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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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在落地灯下，不声不响。

    脑袋又隐隐泛疼，沈净慈滑开手机屏幕，卡顿几秒，接踵而来的消息一条条闪过，还有几通未接来电。

    姑娘点开微信，头像框整齐划一的圆点都是待处理的消息，她眼瞧着对话框来来回回换着位置，直到沈临宴发来一张图片。

    沈净慈点开，是家里的会客厅，圆桌和地板上堆满了粉色礼盒。

    杳杳：「？」

    沈临宴：「你的，草莓。」

    杳杳：「？」

    沈临宴：「聊天记录，往上翻。」

    沈净慈划几下，是三条语音，昨儿晚上发的，她依次点开。

    杳杳：「哥哥」

    杳杳：「这里是（酒嗝儿）是杳杳」

    杳杳：「我在，我有，我长……草莓咩」

    时断时续，颠三倒四，含糊温吞。

    沈净慈拧眉，退出对话框，半点意外没有，类似的消息她昨晚锲而不舍，一连发出去几十条。

    她说自己要发芽，要开花，要结果儿。醉鬼广而告之，讲她是世界上最后一株草莓苗苗了，要艰苦奋斗夜以继日。

    某种情绪积攒到顶点时任何表达都会黯然失色，沈净慈将手机反扣在沙发上，虚空抬抬手，坐下。

    沉默几秒，重新点开屏幕，按顺序，将消息一条条回了。

    好在微信没用多久，加的人不多，对话框那边都是能丢脸的人。

    至于那些礼盒，一部分是朋友们连夜送来的，另外一堆是昨儿大半夜唐其野搁西浦会所提了一嘴后旁的人一层层送上来的，也有些实在不相干的，都尽数退了回去。

    这稀里糊涂的人情债。

    估摸着她已经弄清楚了状况，沈临宴打了通电话来，颇有些置身事外的意味：“东西怎么处理？我差人送去春树里？”

    沈净慈脑袋都大了，一头扎进沙发里，闷声叫了句哥哥。

    沈临宴笑了下：“我可吃不完，家里人都不在。”

    连周姨他们都还没回来。

    “也不能丢啊。”姑娘掐了下指尖，有些迷茫：“那叫人来家里把那些都加工一下？”

    她碎碎念：“草莓酱，草莓布丁，草莓奶冻，草莓酸奶冰淇淋，草莓班戟……这些。”

    沈临宴：……

    可真能耐。

    “哥哥。”微顿，能屈能伸地哼唧。

    她甚至不肯讲一句，求你了，哥哥。

    “沈杳杳。”沉吟几秒，又补充：“好好讲话。”

    “可是——”

    “找谁来？”

    西点师千千万，沈杳杳的偏好也千千万。

    姑娘吸吸那并不存在的鼻涕：“谢谢哥哥。”

    这会儿轮到沈临宴头疼了：“你打住，挂了。”

    今天早些时候他还和林诚打了一通电话，叫这人别再按三餐问候老板的身体状况，说自己请了个祖宗去看着易言之。

    当时林助理敢怒不敢言：“哪怕您请个小时工去呢？”

    沈临宴轻嗤：“你敢，你请。”

    易言之生病时生人勿近，熟人免找。

    林助理不敢，林助理不请，林助理想了许久才问：“您说的，该不会是小小姐吧。”

    “不然？我把沈杳杳送过去，他不照顾自己也得看着那小鬼头，一日三餐定时定点没准儿还能出门散个步，一举两得，你，还有我，都清闲了。”

    天下太平了晓得不。

    林诚：……

    够了，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