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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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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路没带喘气地直直跑到城郊沈文极和秋娘住的那处木屋,果不其然见到两个女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王云荷情绪过于激动,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她手里提着刀,嘴里念念有词地骂秋娘贱胚子,不要脸之类的话,一双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秋娘不放,像是要把她千刀万剐。

    秋娘也没好到哪去,肩膀上袖子上沾染到星星点点的血渍,在浅紫色的衣服上格外刺眼,像是盛开的殷红寒梅。

    两个女人头发乱糟糟的,显然是僵持了不久。王云荷见她来了,框框两步上前紧紧拉住江静水胳膊,睁着一双可怖的眼睛说:“江姑娘你来得正好!替我杀了她!替我杀了她!”

    她另只手还握着刀,用沾满鲜血的手疯了一样牢牢抓住江静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杀了她。

    江静水被她盯地发怵,脑袋嗡嗡地不知所措,心想:这两人的架势是要拼个你死我活啊!谁都不是会是手下留情的主,她当初只是答应谢淮安帮他查李林的事,怎么走到今天的都稀里糊涂,她可不想一不小心把小命交代在这啊……

    额角的冷汗贴着头皮密密麻麻,江静水紧张地咽了口口水,颤着音说:“夫人您先把刀放下,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咱们有话好好说--啊……”

    王云荷持刀逼近江静水,语气仿佛都夹杂着寒霜,厉声道:“我要杀的人是她!”

    还在滴血的锋利剑刃直直指向身前瑟瑟发抖的秋娘:“你既然搅和进来了就别怪我无情,今日,不是她死就是我亡!你若不帮我,别怪我拉你一起下黄泉!”

    江静水默默闭眼,道理不是这样讲得啊!她昨日还在哭丧自己命不久矣,没想到今日就因为这乌鸦嘴一语成谶……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王云荷笑得瘆人,刀锋抵在她脆弱颤抖的咽喉上,冰凉的触感贴上肌肤瞬间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血珠滚落弄脏了她的绯衣。

    “想……想好了……”江静水颤抖开口,找准时机猛地用手肘撞击她的肋下,匕首晃荡一声落地,趁她愣神之际拼命挣脱束缚逃跑。

    她这人平生最讨厌别人威胁她,尤其是对付王云荷这种自私自利不讲道理之人!

    “你!”王云荷没想到江静水竟来这么一招,一时间真放松了警惕,回神过后更是怒不可遏,布满血丝的红眼睛睁得浑圆,被她激得说话都不利索。

    “我说沈夫人,我跟你无冤无仇,不能因为你自己不好过就拉别人下水吧,你刚刚那样做可不道义!”

    王云荷只是短暂地暴怒了一瞬,秉着有仇不报非君子的原则,一时倒没顾得上吓得跑走躲开的秋娘,重新捡起带血的剑刃猛然朝江静水刺去。

    眼看面前的剑刃离她越来越近,江静水一时竟忘了躲开,温热的鲜血一滴滴落到她脸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江静水觉得只过了一瞬,又好像过了很久,耳边风呼呼擦过,她听到刀剑噗呲一声刺入肉体的声音……

    奇怪的是,她竟一点都没感觉到疼,反而全身被一股温暖气息笼罩,莫名让她觉得安心……

    息生堂,谢淮安念着江静水这几日睡不好,特意挑了个午后的时辰慢悠悠地过来找她。

    他脑中不停回想昨日寻得的线索和江静水萦绕在他耳边都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具体的又说不上来,只冥冥之中感觉一定还有什么未知的秘密没被发现。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息生堂的大门处,谢淮安放下理不清的乱绪,抬脚踏进去,环顾了四周竟都未发现江静水的身影。

    谢淮安拦下巧巧:“阿水呢?怎么没见到她?”

    巧巧如实回答:“小姐起来的时候好像是想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吧,嘴里念叨什么,总之急匆匆地出了门还没回来。”

    谢淮安追问:“你可有听到她说了什么?”

    “好像说了什么沈,还有夫人之类的话,我没听太清楚。”

    谢淮安垂眸,腰侧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大概一柱香……”的时间。

    巧巧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谢淮安十万火急地跑出去,留下她一个人愣在原地。

    “这一个两个都怎么了?”她兀自摇摇头,端着盤匜走开。

    谢淮安第一想到的也是王云荷住的那个茅草屋,只可惜他赶到时木门大开着,里面空无一人,桌上的茶水也早已凉透。

    他又急急追到院外,赶到昨日他和江静水说话的地方。拐角不起眼的墙口,地下是大小不一的女子鞋印,还有伴随着的稀零折断的枯枝败叶。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漆黑的瞳孔收缩,眼眸深处墨色翻涌。片刻后猛地一拳砸向地下,尘土四溅,阿水一定也是发现了所以才会找来!

