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天权星凝光
等到钟离回来后，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这才完全空闲下来。
钟离看着白绘忙得满头大汗的模样，不由得勾唇轻笑：
“既然已经准备了不少，那我们不如就先歇一下？”
“哎？真的吗？”
白绘颇感意外。他一直以为送仙典仪是很着急的事情，所以一路上也不敢怠慢。没想到连钟离都这么发话了，他也就心安理得的放慢了脚步。
“送仙典仪急不得，还是要挑个良辰吉日的，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事情……”
后面的话白绘没怎么听到，但是心想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自然也没有多嘴再问一遍。
于是白绘眨了眨眼睛，眼里有了几分期待，他露出一个自认为乖巧的笑。
心里想的却是——想必接下来作为东道主的钟离先生就应该领他去观赏璃月了吧？
虽然自己曾经在绝云间和璃月港逛了逛，但毕竟自己是外来人，很多时候的很多地方都不方便他自己去……于是自然也参观的也不全面。
如果钟离能带他去见见世面就好啦~毕竟在蒙德……
白绘想到自己不是养伤就是养伤，属实有些郁闷。他的不满溢于言表，明显因为想到了女士的事情而感到生气。
温迪默默的看着自家小宿主，只觉得他独自生闷气的样子着实可爱，像一只随时会生气掀桌子的小猫。
唔……只不过嘛，他一想到猫就…阿嚏！就忍不住打喷嚏呢……
“阿嚏！”
听到温迪打的喷嚏，白绘没忍住勾起唇角，对着温迪调侃：
“呦，小系统着凉了吧，快穿点衣服，别冻感冒了~”
温迪：……
“小白绘真是会开玩笑，我是风，而风是不会感冒的。”
“风？啊~也就是说，你的本体压根没有咯？那之前我看到的是什么？是我的幻觉吗~”
“……呃，其实…我确实是没有实体的。这就跟老爷子是一块开了灵智的石头一样，我也是一缕开了灵智的风……”
温迪无奈的撇了撇嘴巴，眼里闪过一丝难堪。不过这些白绘可看不到，他隐隐察觉到温迪语气里的变化——
明明是一句玩笑话，可里面却掺杂着奇怪的情绪。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白绘并不适合活跃气氛，也选择了沉默。
“……璃月有一位很有名的说书人，口中的故事生动有趣。我想你还未曾了解岩王帝君的故事，不如和我一起前去？”
钟离是可以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的，这也是为什么温迪和白绘互相沉默的时候钟离会选择开口了。白绘也不是那种，给了台阶还犹豫不决要不要下的人，于是果断的跟在钟离身后。
……
只见钟离口中的那个说书人大约年过半百，穿着一身璃月古式的长袍。钟离找了一个座位坐下，顺势为白绘倒满了一杯热茶。
他说，偶尔放松下也不错。
白绘的视线慢慢从说书人的身上移到桌上的茶杯，里面泡着的茶叶浓郁十足，光是闻闻就忍不住让人流口水。
“咳咳~各位客官要是愿意听…我可再继续为大家讲解天权星凝光的故事。”
“那么今日……就讲一讲凝光大人的［群玉阁］吧。”
随着底下观众的喝彩，说书人田铁嘴也毫不拖拉，他将那手中的扇子一挥，发出“唰”一声响。
“哇，没想到璃月港的氛围竟是这般美好，我甚至都很难想象到他们刚刚经历过神明之死。”
“璃月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成为了人治的时代。”
听着钟离压低声音和自己开口道，白绘的视线又缓缓的落在了说书人的身上，他的衣服袖子往上折了几折，露出一截清瘦的手腕。
白绘纤长卷曲的眼睫半垂，遮住了那双清澈的不合时宜的眼睛，静静的听着说书人讲述璃月港的故事——
“列位都知道，在咱们这港口上边呀，有那云上仙府，烟霞行宫。”
“在那天朗气清之时，您从那宫门外的甲板上往下一望——”
“好厉害！那就是大半个璃月港的天地风光……”
