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生长恨水长东
雨淅沥沥地下着，偶尔夹杂着轰隆隆的雷声。程游的车在路上飞驰，车内的气氛十分诡异。若玲俨然女主人一般，代替程游与如瑄聊着家常，对如瑄嘘寒问暖。
“如瑄，你看我们家程游这套西装，配什么颜色的领带更凸显他的气质呢？”若玲在“我们家”三个字上加了重音，继续说道：“其实啊，程游很懂得怜香惜玉，尤其是对于你这样国色天香、腹有诗书的女子，他总是特别垂青的。本来我们要去过二人世界，接到你的电话，我顾及我们的感情，第一时间来接你了。我们是朋友，我知道你孤身一人不容易，以后如果觉得孤单了，可以来我们家，我们姐妹之情，更胜亲情。”
“其实衣服搭配是次要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嘛！为什么衣服穿在模特身上好看，而穿在咱们普通人身上就是差那么点意思呢？主要还是得看穿衣服的人！”如瑄适度地回击，若论口舌之利，初出茅庐的若玲哪里是如瑄的对手，如瑄继续说道：“你们家程游确实优秀，让人见到了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感，尤其是对待女子都特别的温柔体贴。但是我还是更喜欢自由自在的感觉，好不容易离开夜色夜总会了，我可不想再把自己绑在另一个人身上。我要掌控自己的命运。其实，若玲如果能天天和你在一起，我也不会再感觉孤单了。先谢谢你了。”
说到动情之处，如瑄抬手，伸出右手用中指的指肚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珠。程游从后视镜中，看着如瑄抹泪的样子，不自觉吟哦道：“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如瑄与若玲同时听到，二人心境不同。如瑄了解程游文学造诣颇深，看到自己抹泪对自己起了怜惜之意，自己这一番苦肉计没有白费。若玲听到，心中如雷震：这是李后主的词，古代优伶娼妓并称，难道程游对如瑄真是情根深种，爱如瑄胜过爱自己？想到此处，若玲脸色变得苍白，轻咬舌尖，恢复镇定，失败不可耻，不争取就直接放弃才可耻，想到此处若玲重新整理一下情绪，继续对如瑄道：“我们家程游喜爱助人为乐，对待朋友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我的朋友，他更会尽心的。”
“哈哈，我的美人儿，别在我面前秀恩爱了，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能看不透吗？”如瑄立刻反戈一击。
若玲被如瑄说破心事，俏脸憋得通红，只好使出杀手锏，对如瑄道：“我现在已经是程游的妻子了。以后，我们夫妇二人一体，一起守卫我们的爱情。”
“哟~，恭喜恭喜啊，二位别挑理，我的祝福虽悠然迟到了，但是心意很足的哦！”如瑄听到此处，暗自琢磨进一步分化二人的计划，若玲对程游的爱比如瑄想象中要更深，看来之前若玲说过失去爱宁可生命终结的话，并非随口一说。
程游看出来若玲明显不是如瑄的对手，出面当和事佬，道：“若玲，你先打电话给各位负责人，说会议可能需要延期，具体时间另行通知。”
若玲点头，开始打电话给其他几位行政秘书，转述程游的安排。
程游看着在发抖的如瑄，心中怜爱无限，加大空调的出风量，同时深踩油门加速开往幸福小区。程游用商量的口吻对若玲道：“我送如瑄上楼，外面雨有些大，你在车里等我一下，可以吗？”
若玲实在不愿二人撇开自己，可程游如此口吻，说的话合情合理，自己实在找不出一起上楼的理由，只好假装大度，讷讷点头。
程游停好车，打开车门，请如瑄下车，并把自己的西装上衣披在如瑄的肩膀上，如瑄紧了紧身上的西装，里面有程游的味道，下车，与程游一起上楼。
