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速之客
“……”
温迪顿时住了嘴，只是看向钟离时眼底掺杂了几分难以确定，他抿了抿唇，随即对这个突然开口并且还可以听到自己讲话的钟离开始了新一轮的“嘲讽”。
“原来你听得见呀，老爷子！唉……虽说是当着正主的面说坏话的确不对，但是我说的其实也并不是没错呀~”
白绘小心翼翼的望向钟离，钟离的表情并没有过多的浮动，似乎刚才那句也只是不经意间提起。他没忍住小声让温迪停下：
“人家都不打算理你，干嘛一个劲的热脸贴冷屁股？”
“此言差矣！这就是我和老爷子的相处日常哦，虽然他本人每次都不打算理我，可是我知道，对方很多话都听进心里了~”
温迪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下一句话却直接硬控了钟离半秒——
“不然老爷子也一直不会拿着那些看起来就很童趣的风筝，左看右看……这都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老爷爷之前也有像小孩子一样的童年嘛~”
“……”
不对，太不对劲了。温迪的情商什么时候这么低了？不仅当着钟离的面各种挑衅，甚至还……看来温迪的确和钟离很熟，但白绘还是察觉到一种故意刁难的意味。
白绘静了片刻，目光仿佛望向空气里某片漂浮不定的灰尘，半晌才轻声开口道：
“那…那你和钟离的关系确实蛮铁的……”
“哎嘿~”
“…虽说是孩童的玩具，可在璃月的众多仪式上，也代表着不同的含义。稍后我会与你们解释，现在的话……先随我一起去看看吧。”
白绘注意到对方口中的“你们”，心里了然。温迪也难得没有再次多嘴，他坐在地上，纤细的手指勾起一小缕头发，再慢慢的往上卷着。
这看上去是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动作，是温迪闲来无事时打发时间的：
“哎嘿，没想到可以听到老爷子讲课~那我很期待哦……”
钟离没有回话，他一只手背在身后，接着领着白绘前往的风筝摊。
卖风筝的是一个老婆婆，满头白发，眉眼间尽是沧桑。
她看到钟离前来，顿时喜笑颜开：
“客人，你来了。之前预定好的七支风筝都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是吗，辛苦了。”
钟离简单的问候了一下，接着转过身来面对着白绘。白绘长得本来不算矮，因为长相比较青涩，所以有大部分人认为他未成年，那么满打满算也是这个年龄正常的少年体型。
但是和钟离站在一起的话……就不太够看了。钟离比公子还要再高一点点，白绘看他的时候只能生无可恋的抬起头。
怎么办？总不能在岩神的地盘上锯岩神的腿吧……
白绘：这个仇……我记下了！
“我在璃月做了40多年的风筝，倒是头一次看到有客人定制了7款……”
“这些风筝背后所藏有的意义各自不同，白绘，若你感兴趣的话，我倒不介意为你一一解答……”
钟离开口，白绘的目光也渐渐落在了那深厚的几个风筝身上。他好奇的凑近，望着一幅幅色彩鲜艳，生动形象的风筝——这和自己那边的风筝并不相同，虽然能用的装饰物少的可怜，但却并不单调。
他点点头，客套的开口：
“那么就多谢钟离先生解答了。”
“这是送仙典仪上所用到的东西，而七只风筝分别代表着七神。”
“七神？”
白绘随之看去，只见有一个风筝纹样相对比较豪放，白绘一开始还以为是残次品…没想到如今这么一看，倒真的是蛮符合这家伙的［自由］理念呢！
“没错没错，象征风神的风筝，我自由的涂出了界…这和风神大人自由的观念相符。”
“而敬献岩神的风筝，我则是按照契约——这些纹样，在黄金屋也是可以找得到的。”
听着老婆婆的介绍，白绘眨眨眼睛。在提及黄金屋时，他自然想到了仙祖法蜕，于是意有所指的望向了钟离，钟离的表情正常，期间还曾不止一次满意点头。
这家伙好像很怀旧……对这些过时的旧东西格外的重视…白绘这么想着，又耐心听了下去：