说书人的口中的故事并不算是年代久远，但却朗朗上口，令人感到震撼。白绘亦是如此，他静静的听着那说书人讲到群玉阁，又听到他说。群玉阁之上住着天权星凝光，而凝光又有三位得力的助手……
故事虽然漫长，但却并不枯燥。反而连白绘都好奇在那群玉阁之上又是怎样的一番风景了。
他那仿佛叹息般，带着笑意的语调在说书人田铁嘴离开后好一会儿才响起：
“天上宫阙，名不虚传。”
“璃月港的诸多事物你都不甚了解，等到有机会后，我会带着你慢慢闲逛。到时候你就会发现……其实蒙德城和璃月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风景。”
钟离的嘴角笑痕清浅，甚是满足白绘的夸赞。
“不过……”
白绘的话锋一转，随即又望向了钟离。对方的眼里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色彩，但看向他时，却总是带着一种莫名的温柔——
给人一种“慈爱”的感觉。
他没忍住咬住唇，轻声开口：
“最近总是听到天权星凝光这个名字……璃月人在谈她，愚人众讨厌她，保管仙祖法蜕的人也是她…”
“你好像有很多的疑惑。”
白绘停滞了片刻，随即迅速地移开了目光，垂下了眼帘。
“我……我只是很好奇，璃月七星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组织呢？”
在说书人离开后，前来听说的，观众也先后离去。只是眨眼之间，这里便只剩下了他和钟离二人。看到白绘终于把自己内心的疑惑问出，钟离轻轻扯了扯嘴角，正要开口——
“终于找到你了，［绝云间归来之人］。”
突然一道略带着几分温柔的声音在上方响起，白绘一顿。下意识的以为是千岩军来抓捕自己的，正想要躲在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地方时，又冷不丁的对上了钟离的眼。
对方的眼中不掺杂着任何的情绪，只是那么轻而平淡的一眼，竟让他的心在此刻变得安稳起来。白绘转移了目光，嘴角勾起一丝完全称不上笑意的弧度：
“钟离先生，您知道这道声音的由来……”
说着，白绘抬头往上看去。
只见那是一个蓝发少女，她的穿着和那些千岩军并不相同，看样子只是寻常路过，可白绘仍然是带着几分警惕。
对方的周身环绕着一股强大的冰元素气息，倘若要是真打起来的话，白绘还真不是对手。
“请不要对我抱有恶意，我并不是千岩军，也不是什么缉拿你们的捕快。”
白绘默默的垂下眸子，没有出声。
对方头上长着一对角，倘若单看的话，像极了绝云间那些还未曾化形的仙人。
“但我的确是璃月七星的使者，叫我甘雨即可。”
“你……小姐，你找我有事？”
既然是璃月七星的人，想必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里。白绘迟疑了片刻，终于小心翼翼的开口。只见甘雨微微点了点头，长长的眼睫微微垂下，眼梢又挑起一个柔和的弧度。
隐没在细碎的发梢之中，如同从水墨画之中走出来的美人一样，五官端正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次的身份，是凝光小姐的特别使者。”
“凝光小姐？你…不是，凝光大人找我有事？难不成是要把我关进大牢？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啊？客人说笑了，请恕我身处坊间，礼数不周。”
“但请您相信，凝光大人，此次并未对您抱有恶意。而我带来的口信，正是凝光大人想邀请您去［天上的宫殿］一趟。”
甘雨不愧是天权星特意派来的使者，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一清二楚。白绘下意识的望向身边的钟离，对方仿佛没看见这幅场景般垂眸喝茶，偶尔时不时朝着那边的说书声附和。
“……你说…邀请函？”
“是的，凝光小姐是这样说的——请他来，我要见他，在群玉阁…我会陪他一根一根的…剪断繁杂的暗流之线。”
……
