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赌局
阳光逐渐消失,乌云越来越低,一场狂风暴雨是避免不了的了。如瑄和大友对面而坐,大友对如瑄尊敬有加,平时很少和如瑄坐在一起,这次一反常态,大友不仅坐在了如瑄的对面,还和如瑄在碰杯喝酒。
“大友,你我相识多年,这次请你一定要帮我。”如瑄举起酒杯。
大友和如瑄碰了碰杯,说道:“如瑄,卿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今晚一定是你赢,只是你得说明,你想怎么赢?”
二人一饮而尽,如瑄又给大友斟满,也给自己满上。如瑄这双眼睛是她行走江湖的神兵利器,不止能判断金主的人品财力,也能勾魂夺魄帮助自己完成最后的“钓鱼”,此刻的如瑄妙目之中都是赞赏,对大友的赞赏。拿起酒杯闻着杯中酒的香气,如瑄陷入了回忆之中。
如瑄刚来夜色夜总会的那年,那时的如瑄还不是高高在上的花魁,每天忙着推销酒和自己。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辛苦耕耘为了支付房租和夜色的抽成。如瑄那时候很讨厌生活,在如瑄眼里生活只是简单机械的重复,在别人的调笑中,消磨自己的青春。等到人老珠黄的那天,就会被扫地出门,最后客死他乡就是自己的结局。但是如瑄不认命,逃离糟糕的原生家庭就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生活是要活下去,而不是在重复中消磨自己的青春。有一天,再平常不过的一天,如瑄遇到了大友。大友善赌,如果说他是逢赌必赢也不为过。但总会有意外的,大友赌输了。那些对他顶礼膜拜的人,在大友输的瞬间变得狂躁,因为大友输了,他们也跟着输了。这些人忘记了跟着大友赢了多少,却记得这一次跟着大友输了多少。酒是白的,喝到嘴里脸是红的。银子是凉的,握在手里心是热的。大友曾经认为一切都是自己应得的,这些人的财富都是跟着自己才有的,可是,这些人能和自己一起吃庄家,为什么不能和自己一起承担一次失败。
大友那一次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变得愤怒,他开始机械般地下注,和庄家对赌。当一个人不理智时,做事定然会事倍功半。大友输掉了所有的钱,最重要的,他失去了对生活的兴趣。他开始流浪,并不是因为他没有收入来源,而是他对人性的绝望。他开始自暴自弃,他享受这样的时光,享受独处,享受等待死亡来临的过程。可惜,他遇到了如瑄。
遇到如瑄那天是大友走不动了,他不愿吃东西,他把自己的衣服和鞋子给了比自己更需要的这些东西的人,他觉得自己的时间到了。他找了几张废报纸,找了一个背风的角落躺下,等待大限的到来。那天,如瑄如常下班,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车撞过,好在今日收入不菲。如瑄被绊倒了,人生总是跌宕起伏,如瑄自嘲道。当如瑄发现绊倒自己的一个人,一个干瘪瘦弱的人,笑容很安详,或者接近安详,这个人看起来还有救。
“喂,你是干嘛的?”如瑄索性坐在了大友旁边,点燃一根烟,问道:“你绊了我一下,差一点我就报销了,你知道吗?”
“……”大友无心回复,他不想打破此刻的宁静。
“你不要想着就这么算了!就算不需要你赔我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你至少得起来恭恭敬敬地向我说一声:‘对不起’啊,你以为这样子就可以蒙混过关了?”如瑄又吸了一口烟,从包里掏出一支烟递过去:“抽一支吧,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生活的目的是活下去,而不是麻木地自我封闭。”
大友听到这里,张开了眼睛,看着浓妆艳抹的女子。这完全不像她能说出的话,果然风尘之中多有高人。大友想起身,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如瑄脱掉自己的上衣盖在大友的身上,只是如瑄的上衣太小,没法儿把大友的上身全部盖住。如瑄从兜里拿出一瓶娃哈哈ad钙奶,插上吸管放入大友的嘴里。大友贪婪地吸着,身体逐渐恢复知觉,力量逐渐回来了。
因为如瑄,大友重生了,为什么说重生了,因为从此之后,大友的性格大变,只认如瑄一个人,而且不愿意与人打交道。
“如瑄,你对我的恩德不很少提及,但是如果现在不提,我担心以后没有机会了。”大友的声音突兀出现,打断了如瑄的沉思。
如瑄点头,示意大友继续说。
“因为你,我才能活着坐在这儿。你不仅帮我破除了心中的疑惑,也让我重拾对生活的信息,你用你的衣服为我御寒,宁愿自己不喝,也给我喝,于你可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但就因为你的行为,协助我战胜了我的心魔。大丈夫既领重任,除死方休。”说完,十分郑重地站起身,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程游带着若玲,一路飞驰,刚到了夜色夜总会的门口,还没下车,就被几个人围住。为首的一人,方面大耳,长发垂肩,对程游说道:“程老板,在下大奎,我们主人有请,今晚的买卖得换地方谈了,如果信得着我们,就请上我们的车。”
