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较量
乌云密布，月亮和星星都因恐惧躲在了乌云背后。如瑄伸了一个懒腰，自己还是习惯晚上活动，太阳一落山，身上的那股懒劲儿就消失了。给自己倒了一杯竹叶青，低头闻了闻，一股清新淡雅的草本芳香，伴随着一丝竹叶香气顺着鼻孔直通脾胃，懂酒爱酒的如瑄口生津液，品了一口，口感非常醇厚，入口时如冰块，一股凉气直接穿透如瑄的头顶，随后立刻融化进入五脏六腑，一股暖气直接从四肢开始流转到全身。再喝一口，一股带有青草气息的浪花直冲味蕾，不辛辣，带有一股竹子的味道。如瑄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为自己今晚的行动提前庆祝。
打电话给大友，不到十分钟，大友开车到了。如瑄下车，说一声去夜色夜总会。
夜色的经理看着素颜朝天的如瑄，实在难以抑制自己的悸动。自己也算见多识广，这样的如瑄实在太能勾起自己作为男人的欲望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经理清了一下嗓子，说道：“果然山水有相逢，才几天不见，如瑄又回娘家了。”
如瑄看着对面经理的神色，久历风尘自然知道他心里龌龊的想法，听着经理客套的开场白，如瑄吸了口烟，道：“经理，之前承蒙你高抬贵手，让我能重获自由之身。今天回娘家是有事相求，我在这座城市没有什么亲人，只有夜色是我的主场，我有什么困难，也只有找娘家人诉苦，请帮我渡过这一关。”
“我们夜色水浅难养蛟龙，自打如瑄你走之后，生意真是一落千丈。”经理边摇头，边说道：“但既然夜色是如瑄的娘家，就得为你撑腰，有什么难事儿，我去和老板说，我能耐不够，老板应该能摆平的。”
“经理快人快语，我敬你一杯。”如瑄提起酒杯，与经理碰杯之后，一饮而尽，说道：“我有个金主，相信他的身份瞒不过手眼通天的经理。最近他喜欢上了别人，我想请夜色帮着我们做个局。那晚一定保证无人打扰，事后，也得做好善后。本市里能做到如此周密的，也许只有咱们夜色了。”
经理老于事故，一顶高帽自然不放在眼里，给如瑄和自己斟满了酒，低头闻着杯中的酒香不语。
如瑄灵台清明，自然知道自己说话的分量不足，便继续道：“事后一定忘不了大家的好处。”
经理举起酒杯，跟如瑄碰杯道：“些许好处，我没有放在眼里，我能力不济，但一定尽力帮忙，还有一事相求，如果哪一天如瑄小姐凤凰腾达，莫要忘了咱们这份交情。”
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离开夜色，如瑄来到了琼瑄。程皓已经等在那里。
程皓看着未施粉黛的如瑄，如果不是那熟稔的抽烟动作和那不再澄澈的眼神，自己可能要把她当作若玲。
“程经理，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啊。”如瑄调侃了一句，算是打了个招呼，二人现在是同一阵营，至少有些革命友谊的。
“哎呀，如瑄咱们如此深厚的革命友谊，不应该如此调侃我的。”程皓说着，也点燃了一根烟。
“什么时候学会的？”如瑄看着程皓并不熟练的点烟动作。
“负责具体项目以后，应酬变多，我没办法，抽烟毕竟是一种交际手段，有时候一根烟能省却很多口舌的。”说着，递给如瑄一根烟，又贴心地为如瑄点燃。
吸了一口烟，如瑄说道：“有把握吗？”
“没有！从小到大，我从来没赢过。”程皓明显信心不足。
“但你没有选择。”如瑄也不愿多言。
“对，所以我只能赌一把。”程皓握紧右手。
“对，而且只能赌赢。”如瑄淡淡地说道。
“我要赢一次，这一次就足够了！”程皓说道。
“如果我是若玲，你会作何反应？”说罢，如瑄给了程皓一个拥抱。
香玉在怀，称号有些迷失自我，放开如瑄，程皓看着那张与若玲九分相似的，如果此刻自己怀里的就是若玲，那该有多好，自己的人生也许就圆满了。
一声嘶吼，程皓仰头向天，大喊：“我一定会赢的，也只能赢。”
若玲看着如瑄的第三封信，本来替如瑄高兴的，可是当自己读到这封信时，眉头开始紧锁。
亲爱的若玲：
你好，见字如面。都说树高千尺落叶归根，我回到了我曾经离开的地方——我的故乡。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无处可去，我是不想回去的，毕竟我的父亲在那里，我的母亲埋在那里。
可是，我并不开心，父亲老了，聋了，继母以为我有钱了，所以和我说的最多的一个字就是“钱”，希望我能拿钱赡养自己的父亲，哪怕我不是她生的，但是让我看在我父亲的面上，能尽一下孝心。
