在书院外面要确定的就是夫子？
哪个夫子跟赵家的互动过于亲密了呢？
虞南春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有答案了。
“所以，那时候她才会这样啊……”
感觉房间里的灯光不够亮，虞南春正想去拨弄一下烛心，突然烛火开始闪烁。
明明灭灭的闪烁着，然后彻底熄灭。
四周很安静。
猛地她突然感觉到整个背脊都在发寒，手臂上冒起来鸡皮疙瘩，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又想起了某件事。
她一向很讨厌在黑黑的地方和这些东西打交道，会让她觉得备受威胁。
身后传来一阵阵重重的脚步声，在房门外。
门缝底下出现了来回走动的影子。
“你还想做什么？官府已经介入了，很快就会抓到凶手了，你也应该离开了吧？”如果她的猜想是正确的，那另外一个人应该很快就会被盯上，抓捕归案是迟早的问题。
门外的影子闪动得更快了一点。
虞南春听见四周响起了像是噪音一样的声音。
很小、很小、像是个少女的声音，不停的在说着同样的话——
“是他自己答应要跟我走的——”
带着像是怨恨的声音夹杂在噪音当中，那一句不停重复，接着四周的杂音慢慢转变成像是水的声响，听起来极其诡异。
“谁答应跟你走？”注意到那段话，虞南春整个人发寒了起来，“谁答应要跟你走？”
她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声音突然全部消失了。
“赵沁！给我站住，说清楚谁答应过你了？”虞南春对着房间吼了一声，原本在她房门门缝下的那个阴影突然往旁边快速消失，她想也不想立即冲过去一把拉开房门。
房间外出现的并不是她家里的走廊，甚至不是她熟悉的地方。
她看见的是一堵墙。
一个密闭的空间。
长满了青苔的地面，地面上有长时间积水留下的水黄痕迹，四周黑漆漆的。
一滴水落在她的发上。
她听见了一个声音。
头上传来一阵阵重重的脚步声。
虞南春想攀上去，但是脚步一点都无法迈开，她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一个小小的影子走到她面前。
那是个低着头的少女，和她在书院见到的那几次一样。
然后女孩对她伸出了手。
看着眼前朝自己伸来的手掌，虞南春第一直觉就是绝对不可以去碰，否则一定会出事。
僵持只有几秒的时间，女孩的手依旧悬在空中，她缓慢地抬起了头，虽然完好但整个是死白的面孔与灰白的瞳孔看着她，开启了唇：「是他答应要跟我走的……」
那一瞬间，女孩不见了，四周安静得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突然一回过神，虞南春只感觉到一股湿冷，她低头才发现自己几乎全身都像是被泡过水一样湿答答的，甚至还有水珠落在地上。
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特地上演了这个画面……
不对！
搞错了！
瞬间想到什么的虞南春，毫不考虑地甩开刚刚才闹过鬼的房门，外面走廊整片漆黑，门弹开之后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小姐？”隔壁耳房的宜苏听到动静，赶紧跑出来。
虞南春没理会宜苏，径直朝阿善的院子跑去。
快步冲到阿善的房门前，虞南春用力拍打房门。
“阿善，开门！”
一旁的小厮解释道：“小姐，少爷今日早早便歇息了。”
房门内久久没人回应，“把门撞开，快点！”
得了指令的下人，立即召集几个壮实的汉子开始用力撞门。
虞南春希望一切就和上次一样，阿善只是睡太熟没听见而已。
房门很快被打开。
迎接他们的则是空无一人的房间以及被打开的窗，主桌上的书本被夜风吹得翻滚不休。
“阿善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