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女鬼
“虞姑娘!”
“大人!”
“阿善,待在原地不要乱动!”
谢宴礼立刻伸出手,试图抓住虞南春,却扑了个空!
虞南春刚刚明明是坐在他身边的!
“殷丞?”然而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仿佛一切都凭空消失了一般。
虞南春凭着记忆抹黑往阿善那边走去。
桌上原本放着的烛火突然亮了起来,虞南春下意识往光亮的地方转头看去。
一张死白的面孔猛然出现在眼前。
吓了一大跳,虞南春立即倒退一步,那张脸只停留了瞬息,便如幻影般消散,消失得如此之快,连其面容都未曾看清。
然后又是那个熟悉的奇异猫叫声。
很近,非常的近。
就在她脚边!
那声音诡异而神秘,犹如鬼魅的吟唱,令人不寒而栗。
仿佛这只猫穿越了阴阳两界,来到了这幽暗之地。
烛火又突然熄灭。
那是什么东西?!
本能立刻就告诉虞南春,要出事了!
就在虞南春镇定下来的同时,突然从旁边发出极为凄厉的嘶嚎声,仿佛被人扼住咽喉般低沉呼喊中夹杂着难以言明的恐惧:“阿、阿佟……饶了我,饶了我一命……”
闻言,虞南春猛的一声高喊:“赖方!”周遭气氛骤然凝重,仿佛连风都静止了片刻。
“谢大人?殷大哥?阿善?”无人回答,仿佛他们此时已不在此处。
室内一片漆黑,仿佛置身于幽冥鬼域之中。周遭的气息异常压抑,仿佛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恐惧。
“阿、阿佟!”赖方的叫声越来越凄厉、嗓音嘶哑而扭曲,如同乌鸦的悲鸣般回荡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到最后整个屋子里都是他粗喘着气的嘶声:“阿、阿佟!饶了我吧!”
“赖方!你撑着点!”
虞南春抄起手边的凳子,急忙摸索着要去救人。
才踏出第一步,猛然脚边有个东西狠狠地绊倒她,她整个人摔在地上。
一个物体重重地压在他身上。
“滚开!”虞南春挣扎着,就是挣脱不掉,连爬也爬不起来:“信不信姑奶奶我马上收你了!”
“啊啊啊啊啊——”
此刻,桌上的烛火突然爆燃,光亮如白昼。虞南春猛然抬头,只见昏暗的屋子里,四壁都被一抹腥红的血液覆盖,宛如一幅惨烈的血壁画。赖方倒在地上,惊恐的眼神瞪大,嘴巴张开,舌头半吐在外。他身上跨坐了一个长发 女人,黑色的发将她整张脸完全覆盖,苍白到几乎可以看见血管的手从身体中伸出紧紧地掐着赖方的脖子,赖方的口中开始溢出透明的泡沫,他的眼睛逐渐变得白浊,瞳孔失去了焦点。那长发女子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异常诡异,她的眼神冷冽,仿佛来自九幽之底的冷风,令人毛骨悚然。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和死亡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这不是刚才的屋子!
这是哪里?
数秒之后,烛光开始闪烁,赤红的色泽开始在原本明亮的烛光中显露出来,如染血的残阳般映照屋内每一个角落。整个房间仿佛被笼罩在一种血腥的氛围之中。
那女人的身影若隐若现,四周的空气似乎也跟着变得凝重起来,令人窒息的感觉逐渐逼近。
虞南春明白自己看见什么。
就在她拼命要挣脱身上那玩意儿的同时,她瞥见身旁有个黑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阿善!
尚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阿善,努力站起来左右张望之后看到了她,朝她走过来。
喵喵的声音突然加大。
“阿善!别过来!
那瞬间,虞南春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张猫脸。
然后,昏厥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终于恢复了正常。
“虞姑娘!”屋内恢复光亮以后,谢宴礼视线逐渐清晰,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虞南春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唇边隐隐透出淡淡的青色,脸上还有着几道细长的伤痕,鼻子也流出一丝猩红。
他快步上前,蹲下身子将虞南春轻轻扶起。感受到她还有微弱的呼吸,他才稍稍放下心来。确认她并没有外伤,然后小心翼翼地用衣袖轻轻拭去她脸上的血迹,留下那些显眼的抓痕。“虞姑娘!醒醒!”