程游心想如果对方控制了如瑄,那倒没什么,以如瑄的能耐,摆脱他们不成问题,问题在于如果对方肆意做一些伤害如瑄的事儿,不仅自己会难过,若玲知道了,也会觉得自己没有担当,自己同娶二美的计划,定然会落空,而且自己想看看今晚来找自己的到底是何方神圣。避免以后不必要的骚扰,还是跟着对方的游戏规则来吧。
程游拉着若玲上了对方的车,大奎让自己的人将程游和若玲眼睛蒙住。车子启动了,程游心道上一次自己用苦肉计想赢得如瑄的芳心,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戏,结果今天自己到成了任人摆弄的木偶,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若玲很害怕,一路上自己的小手拉着程游的大手,有程游在若玲就觉得十分安心。若玲心中还是担心如瑄的,哪怕如瑄是自己的潜在威胁,可是,已经离开了的如瑄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呢?难道是为了和自己抢程游?而且如瑄信中说了已经遇到了真爱,他的爱人知道她被人带走了吗?都没有答案,只能静静等待幕后的人出现吧。
车子停下,大奎安排人摘掉程游和若玲的眼罩,并把二人带到一个客厅,客厅大且朴素,只有一张木桌和几个凳子,四周都是白墙。唯一的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人,短发无须、双目有神。
“程老板,在下大友,这件事儿关系重大,我必须要赢,所以只好请二位来我的主场了,这里我保证没人打扰我们的赌局。”
程游和若玲被带到这张桌子边,坐下,程游微笑道:“让我见一见如瑄,赌我随时奉陪,但我要知道如瑄是安全的。”
“唉!程老板聪明绝顶,怎么这点道理还想不明白呢!既然你们已经来了,如瑄的命运就在牌局中了,哪怕现在你看到的如瑄是安全的,可是如果你输了赌局,那一切都得听我的了,不止如瑄,连你身旁的若玲小姐也将归我!”大友笑着说道。
“大友,我们是客,赌什么应由我们来定。”程游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程老板果然精明,可惜,咱们这次的筹码太大,我不想输,所以赌什么还是由我来定比较好。这样至少我能挑一些我擅长的项目。”大友毫不做作。
“大友,果然是真小人。划下道道来吧。”程游只好认栽,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好见招拆招了。
“一共三局,第一局,咱们玩扑克。炸金花听过吗?我挺喜欢的,咱们先玩一局。”大友拿出一副扑克,让程游检查,检查完之后,二人都洗牌完事儿。
大友竟然请若玲发牌,一人三张。规则:炸,即三个同样的扑克最大;金,即同花;只有52张扑克,没有大王和小王。
程游是拿起三张牌,一张红桃a,一张红桃k,一张红桃3,是金,不算小,这局胜算应该很大。程游看着大友,等待他说话。
“程老板,咱们的最大赌注是如瑄,那么我先根据我的牌,来个投石问路吧。”大友,左手按住自己的牌,右手拿出一把刀,突然一刀,刀尖穿过大友的手背,将自己的左手和牌都钉在桌子上了。
若玲看到这里,“啊”的一声,浑身发抖,捂着眼睛,不敢再看。
“程老板,敢跟吗?如果不敢,这一局就算你输了!”大友脸上毫无痛楚,似乎并没有扎在自己的手上。
“这一局我认输了!”程游低头,十分沮丧。
“那么请若玲小姐换一副扑克,再发一次牌,如果顺利的话,这一局就可以出结果了。”大友转身让手下拿出新扑克。
若玲接过新扑克,双手仍然颤抖,给大友和程游各发了三张。
“大友,刀不够,给我十二把三角形的,我要下注。”程游拿起牌看了看,一个涨黑桃5,一张方块a,一张黑桃3。牌很小。程游扣下牌。将拿出一把刀插进自己的左肩。
“啊!”若玲看着程游的肩膀鲜血直流,瞬间晕了过去。
大友看着程游的动作,也拿了一把刀插在左肩上。二人一人一把,都不肯相让,最后一人肩头插了三把刀。二人都因为失血过多,面色开始变得苍白。
大友突然把牌反过来,是三张k,对程游说,如果你比我大,你不仅可以带走如瑄,还可以一刀送我去见阎罗王。
就在此时,一声巨响,二人瞬间被烟尘埋没。
程母的声音响起:“臭小子,你这么对待自己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原来程母来营救程游了。程游一看来了救星,瞬间觉得浑身发软,晕了过去。
好男儿顶天立地,为什么总是绕不过自己母亲这一关。大友哈哈大笑,对着自己的脖子,来了一刀,求仁得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