“这只风筝的雷纹……嗯，把控的很好。倒像是和那位雷神所执念的永恒……相符。”
“永恒？”
白绘好奇的观察着那只风筝，直径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雷元素印记，深紫色铺满整个风筝，给人一种长期看下去就忍不住胆寒的感觉。
“这只象征［智慧之神］的风筝…草叶纹路，银木年轮…把控的很好，巧妙地融合在风筝的骨架中…令人赞叹其精湛的手艺。”
白绘又随之看去，只见那一个风筝看起来要比其他的风筝小一些，整体色调为浅绿色，各种各样的藤蔓叶子当做装饰品，从骨架处蜿蜒而来。
“水面般平衡的［正义］，如火炽烈般的［战争］，还有冰神的……嗯，整体看上去都蛮不错，细节方面处理的相当到位。”
老婆婆听了钟离的解释与夸赞，没忍住喜笑颜开。做这一行业的，能被客人夸赞上几句，已是至高的荣耀……她背着手满意的点点头，轻笑着：
“偶尔能听到懂行的客人夸赞几句，也是赏心乐事。”
“那么阿山婆……我们就把这批货取走了。至于货款……”
钟离慢条斯理的转过身来，向来波澜不惊的眼中，此刻出现了一抹空白。他抿了抿唇，视线一直紧紧的锁在白绘的身上，白绘随着一顿：
“呃…好像余款已经花完了……”
“哈哈哈哈~余款的话就我来付吧！”
伴随着一声爽朗的笑，白绘和钟离频频看去，竟然发现是消失半天的公子。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也或是有眼线，一直在暴露他们的行迹……白绘对他的解围很是感动，但丝毫不影响为他的出现而带来的几分疑惑：
“我怎么不记得我们之前见面的地点定在这里？”
“啊哈哈~我只是恰好路过罢了。”
公子笑着，从口袋中掏出摩拉，接着又递给了阿山婆。阿山婆笑着接过，连忙把风筝给他们装好。
“钟离先生还是老样子…既没有摩拉观念，喊人付钱的时候……也从不看钱包。”
听着公子的吐槽，白绘竟然也难得的同意了。不仅如此，他的心中也起了怀疑：
难道你们神明都是这副模样吗？这样显得我其实很呆。
“哎嘿~想当初我在蒙德城也是有一份相当体面的工作的！才不像老爷子那样，整天混吃混喝~”
温迪再次活跃起来，并没有因为公子的出现而小心警惕。不仅如此，连白绘都对这位愚人众执行官的好感加了不少，或者是按照温迪的话：
“有这么一个跑前跑后为你付账的家伙，即便是自己和他之间有深仇大恨，想必也是恨不起来的吧？”
“不过话说回来~钟离先生其实既懂得摩拉的价值，也很懂得人间疾苦…不过似乎完全预料不到穷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呢？”
听着公子几分吐槽，白绘不由得会心一笑——是啊，毕竟是能够制造摩拉的神，等摩拉没有了，随便造出来不就行了……这简直是一个bug。
一想到七国之间流行的货币是摩拉克斯随手唤出的一大把，白绘就忍不住感到兴奋。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和这位白绘先生先走一步了，毕竟送仙典仪的各种材料都还未曾齐全。公子阁下，恕我先走一步了。”
只是简简单单聊了片刻，钟离才想起自己有要事要办，他拉着白绘一起离开。那样子丝毫不留情，只剩下公子一个人走了两步，接着若有所思：
“嗯…还是来晚了一步，竟然没有从这里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下一次的话……就换一个相当合适的时机出场吧~”
……
“钟离先生，请问我们还有什么材料没有准备好吗？”
“下一步——便是去找［永生香］。”
听到这句话时，白绘骤然一惊，接着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他并听不懂这些东西是什么，但只感觉到这场送仙典仪应该会举办的相当浩大……
连温迪都没忍住撅起嘴巴吐槽：
“老爷子还真是的~准备这么多好东西……也只是用一次而已…而且还是祭奠一个不确定到没死没死的人……”