等到钟离，装作不经意间瞥过眼来，白绘已经若无其事的坐下了。他面上不显示，可六神无主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的慌张：
“钟，钟离先生……那个叫做甘雨的使者，丢下两句话就离开了…”
“我虽然收到了邀请函……但却不知道应不应该前去。”
“呵呵……”
那看上去像是一个微笑，但却苍白到一点笑意都没有。钟离垂下眸子，把杯子中的茶喝掉后又朝着白绘看来。
对方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掺杂任何的情绪，可却又在无形之中给予了他前进的线索。真是奇怪……神明们一个两个的都在隐居尘世……
“受到凝光小姐的邀请的人可不多，你先去吧。不过不要误了送仙典仪的时辰…地点嘛…暂且就先定在荻花洲吧。”
白绘一愣，似乎没想到钟离这么快就松口，可还没等他继续回答，就听到钟离再次开口。
可接下来的这句话，竟让他汗毛竖立，浑身发冷！
“［温迪］…是叫这个名字吧？不知道小友可否给我些时间…我想和这位故友多聊会天。”
说罢，白绘感觉自己的视线恍惚，神志昏沉，大脑不受控制般嗡嗡的作响。在其中，他听到了电流漏电的“吱吱”声，四肢就像是被灌了铅般沉重的抬不起来……
白绘努力咬紧牙关，抬眸时却对上钟离那双金色的眸子。在独属于他们二人的空间中发着幽暗的光，钟离的瞳孔紧缩，眉头微蹙……
突然，白绘察觉到自己的额头蓦地被人撑住，触感微凉。而一股奇怪的暖流，从自己的脑海涌入，眼皮竟控制不住地打架…渐渐的，他再也无力挣扎，陷入了沉睡。
只是在临睡着前，他仍然感到不解：
这位钟离先生到底想要做一些什么呢？
……
“时间不多了，愚人众那边还在行动，奥赛尔也快醒了。”
再次睁开眼睛，白绘昏昏沉沉，视线一片模糊。可耳朵却是能够清晰的听到二人的交谈，温迪的声音又再一次回到了那种ai合成的机械声，连带着的，还有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钟离。
“这身体并不能够完全承受两位神明的力量…我只是没有想到，［天理］还是察觉到了。”
“我渐渐失去了洞察他内心的能力，老爷子，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白绘还没等想明白他们二人交谈的是什么事情时，就听到钟离清冷的声音响起：
“如今木已成舟，我不想再把更多的无辜人牵扯进来了，巴巴托斯…我们要为自己犯下的错事负责。”
“我…只是被利刃刺穿的疼痛还未叫我缓过神来…”
温迪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沮丧，他的嗓音沙哑，已经隐隐带上了哭腔。很难想象到，这么一个活泼的人会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哭泣——
“预言其一，飞鸟断翼。”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绘听到了耳边传来了几声焦急的呼喊，一道温柔的女音传来：
“客人，你貌似很疲倦，是昨夜未曾睡好吗？”
“啊！”
像是突然做了一个噩梦，白绘在梦外惊醒。看到了凑近他的凝光。天权星凝光还是穿着一身白金色印花旗袍，雪白的长发随意的搭在身后，那双红色的眼睛并没有带着警惕与怀疑。
突然之间传送到这里，白绘有些慌不择路。但很快又被凝光的话安抚：
“不必担心，如果你真的觉得疲惫的话，事情以后再议。”
“百闻，带这位小客人去客房休息吧。”
意料之外的变故，白绘到现在还是有些缓不过神来。他没想到那位如同大姐姐般温柔的女人，其实是之前在会场颁布通缉令的天权星…
好像，好像一切都在往意料之外发展。还有之前听到的几段奇怪的对话……
一想到这里，白绘没忍住叹了口气。他躺在群玉阁的客房之中，想要把温迪叫出来一问究竟，可不论自己怎么大声的呼喊，都是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