若玲看在眼里，嫉妒地要发疯了，哪怕自己与程游已经约定成为夫妻，无媒无聘，顶多算私定终身。明明程游在脚踏两只船，可是自己还要装作不知道，两个人相爱的人在一起为什么会这么难？若玲揉了揉皱在一起的眉心，此刻若玲意识到：原来爱情是自私的，自己向往纯洁的爱情，可是程游对自己的感情能称之为“爱情”吗？爱情不可分享，程游要享齐人之福？难道他对自己是本能大于理智？
程游把如瑄送到了家里，刚要离开。如瑄拉住了程游的胳膊，眼中充满暧，嘟着嘴说道：“不多待一会儿？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一点不顾及我们二人的感情？这么着急要去陪你的小美人？”
“她一个人在车里我不放心，你到家了应该安全了。咱们二人以后有都是时间缠绵的，也不急于一时。而且她是你的好朋友，难道好朋友的醋你也吃？”程游摸了摸如瑄的头，低头亲了一下如瑄的面颊。
“哼，偏心！”如瑄心知此时肯定留不住程游，但多留一分钟，就会让若玲心中更加嫉妒，等到她怒火中烧对程游的爱情不那么执着，自己的机会也就来了。
“别闹了，我先走了，还有一堆工作等着我处理呢！等晚上我再来陪你！”程游也明白如瑄的计策，表面不动声色，却开始用言语围堵如瑄，让她没有缝隙可钻，既能离开，又不至于伤了如瑄的颜面。
“不用了，你去陪你的小美人儿吧。哼！”如瑄灵台清明，安能不知程游的计策，最后来一个以退为进。
程游看着如瑄头发被雨水淋湿了，穿着自己的西装，此刻将头转向另一个方向。如瑄赌气不理自己了，程游心中实在乐开了花，一个女孩子会因为自己和另一个女孩子一起而吃醋，证明自己在她的心中有了位置，以后自己同娶二美的机会又变大了。
“乖，一会洗个热水澡，再喝点茶水，晚上我再来陪你。”面对如瑄的风情，程游实在有些熏熏然。
“你就这么走了？”如瑄转过头来问道。
“不然呢？来个吻别吗？”程游挑眉反问。
“去去去，少来，换套干净的衣服吧，你打算穿着这套带褶皱的西装去开会？”如瑄指着程游衬衫问道。
程游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已经有了褶子，西装上衣裹在如瑄的身上，看来必须得换一套衣服了。
“等我一下。”如瑄变魔术似的从侧卧的衣柜里拿出一套男式西装，外加一件烫熨平整的男士白色衬衫，如瑄对程游道：“为了你以后能常来，我自费买的，记得给我报销哦。”
程游来不及多想，就被如瑄拉进屋内，匆匆换上衣服就要下楼。
“程老板，门口的伞你带着，这套别再弄湿了。”如瑄贴心地提醒道。
“我太着急了，心都乱了。”程游拿着雨伞回到车里。
若玲看着程游的新衣服，心中酸酸的。如瑄的家竟然连程游的衣服都有，而且是整套的，看来程游没少在如瑄这里与如瑄温存，没准就像夫妻一样，每天腻在一起，耳鬓厮磨，卿卿我我。想到这里，若玲的心更痛了，自己到底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自己到底对他了解多少？他的爱到底分给了几个人？也许永远没有答案！
一路无话，二人按通知的时间来到开会地点，协商会议，很多问题议而未定，最后也只能搁置。协商会主办方，也只好临时宣布，协商会几天后再举办。
程游与若玲正准备离开，有人走来，叫住了程游：“程经理，好久未见啊！”
“孟经理，好久没见了，最近在哪里发财呢？”程游客气地与来人握手。
“我小打小闹，不比你们家，买卖越做越大，而且你们已经开始布局从政了，以后，你们在本地的话语权越来越大，下次协商会，你们如果不肯得替我们说说话，我们这些小企业没法活下去啦！”
“孟经理说笑了，你们的企业已经和我们成鼎足之势，咱们还得是互惠惠利，合作共赢才是真的，否则，我们可真得喝西北风去了。”程游也客套了几句。
二人相互吹捧几句，针锋相对，也都给足了对方的颜面。此时孟经理看见了若玲，不自觉被若玲的美貌所吸引，问道：“这位是？”
“我的行政秘书若玲。”程游半侧身，让孟经理能看清若玲，也显得自己大度，传出去好说不好听，程游竟然对自己的行政秘书看得特别紧！