不远处,殷丞也急忙赶来,口中喊着:“大人!阿善他……”
谢宴礼这时候才发现阿善也倒在离虞南春不远的地方。
殷丞赶紧将阿善扶起来,好在阿善也苏醒的很快。
“阿善,可有受伤?”
阿善摇摇头表示无恙,但他的视线立即投向昏迷的虞南春。
看到虞南春那苍白的脸色和脸上的伤痕,阿善的瞳孔猛然收缩,他连忙跑向虞南春,看向谢宴礼。
虞南春醒过来的时候,刚睁眼就看到面前三张放大的脸,吓得她往后退了几步,“你们干嘛!”
谢宴礼:“……”
阿善:“……”
殷丞:“……”
“wc,痛痛痛,我的背好痛!”虞南春忍不住冒出一句地道的国粹,随即目光转向了不远处,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这……怎么回事?”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刚刚还干净无比的地上眨眼之间出现了许多泥巴脚印,还有沾着干枯的树叶,像是有人恶作剧在屋内走了一圈。
虞南春的声音和地面的突变,让众人的心跳瞬间加速,他们相互对视,眼中充满了不解与疑惑。
谢宴礼上前蹲下测量了泥印,对比了好几个之后下了结论,“应该是个女子的脚印。”
“赖方呢??”
这时众人才发现刚刚跟他们一起进来的赖方不见了。
“头、头儿,该不会我们遇上了那个吧……”殷丞忍不住向谢宴礼靠了靠,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打破了他的三观。
“会不会是赖方的诡计?故意想混淆我们的视线,刘焕出事肯定跟他有关系。”殷丞搓了搓手臂,忍不住猜测。
“不太像。”
虞南春大略描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始末。
光听她描述,殷丞都觉得发寒,“为什么只有姑娘你看得到鬼?”
虞南春翻了个白眼,“大概我是女子,阴气比较重!”
一边听着她说,谢宴礼皱起眉,遭遇如此离奇之事,若非亲身经历,简直难以置信相信。
“不过很奇怪的是,赖方口中提到了跟刘焕很像的话”顿了一下,虞南春继续说,“他拼命尖叫,一边叫一边喊‘阿佟’、‘饶命’”
“又是阿佟?”
这个频频出现的名字也让谢宴礼感觉不对劲,直觉告诉他刘焕的事以及今天出现的事,都跟这个名字有关,“对了,虞姑娘,关于那辆马车上的血迹,已经证实确为人血。”
“人血?”
“殷丞,你先带人去查下赖方。”谢宴礼吩咐好后,又转头对虞南春说道,“虞姑娘,我先送你和阿善回虞府。”
谢宴礼的目光在虞南春脸上的伤口停留了几息,然后若无其事的移开。
“有劳谢大人了,若得悉赖方的消息,还望不吝派人告知我一声?”虞南春想了一下,觉得先带阿善回去比较好,今日所遇之事,纷繁复杂,须得好好梳理一番。
回到虞府以后。
徐氏看到虞南春脸上的伤口,又是一连串的惊呼叫,担心女儿的脸上留下疤痕,连忙叫苏妈妈去取了膏药,“你这丫头,怎么领着阿善出门还受了伤?又是谢大人送你们回来的?”
“意外,意外!就不小心脸蹭到墙了。”虞南春插科打诨的蒙混了过去,又说“娘,你别担心。”
徐氏看女儿不想说,只得暂且作罢。待虞温瑜回来后,又不免担心道:“那丫头不会是带着阿善出去跟人打架了吧?”
“夫人放心,明日我便亲自前往寻找谢大人,向他打听情况。”虞温瑜安抚道。
徐氏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虞南春离开东隅居后,并未回锦绣院,而是径自前往阿善的慎修院。
“阿善,你在做什么?”
虞南春到了慎修院,院里的小厮说他在书房。
虞南春一进书房就看到阿善正埋头于案前,笔尖在纸上流转,似乎在撰写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听到背后传来虞南春的声音,他迅速将手中纸页揉成一团,紧紧捏在掌心。
“你在写什么?紧张兮兮的。”
阿善摇了摇头,又转身拿出纸笔写了几个字,递到虞南春面前,“阿姐找我何事?”
“哦,没什么事,就是跟你说下,明日我要去医馆一趟,你就在家中静养。”
阿善并未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待虞南春离去之后,他的目光追随其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之外。随后,他返回书房,再次取出那张被他捏成一团的纸张。
那是一个地址。
一个他从某人口中上默记下来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