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他们所遭受的一切罪孽源头指向她
瞥见眼眶通红的侄女，谢青窈不淡定了，当即撇下手中的茶盏，稳稳接住扑过来的谢淮月。
“怎么了这是？”
谢青窈轻轻拍着谢淮月的脊背，锐利的视线扫向迟烟。
迟烟身子一僵，连忙跪了下去，说：“皇后娘娘，是，是”
碍于还有外人在场，迟烟迟迟不敢说出那两个字。
谢青窈眸光一扫沈乐宁，沈乐宁则淡然一笑，起身请辞。
谢青窈歉意看了眼他，吩咐碧玲将人送出去。
沈乐宁走后，谢青窈又屏退了其他宫女，迟烟这才哽咽说道：“皇后娘娘，你要为小姐做主啊，太子，太子殿下他竟强迫小姐！”
谢青窈眸色一凛，两指轻轻捻起谢淮月的衣襟，触目便是女子白皙肌肤上那骇人的青紫痕迹，还有几处似是指印的红肿。
谢青窈身子晃了晃，颤声道：“月儿，你放心，姑母绝不会放过那个畜生的！”
谢青窈恨夏玄帝，一并连他的血脉也恨极了，就算那人也是自己的亲子。
她指谢淮月为太子妃不过是权宜之计，洞房花烛夜那日，谢青窈特地命人灌醉太子，目的就是为了让谢淮月保持清白之身。
待她大计成了之后，再为谢淮月寻一个好的夫家。
如今，太子竟毁了月儿的清白！
“咔嚓——”
镂空雕花的护甲硬生生被谢青窈掰断，她赤红的眼眸里充斥着恨意和怨毒。
在谢青窈看不见的地方，谢淮月唇角翘起微不可见的弧度，水眸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深夜，许府书房。
借着烂熟于心的记忆，沈乐宁顺利进入昏暗的书房内。
目标明确走至书架，从下往上数的第三层，拨开遮挡的书籍露出其中的一个按钮，用力摁了下去。
“轰——”的一声，书架从中间分成两半，沈乐宁当即闪身进入暗道。
暗道深邃而冗长，沈乐宁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夜明珠照明。
走了约莫半盏茶时间，眼前才豁然开朗。
碧色的薄纱在流苏吊坠的重量压制下自然垂下，抬手拂开一角，谨慎迈步走了进去。
古色古香的房间内的四个角分别点缀着四个婴孩脑袋大小的夜明珠。
莫名地，沈乐宁垂眼看了看手中的夜明珠，默默将其收回怀中。
房间正中间摆着一案桌，案桌上摆着几幅画，画中所绘皆是看不清脸庞的女子。
画中人或坐或立，身着统一的天水碧裙裾瞧着格外的眼熟。
好一会，沈乐宁才想起这天水碧裙裾可不就是前世许堰送给自己的那身！
这么说，画中这女子竟是自己？
这怎么可能，许堰那家伙为何要画自己？
沈乐宁一言难尽撇开画卷，露出了掩埋于画卷之下的几张胡乱写满字的宣纸。
伸手捻起一张看了看，只觉其中的内容很是杂乱无序。
复而拿起另外几张又看了看。
“异世之人，掩埋人海，找到她，天下就是你的了！”
“国祸将至，紫微星降世，天下将在她的手中易主，得其者得天下！”
“夏玄帝似是觉察到”
“阿宁，抱歉，我不能救他”
“待一切尘埃落定，夏玄帝和昌平任你处置。”
“我将沈砚清的手臂给你找回来了，你会开心些吗？”
“抱歉，阿宁，为了大业，我只能牺牲你”
“我后悔了，失去你之后，我才发现我好像爱上你了。”
“心脏好痛啊，阿宁，你是不是恨极我了？为何你从不入梦来看看我？”
指腹的力量松懈，宣纸在空中飘荡几许，最后不甘落地。
“异世之人？得其者得天下？”
沈乐宁捂着脸，一双眸子睁大，眼中布满红血丝。
“哈哈哈哈，原来我才是造成阿兄他们前世所受一切苦痛的罪魁祸首啊！”
眼泪顺着指缝滴落，沈乐宁只觉头痛欲裂，眼白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许堰从立柱后走出，俯身轻轻抱起昏厥过去的少女，眸色幽暗的惊人。
他喃喃道：“被你发现了啊，阿宁，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洗去我前世所犯的罪孽，我们还会如前世那般爱着彼此的。”
梦境——
“不——！阿兄，别丢下我一人！”
“宁儿，是你，是你害死我，是你害的我家破人亡。”
梦中的沈砚清容貌尽毁，双臂的位置空荡荡，和她如出一辙的凤眸正怨毒的盯着她。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拳捶在沈乐宁的心上，她双腿一软直直跪下，双手掩面啜泣着。
整个人颤抖不已，像是在承受剧烈的痛苦般。
“对，是我，全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们，都是因为我”
现实——
看着满头大汗，神色痛苦俨然是陷入梦魇中的沈乐宁，许堰心脏抽疼。
怜惜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口中轻哼着小曲。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反而使她陷入更深沉的梦魇。
许堰脸色格外的难看，癫狂道：“怎么会没用？！明明之前都”
话音猛地一滞，只见床上的人儿蓦地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
倏地，沈乐宁转过脑袋，一双赤红的眼眸死死盯着许堰，许堰微微一笑，正欲开口就被她一个耳光扇偏了脑袋。
舌尖顶了顶口腔的软肉，他“嘶”了一声，毫不意外尝到了血腥味。
“若是不解气就接着打。”
许堰并不恼怒，而是很温和望着她，眼眸格外的缱绻。
沈乐宁冷笑一声，当即又给他一个耳光，这下两边脸对称了。
“许堰，我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
许堰随意抹去唇角的血迹，闻言，他笑了，笑得很悲凉，“恨我？阿宁，你怎么能恨我呢？”
“你不是最爱我的吗？”
沈乐宁额角青筋跳了跳，掀被就是一脚，直接将毫不设防的许堰给踹飞出去。
许堰整个人重重磕在八仙桌上，直接连人带桌掀飞出去。
男人口中猛地喷出一口血，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挥退了死士。
狼狈站起身后，仍笑盈盈地望着她，说：“阿宁，你看，你都没舍得杀了我，你果然还是爱我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