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占领东辰
长林王死后,狄城恢复往日的宁静。
过往的商队如旧在城中落脚,巡逻的士兵中也不过多了一批生面孔。
翁长夜就好像打算在狄城长住似得,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驻守在狄城的第二个月,肖营和齐云溢从开始的不解茫然,慢慢适应。
“殿下早,又出来巡查啊?”
“见过殿下。”
“殿下辛苦……”
翁长夜提着一壶酒走向城楼,遇到同她打招呼的士兵随意的摆摆手,算是回应。
城楼上乌云盖顶,有一股摧枯拉朽之势,狂风卷着风沙,让人睁不开眼睛。
衣摆在风沙里翻飞。
翁长夜抬手挡在眼前,防止细沙落入眼中。
城墙上站岗的士兵看到她,大声说道。
“殿下!要下暴雨了!您要不还是早点回去吧!”
“不会下大雨的。”
翁长夜拔掉酒壶上的塞子,朝着远处的乌云遥遥一敬。
“这么大的风沙怎么会不下雨?”
士兵好笑地看着翁长夜。
“殿下没来过沙漠,不了解狄城。”
“今晚肯定会有大雨。”
“行。”翁长夜把酒壶搁在墙上,“要不要打个赌?”
“行啊,赌就赌,殿下赌什么?”
“不赌今晚,就赌这乌云,如果下大雨了,孤提拔你做千夫长。”
“如果不下雨,就帮孤做一件事。”
“殿下想让属下做什么?”
“不急,等你输了再告诉你。”
“殿下怎么能肯定属下会输。”
士兵不服,抬头看向远处慢慢挪动的乌云,心中暗自兴奋。
殿下,输定了!
翁长夜耸耸肩,低头朝放在墙上的酒壶瞧去,见里面灌了不少沙土,遗憾地将里面的酒水从城墙上浇下。
把里面的酒全部倒光,她闲庭信步地离开高墙。
失去仙陵,皇族被灭的东辰一盘散沙。
大元长驱直入,势如破竹,短短四个多月从三面攻至仙陵,完全把控东辰。
仙陵。
皇宫已经彻底被华卫打造成了兽笼。
华卫坐在最高筑台上,手中把玩着一把断剑。
高台左右用铁墙隔开,里面是人兽关押在一起的斗兽场。
斗兽场中间是条宽阔的通道,可通行数十人。
“报!二皇子和闻将军到!”
斗兽场外下人的吆喝传来,华卫放下断剑坐正。
很快一个年轻男人和中年人走进来,他们身上都穿着厚重的铠甲,腰间悬挂着武器。
“臣闻样拜见太子殿下!”
中年男人拍拍身上的护甲,恭敬跪下。
同华卫模样几分相似的男人负手而立,既不行礼也不说话。
华卫看着他,突然从身边摸出一把小弩,对准男人,做出攻击的动作。
但,他最后也只是轻轻“哔哟(biu拟声词)……”一声,便收起驽,拍起手来。
“二皇兄,几个月不见,真是更令人讨厌了呢。”
“五皇弟说笑了,没你令人厌烦。”
二皇子皮笑肉不笑。
“皇弟这些日可潇洒,计策虽是你出的,忙前忙后却是别人,功劳也是你的。”
“真是好算盘。”
“过奖过奖。”
华卫从软榻上起身,慢慢走下筑台。
“孤可是大功臣,东辰皇族官员都是孤杀的,自然不是二皇兄能比的。”
他一步一步来到二皇子身边,按住华立的肩膀,伸手指向右边的斗兽笼。
“不过,没杀光。”
“皇兄请看,那是东辰的武陵侯。”
“现在是东辰最后的武将,孤舍不得杀。”
“锁了他的琵琶骨供孤观赏。”
“武陵侯可是有胆识的人,带着三千精兵潜入皇宫,差点就杀了孤。”
嘴上说着夸奖的话,但他的眼中满是讥讽不屑。
三千人就想杀他,到底是天真还是愚蠢呢?
华立看向武陵侯的目光同样不屑一顾,但他的注意不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最后的武将?皇弟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牧州的南漳,可没死。”
“还有派去狄城的三万铁骑,可是全军覆没。”
闻言,华卫脸上的笑一收,用力推了一把华立,推得华立后退两步。
“派兵攻城,那是皇兄的事,皇兄现在想和孤说你打不过东辰区区几个蝼蚁吗?”
“怎么?要求孤出手?”
“求你?本殿下只是看不惯你得意的样子。”
华立嫌弃的抚平被华卫捏皱的衣襟。
“狄城本殿已经派了十万大军前去支援。”
“至于南漳,纵使他有勇有谋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南家军本殿已全部剿灭,至于南漳——”
“本殿下惜才,所以放了。”
无兵的将,那就什么都不是。
“知道皇弟怕他卷土重来,本殿特意命人在他逃走的时候,砍下了一条腿。”
“是吗?难道不是皇兄怕吗?”
狄城。
繁星装点浩瀚,帐篷在大风中摇摇欲坠。
坐在营帐中,听着外面鬼哭狼嚎的风嚎,翁长夜在地图上狄城外一场沙地放下一面东辰的旗帜。
肖营从帐外跑进来,一边整理被狂风吹乱的衣裳发丝,一边焦急地开口。
“殿下,外面好大的风沙,恐怕要下不小的雨,我们最好还是先撤离,找个地方先避避雨。”
将第二面旗帜插在沙地的另外一方,翁长夜拍案而起。
“传孤旨意,立即调遣两千精兵,随孤夜袭元军。”
“啥?”
什么什么?她刚才说什么?
偷袭元军?他没听错吧?
马上要下大暴雨了,去偷袭元军?
怕是还没见到元军,就自己被埋在风沙里了。
“人太少了?”
翁长夜看着肖营那一副见鬼的表情微微沉吟。
也是,得多点人,让大家有个参与感。
“那便召集所有将士,分东西三路,迎战元军。”
“殿下,这不是多少的问题,我们一共也就七千人。”
肖营眼皮狂跳,总觉得翁长夜那话说的不是真的。
“马上下大暴雨了,暴雨来临沙土会下陷,热气上升,存活都是问题,根本没办法偷袭。”
“况且我们怎么用七千人偷袭十万大军?”
那岂不是以卵击石?
“肖大人,是否听过险中求胜?”
“你打算违背孤的意思吗?”
“……不敢,但是,殿下这不是险中求胜,这是送死,必死无……”
“不敢,就照孤说的做。”
“可是……”
“……是,臣领命。”
齐云溢在肖营给他安排的帐篷中,刚躺下,就听到外面响起繁杂的脚步。
他连忙穿上鞋子,披上外套,跑出帐篷,随便拦下一个士兵询问。
“发生什么事了?是元军来袭了吗?”
“不是不是,元军没来。”
士兵连连摆手。
“是殿下让我们出城偷袭元军。”
“哈?”齐云溢眨眨眼,“你再说一遍?”
“是殿下让我们所有人集结,去偷袭元军。”
“偷袭?元军?”
“嗯,对啊。”
小兵坦然地点点头。
“齐大人,你不舒服吗?”
“……没有,愿你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