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赌坊
第二日一早，虞南春从医馆出来。
刘焕还是老样子，一直昏迷不醒。
虞南春决定去赖方口中的赌场探个究竟，不管是刘焕还是赖方，他们共同点都是在王一鸿的手下打工，说不定那边有什么意外的线索。
赌场位于一个小巷子里，门口站了两个彪形大汉，每一位试图踏入门槛的客人，都会被他们小心翼翼地拦下，盘问来历和目的，只有在确认无误后，才被允许进入。这里并非随便什么人都能涉足之地，有的人在检查后还是被拒绝入内。
“小兄弟，你很面生哦？”其中一人如此询问。
“我听我表兄说这里很不错，上次去看望我表兄，碰到的一个叫王一鸿的人也介绍我来。”
一听到王一鸿的名字，两人态度立刻大变，恭敬道：“原来是王掌柜大力推荐的人物，快请进，里面请。”
突如其来的礼遇让虞南春有点错愕，不过倒也不在意，又暗自庆幸今日为了出行方便，她选择了扮成男子。若是身为女子，恐怕难以进入此地。
推门而入，虞南春看到的便是热闹至极的赌坊内景。
大小不一的赌桌前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有的人已经赌红了眼，有的人则狂喜。
虞南春随便找了几个赌局玩了两把，赢了一些筹码。
然后随便找了一张没人的桌上坐了下来，立刻就有人来接近他。“这位爷，可是第一次来？需要小的为您介绍一下吗？”
对于面生的客人，他们自然会警觉。
“不用了，这些东西我早就玩到烂熟了。”虞南春随口胡诌了下，然后就打发他离开。
唉，虞南春心里也没底。她是混进来了，可是到底要做什么， 从哪里开始查起，她一无所知。
“喂，你是新来的？”隔壁赌桌上，原本专注于赌博的一个中年男子冷不防靠近他，开口就问。
虞南春看了他一眼，这人眼睛已经赌的通红了，“对啊，好奇，来玩玩。”
“奉劝你一句，此地不宜久留。”那人眼神飘忽，四下打量，声音低沉地劝告。
皱起眉，虞南春不解为什么这人这样说：“你莫非是输得一无所有，连他人的生意都要破坏？”
“哎，这位小哥，我可是为了你好！”中年人的声音突然变大，引起隔壁的注意后，又小声道：“这家店赌坊有问题。”
&34;哦，何出此言？&34;
最近新来之人，十赌皆输，多人血本无归，痛心疾首。&34;
&34;赌场之事，皆是风云变幻，运气使然，与赌坊何干？&34;”
&34;此中缘由，我也难以明说。但最近传闻，似有邪祟作怪。昔日有个女子常来此赌坊，为其情郎送饭送菜，自她离去之后，这里的运气便一落千丈。&34;
“女子？”虞南春愣了一下，好像捉住了点什么：“什么样的女子？”
中年人奇怪得看了他一眼，“此女子年纪与你相仿，容貌娇美如花，声音甜美如丝，一口软糯的音色，能把人给叫酥了，可惜不知何时起，此女子便消失无踪。”
“知道她的名字吗？”虞南春连忙追问。
“名字？”整个脸皱了起来，中年人想了好半响，“这个倒没怎么注意……此刻要回想，恐怕难以立刻忆起。”
“是不是叫阿佟？”
被她这么一说，中年人一击掌，“没错，正是叫阿佟，林月佟。之前我也跟她搭过话，才得知她每天都来送饭菜。”
林月佟……
虞南春皱起眉，难道刘焕和赖方口中的“阿佟”就是她？
会有这么凑巧吗？
“谢了，大叔！”
虞南春向那位中年男子道谢后，陷入了沉思。
倘若林月佟真的是阿佟，那么她在刘焕家中见到的那位女……
这一疑虑刚刚浮现，虞南春就觉得头皮阵阵发麻，仿佛有股寒意从头顶直透心底。
就在此时，她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紧接着，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容在她的视线中闪现。那面容青白，五官模糊，唯有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在向她诉说着什么。
然而，这面容只出现了一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那天在医馆的小兄弟？”
虞南春转过头就看到王一鸿站在她身后，她站起身，露出一副假笑，语气中带着些许惊喜：“咦，王大哥，竟如此巧合在此相遇？你也在此地小玩一番吗？”
王一鸿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客套的笑意，那笑容仿佛职业性的商业微笑：“呵呵，小兄弟真会开玩笑。我是这坊中的掌柜，早说小兄弟要来，我就早点来招呼你了，顺便介绍一下好玩的给你，还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小弟姓虞。”虞南春斜倚桌边，轻轻说道：“不打紧，我已玩得相当尽兴了。”她稍作停顿，接着道：“对了，王大哥，你可知道赖方的行踪？昨日他遇到我，询问起刘焕的事，约定今日来此寻我。”
王一鸿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变化，但他掩饰得极好，依旧笑容满面，“关于赖方的去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赖方与刘焕素有交情，他找你询问有关刘焕的事，也是情理之中。”
“这样啊。”虞南春眼见套不出什么话，打算先暂时收手，于是点点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王大哥，下次有缘再来拜访。”
“吴松，你过来，替虞公子换好银子。”从王一鸿身后站出来一个年轻男子，他脸上有块纱布，像是受了伤，神色上有些畏缩，他恭顺地应答：“是，掌柜。公子，请随我来。”
吴松很快就帮虞南春换好了今天赢下的筹码，“我送你到门口吧。”王一鸿对吴松使了个眼色，吴松立即离开，一点也不敢反抗。
看来在这个王一鸿手下做事的人，还真的都很怕他啊。
就在虞南春转身要走出去的时候，他看见一只透明的手伸出想要扯王一鸿的衣摆，仅仅出现了刹那，如同幻影般迅速隐去。
什么状况？
“发生什么事了吗？”王一鸿发现了虞南春的异样，立刻询问。
虞南春回过神来，迅速掩饰，“没、没事。”
两人一前一后拐了几个弯，很快就走到赌坊大门。
“下次虞公子要来，可以先跟我打个招呼，届时，我必竭尽所能，以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王一鸿站在门边，笑笑地说
“好，下次一定。”虞南春王一鸿辞行，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目送他的王一鸿说：“王大哥，不知您是否认识一位名叫林月佟的女子？”
王一鸿明显错愕了一下，“抱歉，没听过。”随即转身进了赌坊。
“哦。”
就在赌坊大门要关上的瞬间，虞南春眯起眼，在门的那一边……
王一鸿笑了。
很冷的一抹奇异笑容。
林月佟和王一鸿有什么关系？
虞南春立即起了怀疑，王一鸿的态度分明就在表示他认识这个人，为什么他要说谎？
虞南春拐进巷子往大街上走，一边开始动脑筋，这几个人恰好都有关联。
王一鸿是赌坊老板，刘焕和赖方都是他手下，刘焕和赖方同时跟一名叫阿佟的女子有牵扯，还有一名叫林月佟的女子前一阵子经常来给情郎送饭，如果阿佟和林月佟是同一个人的话。
虞南春脚步猛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