“对不起！”孟经理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看着若玲的脸越来越越红，才意识到自己刚见面就盯着人家女孩儿看，确实不太礼貌，有失身份。孟经理由衷赞叹道：“若玲小姐真是有沉鱼落雁之貌，如果能娶你为妻，我宁愿减寿十年。”
若玲红着脸道：“谢谢孟经理的赏识，可是我已经是他人的妻子了。”说罢，双目含情地看着程游。
孟经理一点就透，瞬间明白了二人的关系。虽感觉惋惜，但是不方便表露出来。孟经理想到以后两家公司还得继续合作，对程游道：“程经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给我个机会，让我做东，请您和若玲小姐一起吃晚饭吧。”
程游看若玲的脸色不善，今晚肯定会有很多话要问自己，可是现在没法给若玲一份承诺或者一个圆满的答复，用公事分散若玲的注意力是个好办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今晚又得让孟经理破费了。”程游笑道。
“哪里哪里，能和二位一起吃饭，我甭提多开心了，咱们一会儿一起走，去好邻居私房菜，若玲小姐意下如何？”孟经理转头看向若玲，身子略微前倾，等待若玲的答复。
“客随主便，我们听孟经理安排。”若玲微笑道。
孟经理带着自己的秘书，加上程游与若玲，一行四人，来到好邻居私房菜，孟经理轻车熟路点菜：“葱花蛋，山药汤，软炸茄子，水煮白菜。先来这四个吧。”
菜上齐了，孟经理提议小酌几杯，程游以开车为借口向孟经理致歉，没法儿陪他小酌了。若玲心中烦闷，道：“既然程经理没法喝，我陪孟经理喝几杯吧。”
“若玲小姐喜欢喝什么酒？”孟经理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额~，我第一次喝酒，没有什么喜好，还是孟经理您点酒吧。”若玲倒是被问住了，既然不知道，莫不如实话实说。
“那好，咱们尝尝他们家的窖藏酒，不是名贵的酒种，但是回味无穷，而且一点不辛辣，来此处吃饭的没有不喝的，最适合没怎么喝过酒的人饮用了。程经理，若玲小姐，尝尝他家的菜，葱花蛋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山药汤，鲜香无比，而且喝完之后回味无穷；软茄子，内有乾坤，二位自己体会；煮白菜，这道菜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二位试试便知。”说罢，孟经理转身请上他们家的窖藏酒，拿两个手工烧制的瓷杯喝酒。
若玲吃了夹了一个软炸茄子，里面竟然有虾肉，茄子的质感与虾的鲜美完美结合，确实内有乾坤。此时，酒上来了，酒瓶上写着：醉魂酪。
孟经理为若玲倒了一杯，自己也斟满一杯，道：“今天很高兴能请到二位，感谢二位赏光，我先干为敬。”说罢，一饮而尽。
“多谢孟经理款待。”二人齐声道。若玲学着孟经理的样子，仰头一饮而尽。入口甘甜，酒分两路，一路醇香之气直冲头顶，另一路一股热气沿着自己的喉咙直通肠胃，浑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好酒，我替程经理敬孟经理一杯。”若玲刚要起身倒酒，旁边专门斟酒的服务人员已经为二人满上了。若玲只好举起酒杯。
“若玲小姐，你第一次喝这种酒，还是少喝为妙，否则，醉起来，可容易失态的哦。”孟经理好心地提醒道。
“虽然要少喝，但是不能缺了礼数。孟经理，我先干为敬。”若玲学着孟经理的口气，说罢，一饮而尽。若玲心想这哪里像酒啊，明明就是饮料嘛！趁着这个机会，自己也在程游面前表现一次，自己并不是一个菜鸟。可是回想，程游这几天的表现，心中有气，就赌气地继续喝。
二人推杯换盏，不知不觉一瓶醉魂酪已经见底。若玲仍要喝，可是已经觉得头重脚轻，摇摇欲坠，心中明白，可是双腿发软，有口难言，舌头已经不受控制了。
程游见状，对孟经理说声抱歉，扶着若玲离开了。孟经理若有所思地看着二人的背影，微微一笑！程游，今晚之后看你怎么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