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辞职2
人类的感情到底有多么的复杂？
我抬头看了看这冰冷的城市与忙碌的人。
所以我选择了辞职。
下午的时候回到了办公室，独自写完了辞职信，收拾好了东西。
丽萨说，如果你不好找我，那么你去找繁芷，她随随便便都能帮上你的。
我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过客。
这话听到耳朵里，让我的心瞬间暖和了起来，对陈坤的怀疑也彻底烟消云散。
我歪了歪头，对陈坤说，二狗，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我们两个人去了常去的小饭馆，两杯酒下肚，陈坤叹了口气。
我点了点头，然后说，可是最近也没有听你提到过熙熙。
陈坤说，这也太过分了啊。不就是招标失败么？这算什么啊，不能天下的生意都是一家做吧。
陈坤本来想说话，可是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坐直了身体说，你见她干什么。
兄弟无言，尽在酒中。
陈坤突然笑了，他说，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不就是误会吗，说开了不就算了。是吧。
此时此刻的我就好像是一个无法停泊的小船，根本不知道自己脚下的根在哪里。
我被陈坤拉出了单位，一路上我都想问一问到底是不是他做的，可是我忍住没有问。
他们对于我来说不过是过客。
我点了点头，两个人又喝了一杯啤酒，陈坤擦了一下嘴说，你还记得我们两个当初来这家公司么？
我沉默了很久，然后说，对不起。
我心里打了个冷战，丽萨含情脉脉，柔情似水，我真不知道自己触动她哪一根老筋不对劲了，总之在我发表了对婚姻的看法之后，她似乎在我面前抛弃了冷血的一面。
这其实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艰难的决定。
陈坤说，主要是不想提起那件事儿。
我猛然想起了夏瑶，想起了她的笑脸，想起了她的声音。
这对于一个漂泊的浪子来说，已然足够。
绿色的玻璃之后丽萨在向我轻轻地摆手。
而另一方面男人的自尊让我觉得不应该等着公司用一个莫须有的名头把我扫地出门。
想起了关于她的一切。
整个办公室只有陈坤送我出了门。
我真的很想问到底是不是陈坤做的这一切。
我说，还没想好。
我出事儿，这件事儿大办公室所有人都知道，此时此刻每一个人都看着我，我力图让自己保持着微笑，有些僵直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旁。坐下去，打开电脑，开始打印自己的辞职信。
或者说叫做义气。
陈坤说，这么多年我可没有想过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儿。
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打算。
丽萨说，你如果有困难，可以来找我。
我说不上来，可是我知道对于我的感情来说，钱是不可能解决的。
陈坤绝对不会出卖我的。
陈坤说，误会这种东西说开了不就好了么。
陈坤说，那一天我就看到你了。你在我前面进去的，我当时想这小伙子看着不错，精明强干，肯定没问题。你看，还真的就跟你当同事了。
却真的不知道未来在何方。
我依然摇了摇头说，算了，不给领导添麻烦了。我先出去了。
我嗯了一声，陈坤说，我当然也相信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儿。
陈坤说，你怎么这么傻？到中午了，走，吃饭去。先别写了，吃饭去。
当然你要说给我几百万上千万之类的空话来试探我，这样没有任何的比较意义，至少在此时此刻，我不想去把自己心中的狐疑说出来。
陈坤说，这事儿这么大么？解决不了么？
我说，是啊。
突然之间莫名地心安。
我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多说。
我这才意识到话题还是在熙熙这面打转。
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是钱解决不了的。
陈坤又叹了一口气，我觉得话题应该换一个了，因为我那个问题在心中翻来覆去，几乎要蹦了出来。
陈坤说，其实没什么关系的。我相信你，你相信我，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唯一的感觉是失落，是彷徨。
我们两个吃得沉闷，我没有应声，陈坤看了看我说，你有什么打算？
我说，没什么。就是好久都没见了。上次那个误会……
丽萨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然后她说，你有什么打算？
每一个人都面无表情地在我身边匆匆而过。
我说，我给公司带来了损失，也不想再要什么补偿了。
我站在楼下，回头看了看这座大楼，看到丽萨站在床前。
陈坤说，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你有头绪么？
我说，记得，我们两个是同一天面试，同一天入职的。
此时此刻，我踏出了这一步。
我一愣，这话听起来很有意思，可不是刚刚普通的回忆了。
陈坤凑了过来，看到我电脑上的字一愣，然后按住了我的手说，你要辞职？
我感动地跟陈坤碰了一下杯。
我点了点头说，对啊，那真的是误会。
我摇了摇头。
女人的心思不能猜，老女人的心思不敢猜。
内心里没有什么悲伤，也没有什么不爽。
我说，是啊。多少年了。
每一个人对于其他人都是空气，是nobody。
他的声音有点大，这让我有一些感动，我摆了摆手，对他说，算了，我也有责任。
丽萨唉了一声，我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我说，好，我会的。
丽萨说，你很有担当，也很有勇气。而且你这个人不贪财。我真的很欣赏。既然不贪财，所以我觉得那件事儿真的不是你做的。你是冤枉的。要不然我再给你争取一下？
每一个人对于这个城市来说都是蝼蚁，是寄生者。
我在这里贡献了我的青春，本来以为这里会是我一个安乐窝，会让我在这里一直待到打算离开为止。
陈坤说，我就想对你说，一路走好，以后有什么困难直接跟我说，离开了单位不能不认我这个兄弟。
那就是感情。
人都是利己的生物，当你面对选择的时候，一百个人里面有一百个人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那方面。
可没有想到却被人以这样的方式赶了出去。
我在心中做过衡量，最终选择了这么一条路，当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夏瑶说的话虽然听起来很不错，但是她忽视了一个很重要也很复杂的东西，那就是男人之间的友情。
而那些个小概率的事件虽然看起来不可能发生，但也的的确确发生了。
陈坤低声说，那你也不能辞职啊。你让他们解聘你，还能拿几个月的工资呢。对吧。这事儿他们又不能明面说，肯定是随随便便找个含糊的理由。你肯定有补偿的。
我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然后说，我去写个辞职信。
我说，我跟她真的不熟。而且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答应她的事儿。我不会把婚姻……
他似乎在双关，似乎想要说什么。
我点头说，你放心，我跟熙熙真的没什么。
除了一样。
夏瑶虽然分析的很有道理，我虽然不知道一向很糊涂的夏瑶为什么突然之间如此擅长分析了，可女人毕竟是女人。
我说，熙熙呢？好久都没有见她了。
陈坤说，可熙熙生你气了，不想见你。而且我也觉得，你们还是不见面的好。你也知道上次大家都很不开心。
我看到丽萨的眼睛又闪光了，立刻识趣地闭上了嘴。
至少我还知道家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