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人算不如天算
若玲闷坐在自己工位，明媚的阳光却难以驱散头脑中纷繁的思绪，昨夜听到的声音仍然徘徊在她的脑海，犹如惊雷反复在自己耳旁炸开。如果说自己听到的都是真的，那么自己在答应成为程游的妻子后，程游仍然去了如瑄那里，而且二人还行了周公之礼。即使程母不喜欢自己，程游也应该站在自己这边的，为什么自己就离开那么一会儿，他就去找如瑄了？难道程游真是个花花公子，一夜都不愿意浪费？若玲回想着昨夜分别时二人的绵绵情意，头好疼……自己不愿放弃，可是总需要找到一个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
正在若玲愁肠百结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若玲接起电话：“行政秘书若玲吗？请来经理办公室。”
听着程游的声音，若玲的心无法平静，自己爱着他，此时却不知道如何继续这份爱，行走在爱与恨之间，若玲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可转念一想，自己不应该因私废公，姑且先放一放私事，工作时间先把工作干好！稳了稳心神，如玲答道：“好，我是行政秘书若玲，我立刻过去。”
来到经理办公室门口，若玲几次举起敲门的手，又放下，少女怀春，却不得不让自己的行为遵从理智，对于涉世不深的若玲，实在太难了，最后深吸几口气，还是敲响了程游的门。
程游在伏案工作，听到敲门声，说声请进，抬头就看到了一身职业装的若玲，长发盘成一个发髻，唇不点而绛，明亮的眸子盯着自己，双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难道昨夜没休息好？
“若玲，怎么有黑眼圈啦？是因为我妈妈吗？别介意，她是刀子嘴豆腐心，等了解你了，她一定会不可抑制地喜欢你的。或者是昨天因为我们确定了关系，你因兴奋而失眠？”程游的声音十分动听，说着起身来到若玲身边，拉着她的手，一脸温柔地继续说道：“若玲，你是我认定的，我希望我们的爱能穿越时间的洪流，打破传统世俗观念的束缚，让我们拥有彼此最纯洁的爱；不是明天，不是以后，就是现在，让我来爱你。”
“程经理，请问有什么重要工作需要我协助您吗？如果没有我要回去工作了。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若玲低下头，不着痕迹地挣脱程游的手，与程游打着官腔。
“今天上午有个公司例会，我要用的资料帮我准备好；通知各部门主管例会需要临时增加一项内容就是新项目的推广。还有……”虽然若玲的回应让程游有些意外，先把工作交代清楚，用缓兵之计让若玲忙起来，也许昨天程母的出现，让若玲对爱情有些畏手畏脚，畏惧豪门的鸿沟，但程游认为只要自己给若玲足够的信心，让她能相信自己的爱是多么坚定，足以填平两人之间的差距。
“……”若玲低头认真地记录着，等待程游的下半句。突然感觉程游站在自己的面前，程游身上的香味钻进自己的鼻子，突然鼻子有些发酸，眼泪在眼眶聚集。若玲还是心软了，没有质问程游昨晚眠花宿柳的事儿，若玲以为如瑄从良了，哪怕他们之前有过露水情缘都已经过去了，可是，自己仿佛忽略了如瑄从良的目的。此刻，自己还是没勇气去问出那些话，就这样吧。不愿放弃，再给程游一次机会吧。
“你是我的妻，有什么委屈就必须向我倾诉，如果面对我的时候，都要伪装，那我这个丈夫岂不是太不称职了？我知道昨晚我妈妈的所作所为应该让你十分不舒服，但是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相信自己是十分优秀的，要相信我对你的爱。”说罢，程游伸出手轻轻抚摸若玲的头顶。
眼泪马上要夺眶而出，若玲赶快转身，像受伤的兔子一样逃离程游的办公室。楼梯间，摄像头正下方，若玲偷偷地流泪，用纸巾吸干脸上的泪珠，不敢太用力。既然程游喜欢自己，并称呼自己是他的妻子，那为什么昨晚要在如瑄那里过夜？今天为什么又要说自己是他的妻？哪有这样对待新婚妻子的？哭了一阵，若玲擦干眼泪，在厕所补了个妆，若玲回到自己的工位，打电话通知了各部门上午例会新增的内容，之后便开始着手整理上午例会程游要使用的材料。
若玲整理完毕，将资料送给程游，程游看完，就带着两个秘书和若玲去会议室主持上午的公司例会，并嘱咐其中一人做好会议发言记录。
程皓作为新项目的推广负责人，早早就等在会议室，看到程游身后的若玲，心中一颤，怎么会这样？自己的计划落空了，这一回合，还是自己棋差一招，忽略了大哥的权谋。
例会没有任何意外，程游完美掌控，公部门的总结与计划，呆板却不可或缺，越简单错误越少。
程皓压轴出场，慷慨激昂地陈述着自己的方案。若玲暗暗称赞程皓，程皓追求自己这么久，自己只知道拒绝，原来自己从不曾了解他，原本自己就没想过和他在一起，自然没必要了解他。程皓将方案讲解完，会议室依然一片沉寂，程游与若玲都有些失望，本以为会有掌声响起的，程皓的演说不可谓不精彩。
程游做了最后的陈述总结，就宣布散会。若玲正要跟着程游一起离开，却被程皓叫住。程皓对程游点点头，就拉着若玲去小会议室。
“你离开宣传部了？咱们之前说好了，你要负责推广方案的设计的。怎么突然变卦了？”程皓问道。若玲不在宣传部，自己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
“公司人事调动，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哪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无非就是棋子而已，让我们去哪里，我们也只好去哪里。”若玲一副身不由己的样子。