我留下了一些现金就离开了，父亲对我无情，我不能不孝，虽然我并不是符合传统道德标准的女子，但我仍要感恩我的父亲，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哪怕他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义务。
话题有些沉重了，和你说说我心里好多了。对了，你和程游怎么样了？我给你建议你采纳没有？哈哈哈哈，其实，不用实践，哪怕你读到这句话，一定羞得脖子都红了。我还是喜欢看你羞羞的样子，如鲜花一样待人采撷，真是我见犹怜。
对了，我以为我找到了我的另一半，但是他却爱着别人，我如瑄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得到，祝福我吧。我会分化他们的，哪怕这样做会损我的阴骘，但我宁愿短暂精彩地活，也不要长久平淡地生。今天就说到这儿吧。
此致敬礼。
若玲仍沉浸在如瑄的信里，突然若玲的手机响起，程游的电话：“若玲，下楼，我在楼下等你呢！”程游来了，来迎接自己，若玲心花怒放，既然程游来了，那就应该是答应自己之前提出的要求了——只爱自己。太好了，自己终于要成为程游的妻子了。若玲蛾眉淡扫，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像蝴蝶一样小跑着投入程游的怀抱。程游猿臂轻伸将若玲抱住，香玉在怀，程游心猿意马，亲了一下若玲的脸颊，程游道：“东西带全了吗，我的妻？我答应你，今生只爱你一个人。”
若玲点头，与程游相携坐进车内。不一会儿，车子到了民政局，二人依着程序，拍照，刚要签字。若玲的手机突然响了，接起手机，听筒中传来了陌生的女声：这仅仅是开始！若玲刚要开口，对方就挂断了，查看号码，是网络电话打来了。程游看若玲脸色并不好，贴心地问：“身体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差？难道是知道以后被我套牢了，幸福晕了？”
此时，程游的电话响了，看着陌生的号码，程游陷入沉思，接起电话，从里面传来经过加工的声音。
“程经理，若玲已经入彀了，你应该很开心吧。但是你似乎忘了一个人！”对面说到这里，突然不说了。
若玲看着迟迟没有签字的程游，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程游握着若玲的手紧了紧，对着话筒问道：“我忘了哪个人？”
“如瑄！”对面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如瑄，曾经是夜色的头牌，跟着你从良了，但是我和她还有点私人恩怨没有了结，今天请她来陪我故地重游了。她听说程经理要结婚了，在此借酒消愁呢。我好言相劝，结果不知道哪句话惹怒了她老人家，现在给我打伤了。我知道程经理已经另觅新欢，那我就帮程经理一个忙。我把如瑄带走了，带离这个伤心地。”
“你们要去哪里？”程游淡淡地问道：“江湖规矩，她跟我从良，生与死得我说了算。”
听到此处，若玲心中害怕，一方面听到“从良”这个词，哪怕涉世再浅，也明白这个词背后的含义；另一方面，“生与死”多么大的事儿，程游说了算，难道程游还有自己不了解的方面？
“程经理的手段我自然了解，我不想破坏江湖规矩，所以我今天才打了这个电话。今晚十点，夜色夜总会，我们会清场，恭候程经理的大驾。到时，坐下来，聊聊如瑄的归属问题，还有一件事儿，请带上若玲，我爱死她了。”
程游脸色铁青，听着电话中的忙音，右手仍紧紧地握着手机，仿佛手机就是刚才打电话人的脖子。
若玲看着程游额头青筋暴起，一向温文尔雅的程游竟然会如此愤怒的时候，也不好说什么。
“二位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咨询，有需要商量的，请尽快解决不要影响办理业务的速度，后面还有人在排队等待。”工作人员善意地提醒道。
程游沉吟了一下对若玲道：“若玲，对不起，我爱你，但今天咱们有更重要的事儿需要做。”说着，对工作人员和身后排队的人说声抱歉就拉着若玲离开了。
在车里，程游向若玲转述了刚才电话的内容。若玲自然能够理解程游，今晚哪怕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
若玲骄傲地看着程游，如此有情有义的郎君，自己没有选错，等救出如瑄，再让程游断绝与如瑄的联系。
阳光普照，乌云却开始逐步占领晴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