    太自作主张了!那两个女人尚且不好对付更何况还有一个危险的沈文极?做事情不考虑后果的吗?

    谢淮安喘着粗气疯了一样跑往城郊的方向,不安的念头如阴影般笼罩住他全身,江静水绝对不能有事!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不用活了……

    揽着她的人低低闷哼一声,手里摸到一片温热的粘稠,江静水慢慢抬头,看见数日不见的那张英挺面孔,熟悉又陌生。

    白愿抿着唇,用她记忆里一贯漂亮又令人捉摸不透的桃花眼锁住她。江静水愣了一瞬,似乎是没想到竟能在这里遇到他,他竟然会替自己挡刀子。

    手心里的温热液体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渗,江静水低头,看见白愿腹部的黑衣被捅破一个窟窿,鲜血不停地往外流。

    她紧张地按着白愿伤口,又怕太用力伤着她,杏眼急得欲要哭了一样,蝶翼簌簌地颤抖。

    “你没事吧?”白愿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询问她,手上力道却是不减,仍牢牢锢住江静水腰身,生怕她跑了似的。

    江静水愧疚地摇头,颤抖着手止住他的血:“对不起……”

    “我没事。”

    王云荷见白愿突然出现深知他的不好对付,也不做过多纠缠,转身提着刀奔向躲在树旁的秋娘,像是黑夜索命的厉鬼,一步一步走向待宰的羔羊。

    秋娘一边奋力躲避她不管不顾的攻击一边拔下头上的银钗,狠厉地见缝插针刺向王云荷的脖颈。

    王云荷没能杀得了秋娘,秋娘也没法从她身上讨到好。不多时,两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添了无数,虽不致命但也绝不容小觑,女人若是动起真格来比男人更拼命。

    江静水在一旁看得心惊胆跳,后悔大中午跑这来多管闲事,小手拉着白愿:“我们赶紧离开这吧,你的伤需要处理。”

    白愿点头,抱着她正准备离开之时,擦身而过一阵凌厉的风,沈文极不知何时出现在这。

    顾不上对付他们,他看了眼王云荷和秋娘的惨状,咬着腮帮恶狠狠地掰扯开将要把刀刃刺入秋娘咽喉的王云荷,怒极的样子让他嘴角的肉都随着抖动。

    秋娘忙不迭休地躲到他身后,不说话只是睁着她那双泪眼婆娑的漂亮眼睛看着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看得沈文极暴怒的神情缓和了几分。

    不用她说他也猜出了个大概,无非就是王云荷这个疯女人找上门来寻仇。

    一旁的王云荷被他像丢垃圾一样粗暴地扔到地上,粗粝的石子擦破她的手臂,血珠瞬间刺破皮肤涌出。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语气禁不住地发颤:“你伤我?你为了这个贱人伤我?我是你的妻子啊!你竟然护着她不要我?!”

    沈文极原本稍显缓和的神情对上王云荷大喊大叫的疯癫模样不禁又冷了几分。他扶着秋娘回木屋坐下,轻声叮嘱她不要出来。

    随即大步迈出门夺走王云荷手中死死握着的刀,冷声道:“你撒泼打滚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若是今日秋娘出了事或者你再敢有下次,我绝不轻饶!”

    王云荷怔怔地盯着他,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沈文极嫌弃地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分给她:“你现在赶紧滚,以后也别再让我看见你!”

    他不再理睬地上女人的一举一动,转而看向边上的白愿和江静水,不忘抓紧怀里的剑,警惕地问:“你们在这做什么?”

    江静水没好气地说:“来当和事佬,结果你夫人不仅不领情还刺伤了白愿,你自己的家事自己慢慢处理吧。”

    她对白愿说:“我们走。”

    “等等!”

    沈文极向他们靠近几步,戒备地执剑对准他们二人:“我这地方也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可以走的。”

    江静水蹙眉不耐烦地看他,心道真不愧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没一个讲理的,再耽误下去白愿的伤更严重了。

    “那你想怎么办?”

    沈文极诡异地笑笑:“我也不为难你们,你可以走,他留下。”

    白亮亮的剑直直指向她身旁的白愿。江静水下意识说:“不行!他受伤了,不能留在你这,我留下行不行?”

    沈文极说:“当然是--不行!”说着他挑着剑身猛地朝白愿刺去。白愿眸色一沉,反应极快地推开江静水,迎面对上沈文极狠厉的招式。

    即便是受了伤,白愿的武功还是凌驾于沈文极之上,不出片刻便已占了上风。沈文极逐渐招架不住白愿的招式,被他击地节节败退,剑啪地一声掉到在地上,腕间也被他的大力打的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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