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书院
白鹿书院在婴梁州的繁华中心城区旁，紧邻南城门。
书院乃由一代儒学宗师范成文亲手创建。
大禄朝的民风颇为开放，无论男女，皆可进入书院学习。
男院学生主要学习四书五经，以科考为主。
女院女生则以琴棋书画为主。
还好以前虞南春也是个瘟猪子，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不然让她上去来两曲，不得立马曝光。
虞南春心里正默念着，就听到有人在叫她。
“阿年！”
虞南春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抹倩影从马车之上轻盈跃下，那女子身着华服，裙摆轻扬。
只是——
虞南春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子撩起裙摆就往她这边跑。
古代女子都这么豪放的吗？
身后的丫鬟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喊道：“小姐！不可如此奔跑，若让夫人知道，恐怕又要责怪小春了。”
”“你不说，我不说，我娘怎么会知道！”
眼前的女子眉似新月，眸犹秋波，肌肤如玉瓷般柔滑粉嫩，只是一开口就破坏了这幅美好的画面。
“阿年！”女子小跑到虞南春面前，兴奋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痛！
虞南春忍不住龇牙，这女子手劲也太大了吧！
“抱歉抱歉，太兴奋了，一时没控制住手劲。”齐瑞雪看出了虞南春的疼痛，立刻道歉。
虞南春从记忆中翻查，迅速捞出了关于这名女子的信息。
齐瑞雪，乃都察院御史齐驹之女，与她爹虞温瑜是至交好友。二人自小一起长大，不过齐瑞雪从小就爱舞刀弄枪，一身力气比一般男子都大。
“阿年，你身体好了吗？之前你落水本想去看你的，但是我娘正好带我回了一趟益州，一来一回耽误不少时间。”
“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不被我娘赶来书院了吗？”
齐瑞雪唇边弯起一抹笑意，轻轻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倒是比以前还爱说笑了，走吧，我们一起进去。”
齐瑞雪挽着她的手，带她进去，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仿佛要把这一个月没说的话一次性说完。
她们两人刚刚踏入学堂的门，原本热闹的学堂内，一下就变得鸦雀无声。
众人的目光纷纷汇聚而来，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她们两人。
“哼，虞南春，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呢？”其中一名容貌出众的女子，开口说道。
虞南春抬眼望去，盯着开口的那个人。
确实漂亮，只是眉宇间稍显刻薄。
齐瑞雪无视她们，只管带着虞南春往窗边的案桌一坐。
“别理她们，赵家那个嫡女惯会排挤人，你这一个多月没来，她们背后说了你不少坏话呢。”齐瑞雪不满的哼了一声。
学堂中的其她同学，大部分都以赵蕊儿为中心，众星捧月般奉承着，聚在一起嘀嘀咕咕，时不时的往她们这边看一眼。
虞南春撇撇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个赵蕊儿只要别来找事，她不介意当个小透明。
虞南春正要坐下准备课上书本时，突然一个诡异的声音响起。
咕噜咕噜，像是水的声音。
水？
虞南春抬起头，学堂里的光线猛然骤减。
学堂里冬日一向都是烧炭保暖，但是此刻她却觉得阴冷，身上已经很不自然地冒出鸡皮疙瘩。
刚刚还觉得吵闹的学堂里，一下就安静下来。
“虞姐姐……”
像是泡在水中的模糊声音悠悠地从后方传来，她转过头，看到最后一排靠墙的角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少女，头上扎着两个看起来湿漉漉的双丫髻，松松垮垮，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阿年？阿年？”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转头，对上齐瑞雪不解的眼神。
“怎么了阿年？”虞南春连忙摇摇头，再回过头时，那个少女已经不见了。
“雪姐姐，那个角落是谁的座位？”那个少女消失之后，虞南春才发现那个位子上居然还放了个杯子，里面塞着一把拜死人用的菊花。
齐瑞雪同样也看见那东西，皱起眉走过去，一把就把杯子和花拿起交给守在学堂外面的小春，让她丢远些。
“是赵家旁支的一个女儿，叫赵沁。”齐瑞雪眼神晦涩，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赵蕊儿，“赵蕊儿一向看不起嫡支以外的族人，尤其是赵沁她家里也穷，听说她爹经常去赵府打秋风，所以赵蕊儿很看不起赵沁，经常带头欺负她，赵沁前几天生病之后就一直请假，也不知道有没有好一点了。”
齐瑞雪把花扔了以后，又整理了一下案桌上散乱的纸张，一旁的虞南春也跟着一起收拾，注意到纸张上写满了几个字，“野种”“去死！”“你娘跟人跑了！”之类的话。
怎么古代学校还搞霸凌啊！
齐瑞雪也注意到了纸张上的字，叹了口气：“我听人说，她娘好像跟一个货郎跑了，家里就剩下她和她爹了，那几个人。”齐瑞雪朝赵蕊儿方向呶呶嘴，“知道这件事后，就成天嘲讽她，赵沁请假估计跟这件事也有关系吧。”
“这样啊。”虞南春没继续追问下去，看起来应该是什么不好的事。
她把这些纸张收起来，准备拿去外面扔掉。
那瞬间，桌下突然出现了一双手拽住她的手腕，用力地把她的手往里拉。
“！”虞南春吓了一大跳，立即把手抽出来，因为用力过猛，还狠狠地撞到了后面的墙壁。
“怎么了！”一旁正在收拾的齐瑞雪被吓了一大跳，立即上前查看虞南春有没有伤到哪里。
看着自己的手，虞南春瞬间愣了一下，右手手臂出现了一道血痕，血痕上还有湿润的像是水的液体，“不小心滑了一下……”
“哎呀，你怎么还是这么马马虎虎的！都流血了！”齐瑞雪连忙掏出手帕给她擦拭。
“小伤而已，没关系。”虞南春若无其事的又看了一眼桌下，什么也没有。
“要不要叫大夫看看呀？”
“哎呀，会不会留疤呀？”
“疼不疼呀？”
……齐瑞雪叽叽喳喳带着虞南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准备上课。
上学的第一天，虞南春开始对这个学堂心怀警戒起来。
不是她的错觉，这里真的……
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