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自我觉醒
控制中心人满为患。
在曹主任的号召下，全体员工在各自的岗位上待命。即便休假的员工也要在线上24小时待命，以备不时之需。
现场乱作一团。
曹主任在办公室里踱步，李博士手持屏显，呆板地汇报工作。
“三号、四号病人状况良好，尤其是四号病人，很快可以完成实验。我们还在寻找一号病人，”李博士托着眼镜，“发生意外时，q市经历了一次轻微的地震，在那之后，一号病人从赵欣的身体里逃逸了。”
“‘逃逸’，说得简单，之前没预计到这个情况吗？”
“严格来说，系统发生震颤，应该是病人身体出了情况。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们还没查清楚。小王看监控，老板一直在安全屋，没有任何异常。”
“那就往前查，看看实验之前他干什么了。”
“实验之前不会影响到实验结果的。”
“你就那么自信吗？！”
李博士无言以对，继续翻动手上的资料。
“还有个状况。”
“说。”
“三号病人出现排异现象，呃说得通俗点儿，他试图对抗系统，找到穿越和反穿越的方法。”
“妈的，”主曹任眉头紧皱，“这都是什么怪事！”
“有迹象表明，他正在跟四号病人，以及一个npc在研究平行宇宙。”
“你找个npc打消他们的念头。”
“嗯，我想过这个办法。不过四号病人还好，三号很坚定。而且，他已经对我产生怀疑了。”
“怀疑你啥。”
“他们总结出规律，每次我杀人都会有人穿越。”
“你傻啊，不会让别人下手？”
“目前系统还做不到这一点。”李博士向前一步，“不过这不重要，关键的问题是，三号病人感知到了时间的异常，以前的实验对象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为啥。”
“嗯？”
“为啥他觉着能离开系统？”
“李发啊，本来就是刑警出身，有一定的侦查能力，而且，怎么说呢他确实头铁！就是死脑筋，非觉着穿越回去是为了完成一个接一个的任务。一旦没有任务，他就想着如何回到原来的家庭里。”
“纯属有病！”
“他要是没病也不能参加咱们的试验”
“废话！”曹主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你刚才说，时间的异常，是啥意思。”
“哦，严格来说，病人的情绪会导致系统时间的加速或者放缓。”
“我听不懂。”
“就是，呃病人的一秒钟是系统里的一分钟，换算下来，系统里的一年大约是病人的六天。但是我们没有办法把系统时间百分之百的还原为精确的一秒钟，所以，当病人的情绪出现波动时，会导致系统时间的延长，或者缩短。”
“那能怎么的。”
“这个还不清楚”
“还不清楚，你就让这么多人回来值班。”
“我怕”李博士欲言又止。
“赶紧说！”
“我怕他万一发现生活在虚拟世界里，然后找到缺陷主动穿越，会导致病人出问题。”
曹主任挑起眉毛，一言不发。
“不过这个几率很小。严格来说，有没有这种缺陷也不一定，所以我让他们回来检查一下。”
“你呀，赶紧把他们治愈才是真的，别整那些没用的。”
“治愈，是一个自我意识觉醒的过程，不能强加于人。”
“他要是觉醒不了呢！”
“我们的药物是三周一个疗程，差不多是系统时间的三年，如果不继续给药，患者会自动醒来，忘记系统内发生的事情。”
“这还差不多，”曹主任若有所思，“我们得想个办法提速。”
“为什么要提速e区的病人越来越多，系统负载很大。”
“既然实验已经成功，华府让我们大规模使用。”
“只成功一例，还不知道其他病人怎么样，万一有后遗症怎么办。”
“那你说，我怎么向华府交代。”
“再给我几天时间，二号病人康复之后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会终止四号的实验，然后你再去跟华府说。”
“ok。”曹主任看着桌上的材料，“另外，五号和六号病人在哪？”
“听你的吩咐，我把他们放在e区了。”
“没问题。这俩人是华府交待的服刑人员，极端条件下可以终止试验。”
“你的意思是”李博士眉头紧皱，“放弃他们？”
“没错，你就当这是死缓。”
“哦”
俩人终于安下心来，曹主任起身倒了两杯咖啡，递给自己最亲密的伙伴。
“杰西卡那边，我去安抚了。”
“”
“但是华府的人很不满意。”
曹主任小口喝着咖啡，继续自言自语：
“如果找不到老高，他们很可能下令终止对他的实验。”
“那样的话！”李博士很激动，“老高会被抹去一切记忆，甚至可能只有孩子的智力水平！”
“让他重活一次吧”
曹主任把对人生的无奈化作对咖啡的贪婪，将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而李博士的那一杯，还原封不动地被他攥在手里，逐渐失去温度。
“让人重活一次，这不是我们事业的初衷吗。可是，我们是想让病人康复之后更好的活啊。如果让老高以那样的情况重活一次，还不如”李博士像是自言自语，“我们一起经历那么多日日夜夜，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他。”
“你以为我愿意吗，现在找不到人，我能怎么办。老高在安全屋里躺着，要维持生命体征，不停给药。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进入第二个疗程的病人！”
“不就是钱吗？！把我的股份拿出来！”
“你不在乎钱，”曹主任“哼”了一声，“杰西卡很在乎！”
“那个绿茶婊，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我早就不同意老高跟她在一起。”
“你说这些都没用，华府和法律会支持她，人家是合法夫妻。”
李博士把材料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
“不管怎样，我一定会找到老高。”
曹主任唉声叹气：
“找到他，或许我们的项目还有救。”
俩人回忆起创业初期的艰难，完全没想到现在面对的困难成倍的增长——投资方天天盯着进度，老板娘里外勾结满脑子钱，就连代码都不站在他们这边，一天到晚地找麻烦。
李博士再次翻看三号病人的资料。
“李发，新中国第一批被公安部授予‘刑侦专家’奖章的老刑警，却在一次破案的过程中亲眼看见自己女儿遇害，遭受创伤后应激障碍。”
李博士心里清楚，这是碰到硬茬了。病人的经验和智力能够在系统中起作用——也就是说，李发的幻体虽然是个孩子，可是他拥有成年人的逻辑推理能力。
“李发出生后被亲生父母抛弃，由q市的一对夫妻收养。养父嗜赌成性，在他7岁那年锒铛入狱。从此之后，李发正式被孤儿院收养。直到考上大学，他都生活在原生家庭的阴影下。”
“目睹妻女惨死后，李发遭受创伤后应激障碍，他的病情迅速恶化，在m国政府的提议下，由华府出资，参与“救赎系统”的实验。”
李博士开始担心这个老刑警会借用幻体打乱他的计划，随即决定想方设法打入到曹冬宝、安家星和高柏麟的三人小团体内部，去探明他们在调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