“巴巴托斯。”
钟离轻声的开口，风神的名字在这种人多眼杂的璃月港并不适合被提及。白绘难得停下了脚步，就只听到钟离平淡的不掺杂一丝感情的声音：
“这……算是为自己的过去告别。并不如同你想象的那般无用。”
“啊…我就开个玩笑嘛~老爷子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温迪，一个不管怎么样都会踩在他雷点上，但却总是能够悄然化解危机的奇怪家伙。白绘不由得对自己这个风神暗地投去一个大拇指。
二人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门口大开，里面弥漫着刺鼻的药香。白绘生平最讨厌喝中药了，于是没忍住捂住鼻子跟在钟离身后。
“钟离先生，我们来药店做什么呀？难道送仙典仪还要用得上药材？”
“欢迎光临不卜庐，我是七七。”
钟离还没有等到回话，就看到白绘的目光被店内坐在椅子的小孩子吸引。只见那个孩子看起来貌似很小，说话的时候声音很细，慢慢吞吞的。
白绘大致打量了一下，发现对方头上的符文，以及衣服都像极了电视剧中的僵尸。于是一顿：
“你是……僵尸吗？”
“没错…七七已经…死过一回了。然后被仙人救了…所以七七现在…是僵尸。”
“……”
白绘难以置信，但似乎又觉得在这种地方发生这些事情也并不奇怪。于是发出了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好像……在［有神之地］发生这种事情也并不奇怪。”
“比如说在蒙德…这种事情就完全无法想象呢。”
白绘默默的开口，言语中却都是对璃月的震撼。他并不相信鬼神一说，但如今却也被迫相信了。钟离看着白绘的眼睛瞪得老大，没忍住勾起唇角上前。
“请问贵店，有没有［永生香］？”
“哦？没想到我才一会儿不在，竟然有人能够来陪七七说话……”
钟离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那声音有些温柔，如果不仔细听的话，还完全听不清楚呢！白绘没忍住回头一看，发现那人有一头绿色的长发，戴着眼镜，最主要的是，他的脖子上竟然缠着一条白色的蛇！
白绘没忍住后退一步，对这个脖子上缠蛇的怪人有了几分畏惧：
“既然这样的话，那看来您才是老板？”
“不错，在下白术，是不卜庐的老板。不知道你们找我们家七七……所为何事呢？”
钟离的表情有些放松，随即再次开口：
“白术老板你好，我们想要找的，是［永生香］。不知道贵店可有？”
“哦？原来钟离先生说的是这个东西啊。”
白术勾起一丝微笑，转而进了药房。钟离紧随其后，在离开时还特意开口：
“白绘，你就在此地先不要走动，我和白术先生去去就回。”
“啊……好的！”
趁着他们去取东西的空隙，白绘再次想到了温迪。于是这次毫不意外的，他又把温迪叫了出来。
好在温迪很乐意捧场，他双手托腮，鼻梁高挺，五官并不算太硬朗，有种偏向女性的柔美。眉眼间带着青涩，乍一看却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但其实已经3000多岁了。
“等结束了送仙典仪，应该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吧？”
“不知道哦，但我想既然愚人众会出现在这里……那么他们一定是要取得神之心的吧？”
“神之心？”
一想到这个，白绘就感觉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并不太了解冰之女皇搜集这个是为了什么，但是看一个两个的都并不在乎这些东西……自己索性也就不那么抓得紧了：
“虽然不知道神之心是干什么的，但我还是希望不要连累璃月人。”
“会的，老爷子这么爱护他的子民……怎么会连累璃月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