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枯井
未时，谢如睿府中。
阿善幽幽地醒转。
他嗅到了甜甜的味道和很像水果的香味。
“阿善，你醒了吗？”
眨眨眼，听见声音之后，他立即起身，这才看清楚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四周是陌生的摆饰，宽大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一个桌子，几张凳子，简单到不行。
阿善抬起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带着笑靠在门边，“有没有感觉哪儿不舒服？”
疑惑地看着对方，阿善摇摇头，正想下床时，谢宴礼从门外走了进来，“先别动，你刚受了伤，最好还是多休息下。”
见阿善还有些困惑的看着谢如睿，便解释道：“这是我三弟，我大伯的儿子——谢如睿，如今婴梁州新任的县令，往后会接手调查你爹的案件。。”
“记不记得你被困在枯井中，被救出来就昏倒了？”谢宴礼摸摸他的额头，然后放下手说：“刚刚大夫来检查过了没事，我就先把你带到他府中，有没有印象？”
被困在枯井？
阿善仍是摇摇头，这才注意到手上贴着纱布。
“全都不记得了？”拿了纸和笔给他，谢宴礼皱起眉，“你巳时从虞府出来，穿过新雨巷，不知道怎么掉进枯井中，到我们在午时左右发现你，将近一个时辰，全都不记得了吗？”
眨眨眼，阿善偏着头想了好一会儿，然后用笔在纸上慢慢写了字：【全部都不知道。我被困在枯井里吗？】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只是……【我的头、很痛。】
他伸手揉揉自己的头。
一旁的谢如睿看了上面的字，“头痛？”然后拉下阿善的头，在那附近轻压几下，发现了一个不小的肿包，“大概撞到什么东西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乖顺地点点头，阿善拉开被子想下床，又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和他来时穿的不一样。
有些宽松。
“刚刚你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全湿了，这里又没有正好合适你穿的。”问不出个所以然，谢宴礼只好暂时先放弃，然后叫人拿了些吃的过来，“先吃点东西，已经派人回去通知虞大人了。”
吃过东西后，谢如睿带着阿善去了书房。
书房不是很大，可能是因刚搬进来没多久，很多书还存放在箱子里没有整理出来，大大小小的箱子随意的摆放在地上，显得有些凌乱。
书房的正中央挂着一幅山水画。
阿善盯着眼前挂着山水画的墙壁，画附近的墙壁颜色明显与旁边不同，似乎才重新粉刷过，还可以闻到一些油漆味，明显是最近才涂上的。
谢如睿从箱子里找出了几本书交给阿善，注意他的视线，解释说：“昨天下雨，结果书房居然漏水，整片墙都是水痕什么的，房东知道后，很好心的连夜过来帮我修理墙壁。”他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真的是好心过来吗？
看着他古怪的笑容，阿善没打算问。
“阿善，你不是喜欢看这种话本吗？元良之前收集了不少。”
“这些可是孤本，我平常可不会随便拿出来借人的。”谢如睿神秘兮兮的说。
阿善接过话本，看到书名后眼睛一亮，果真是孤本，以前爹爹在的时候……
阿善回过神，便坐在一旁翻看起书来。
谢宴礼看到阿善稍微恢复了些精神后，也松了口气，不然阿善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怎么跟虞府交代，毕竟当初是自己委托虞大人收养的。
就在三个在书房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时，下人来报，说是虞南春和虞温瑜到了。
“快请进。”还没走出书房就看到匆匆走进来的虞南春。
“阿善现在怎么样了？我的阿善啊！我的好弟弟！”
稍微落后虞南春几步的虞温瑜，佯装呵斥道：“阿年，不得无礼！”
“虞大人！”谢如睿站在门口向虞温瑜行礼。
书房内的阿善听到虞南春的声音，眼睛一亮放下书本便往外走去。
“无妨，虞大人。”谢宴礼站在门口迎接虞温瑜，余光却是看着虞南春，因着匆忙的步履，额间渗出了微汗，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阿善，没事吧？”拉着阿善前后左右好好地看了一圈。
阿善乖巧地摇摇头，示意自己无碍，又拉着虞南春往书房里走，想给她看看刚刚拿到的几本话本，他记得她也是爱看的。
虞南春刚走进书房，就疑惑地转过头。
“怎么了？”谢宴礼温和的问，看她突然停下脚步，原本打算跟着进去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瞄了眼书房里面的一张椅子上，虞南春放低音量，微带责怪地瞪了一眼谢宴礼，“怎么有客人也不说下，害我大惊小怪地喊进来。”
“客人？”谢宴礼皱眉，有些不解。
“家里没客人啊。”谢如睿也疑惑地说道。
“那坐在里面的可是你妹妹？早知道你妹妹在，我就不空手而来了。”
“妹妹？”谢如睿转头看向虞南春说的那个地方，良久又转回来看着她，用一种不太确定的疑惑语气说，“……虞家小姐，你……眼抽筋吗？”
“你才眼抽筋！”虞南春瞪了他一眼，不过再看之后，自己却也愣住了。
书房里哪还有别人！
奇怪，是她眼花了吗？
等等，该不会是……又遇到那种不该看的东西了吧？
可是为什么谢如睿家里的书房会有？
该不会这人也干了什么事情吧？
虞南春往里面走，然后左右打量整个书房，感觉上就是布置得还不错的地方，并没有她经常在【那种地方】会产生的感觉。
所以刚刚那个可能是路过这里？
阿善紧跟着虞南春后面，望着她。
虞南春暂时抛开脑袋里的想法，拉着他在一旁坐下，“怎么会掉到枯井里面去？”
盯着她半晌，阿善想伸手去拿纸笔，迟疑了数秒之后又缩回手，抿着嘴什么也不表示。
“为什么不想说？”注意到他这种不自然的反应，虞南春皱起眉询问。
静默。
“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半晌，阿善仍然什么也没有告诉她。
这反而让虞南春觉得奇怪了，她总觉得阿善的态度不像是没必要说，倒像是有什么想说，但是却不能说的样子。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