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庆功宴
“俏柳敬春色，长风送归人。”
“三千黄沙三千甲，三千男儿守开云！”
同是东辰人，仙陵与狄城的士兵很容易就打成一片。
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换了个将领，在谁手下做事，都无所谓。
不过……
“哥们，今天城上那个女的，你们叫她殿下，是什么人？”
“不知道，肖公子听她的，她让我们这么叫，就这么叫了，可能是某个公主吧。”
“听说东辰皇族都死了，只剩下永安公主，她就是永安公主。”
“不是，不知道是什么劳什子的公主，永安公主早就在刚到狄城就被乱箭射死了。”
“那日后，我们都要听她的吗？”
“怎么可能，一个女人，早晚要嫁人，也就现在高高在上。”
“等她相夫教子，还有她什么事？”
“嘶嘶……”
“你怎么了？眼睛抽筋了？”
“他眼睛没事。”清冷的女声贴在身后响起。
侃侃而谈的士兵脸一僵，悻悻低下头。
“既然是军中的庆功宴，那就按照军中的规矩来。”
翁长夜从士兵身边走过，站在篝火旁，背对火焰。
“孤坐桩，三招两胜，你们轮流来。”
士兵们看着她，没人有反应。
翁长夜抬手接过肖营送上来的三刃枪，随便一指，指向起初说她坏话的士兵。
“就你吧。”
那士兵左右看看，拍拍身上的尘土拿起剑上前，心中带着不服气。
“殿下，得罪了。”
枪剑挑起的风吓得火焰激烈跳动。
翁长夜很轻松就将那士兵打倒，然后点下一位。
齐云溢被解了绑，坐在士兵中间。
肖营手中拿着壶酒递给齐云溢。
“怎么样？殿下还是很厉害的吧？”
“确实很厉害。”
齐云溢接过喝了一口又还回去。
“你怎么会选择跟随她？一个女人。”
“我？我一个纨绔，做什么不是做？”
“就当换了有趣的爱好。”
“齐云溢，你真不考虑跟着我干？”
“不了，我可以不给你们使绊子。”
跟随一个女人，对东辰人来说，未免有些惊世骇人。
姝国那样的小地方，能施展得开吗？
“话说，她是怎么抓到长林王的？”
“很简单，殿下是个会做十足把握的赌徒。”
长林王入城是意料之外，他不入城大抵就跟城外的将领一个下场。
这些是他自己猜的，应该八九不离十。
“长林王掉下去竟然没摔死，沙土还是太软了。”
“不过被我补了两剑。”
齐云溢：“……”
空地上，一个个士兵被翁长夜击倒。
他们从一开始需要翁长夜点上来，到后面开始主动出战。
士兵中，也渐渐出现打气呼喊声。
“殿下！殿下！”
“张仁！张仁！”
翁长夜虽然可以击倒几个士兵，但，那些有点能力的人上来后，就渐渐力不从心。
二十几个回合下来，便有人挑落她手中的三刃枪。
那人尴尬的挠着头，十分不安的道歉，但性子又特别直。
“殿下，对不住了。”
“不过殿下拿枪的方式不对。”
“枪主要是用来刺扎的，殿下应该拿手柄下两寸。”
“受教了。”
翁长夜笑着抱拳，捡起地上的枪走出空地。
“现在，你是桩，比试继续。”
“我我！我来！刘成，我来和你打！”
翁长夜下场后，并没离开，在前排的士兵们身旁坐下。
比试的二人看了一眼翁长夜，出手拿出了十分的认真，都想表现自己。
军中的人，讲究不打不相识，以实力说话。
尽管有些心高气傲，却还是愿意多看翁长夜一眼。
有人端着酒递给翁长夜。
“殿下，喝一个？”
翁长夜接过，直接将那壶酒闷完。
她晃了晃空掉的酒坛。
“好酒，还有吗？”
几个士兵互相对视，立马拿出另外的烈酒。
“殿下，您别一个人喝，大家一起干啊。”
“对啊，殿下，我们走一个。”
“好啊。”
翁长夜笑着和士兵碰了碰酒坛。
她知道，想完全让这些士兵心服口服，放下对女子的成见，还需要一场真正的战役。
不过，会有人送上来的。
看着同将士打成一片的翁长夜，齐云溢抱着胳膊往肖营身边蹭了蹭。
“这家伙真是女人吗？”
“我怎么知道？”肖营翻了一白眼。
“反正看着不像。”
齐云溢摇头。
“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样的女子。”
哪怕他本身就是女扮男装，自诩胜过许多男子，也做不到翁长夜半分。
“她喝那么多一会儿不会撒酒疯吧？你家主子你不过去护着？”
“没看到她在收买人心吗？我上去铁定把我丢出去。”
“齐云溢，我觉得你还是别把她当女子对待比较好。”
“她可一点不娇弱，心狠着呢。”
“你真该和我一起去巡夜。”
将长林王推下城楼，折断永安公主手臂挖掉舌头，翁长夜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应该会有机会见识到她的心狠手辣。”
“她对你……”
肖营上下扫视齐云溢。
“真是太温柔了。”
“不过以我对她的了解，你还是在我们离开狄城前归顺比较好。”
“殿下现在只是懒得折腾你。”
“你很了解她？”
“不甚了解，但，放你走，不是她的性格。”
白日里的狄城像一口煎锅，晚上的狄城便犹如冰窖。
地面的沙石尚且滚烫，站在夜色的人已被冻得瑟瑟发抖。
故而，漠上之人，喜爱喝烈酒，一口入喉，酒水如刀，吞入腹中还火辣辣的。
酒酣后，士兵七零八落地醉倒在地。
肖营搓搓手，到翁长夜身旁。
“殿下，你还没醉啊？”
“还好。”翁长夜拍拍脸颊。
要说一点没感觉那是不可能，脑袋痛着呢。
这些人的酒量，可比酒桌上的老酒鬼好太多。
“殿下，要我扶你去帐中休息吗？”
“不了，孤想坐坐。”
“那好。”
肖营撩起衣摆坐在翁长夜身侧，悄悄回头对齐云溢眨眼睛。
看吧看吧，都说了，这家伙不是一般人。
光是酒量，他都自愧不如。
齐云溢对着冻僵的手哈了一口热气，走到翁长夜另一边坐下。
翁长夜现在只觉得整个脑袋都是僵的。
她左右扫了二人一眼，十分不解：“有事？”
“没事没事，就是陪恩人你坐坐，赏月，对，赏月。”
“怂货……”
齐云溢小声嘀咕出两个字，随即问起。
“翁长夜，你真是女子？”
“你是什么，孤就是什么。”
“你是男子！”
肖营惊呼。
“那你干嘛要扮什么太女？”
“莫非你在姝国就是男扮女装？”
齐云溢：“……”
所以她到底是男是女？还是自己身份暴露了？
想着，齐云溢抬起手。
肖营立即抓住他的手腕。
“干什么？你要偷袭殿下？不是说不和我们作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