“你昨晚没休息好吗？今天上午你哭过？”程皓看着若玲仍有些微红的眼睛与青色的眼眶。
“没关系，昨晚杞人忧天，后来越想就越清醒，就没怎么睡。程皓感谢你之前的信任，如果没什么事，我要回去工作了。”若玲不想继续这个话，就要离开。
“等等！”程皓突然拦住要离开的若玲：“你喜欢我大哥吗？”
若玲愤怒地看着程皓，自己极力回避的问题，被程皓从自己灵魂深处撕扯出来，仿佛自己的伤口被人看到，羞愤至极。
“程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或者只能算熟人。你问的事是我的个人隐私，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你问的问题我不想回答。对不起，我要回去工作了。”若玲虽然愤怒，仍礼貌地拒绝了程皓，转身果决地离开了。
程皓惊愕地看着愤怒的若玲，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但是看到一向知道隐忍的若玲如此大动肝火，着实有些意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若玲，我说错话了。”
“请让一下，我要回去工作了。”若玲态度客气，也透露着疏离。
程皓让出一条路，看着匆匆离开的若玲，自己最不愿看见的结果发生了，若玲爱上了自己的大哥，自己追了几年的姑娘，终于喜欢上了别人，自己被判出局了。
若玲回到工位，仍觉得胸口发闷。身旁的几位秘书，都忙于自己的事情，进进出出，没人在意若玲的脸色。若玲工位的座机响起，调整了一下的情绪，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程游的声音：“若玲吗？我是程游，今天下午有个协商会议你跟着我一起出席，你准备一下，下午一点出发。”
“是，程总。”若玲暂时抛开心中的不快，专心工作。
如瑄起得很晚，一夜风流自己的背与腿真是有些遭不住，看来自己的青春饭真吃是到头了，这么点运动量自己就吃不消了，果然年老不以筋骨为能。如瑄叹了口气：程游真是个完美的男朋友，帅气多金、聪明睿智、家世显赫，而且能让自己享受到无穷无尽的闺房之乐。如果没有见到若玲，自己可能就这样跟着程游从良了，世事难料啊。看着满地的狼藉，如瑄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身体，起床开始收拾，昨夜真是太疯狂了。
收拾完屋子，如瑄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一边抿着红酒，一边想着昨夜的计划。从程游进门开始，二人发出的所有声音，若玲应该听得一清二楚，肯定包括自己与程游拥衾而眠的声音，最后电话因电量不足关机了。如瑄拿出手机，查了一下通话记录，最后一条通话记录的通话时间为157分钟，自己的计划的第一步应该成功了，若玲已经知道自己和程游的关系了，下一步就是如何进一步分化若玲和程游，尽快让若玲死心。
想到此处，如瑄的心有一丝丝刺痛，牙根有些发酸，自言自语道：“美人儿，这一招可能有些阴损，但是以爱之名所做的事是可以被原谅的，不是吗？”如瑄摇晃着酒杯，看着杯中血红色的液体，将杯子放在眼前，透过杯子看着周围的事物，一切完全都不一样了。这就是和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有异曲同工之妙，一片叶子挡住双眼就看不见泰山了，一个装着红酒的杯子，就让自己所看到的事物都变了。主观判断错误与客观认知错误，错误的方式虽然不同，但是都会影响人的认知与判断。
如瑄离开了自己的房间，看了一眼窗外今天乌云密布，并不是是个适合出行的天气，但是如瑄不在乎，什么的天气不重要，因为她没有方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正如没有翅膀的鸟儿，只能随风而起，随风而落，自己何时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家，有自己牵挂的人，而恰巧那个人也牵挂着自己。
黑云压城，风开始变得急躁，吹在脸上有些疼，如瑄不在乎，自己遭受过太多痛苦，自己的生活太苦了，再多一点疼痛算什么呢？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随之而来的是轰隆隆的巨响，天公发威了，难道是要惩戒自己这个坏女人？
雨一滴滴地从天空中飘落，如瑄站在雨中一动不动，希望雨水可以洗刷掉自己心中的愧疚。拿出手机，打给程游，手机被瞬间接通，听筒中传来程游调笑的声音：“喂，如瑄，想我了？”
“出来接我！”如瑄命令道。
“你在家等我不好吗？下班我就回去了。”程游不解，一向善解人意的如瑄为何最近总是做出让自己意外的举动。
“我在外面，雨太大，我没法回去了。快点来嘛！”如瑄只好向程游撒娇，女人一发嗲，男人就犯傻，如瑄就在风尘之中，自然深谙此道。
程游瞟了一眼身旁的若玲，心中实在纠结，如果接如瑄，若玲一定会多心，如果不去，如瑄已经是自己的女人，她孤身在外，外面还下着大雨，自己如何安抚如瑄的心呢。
“你在哪里？”程游还是决定先去接如瑄。
“琼瑄！”
“好，在那里等我。”
程游掉转车头，开向琼瑄的方向。若玲看着窗外被车子抛弃的景色，这是要去哪里？
到了公园，程游转头对若玲道：“你在车里等我一会，我去接如瑄。”
若玲点头，看着程游焦急的神情，在雨中狂奔的身影，如瑄！又是如瑄，在你心中到底是如瑄重要，还是我重要呢？昨天的周公之礼你没有向我解释，今天又来接如瑄，你真把我当作你的妻子呢？
程游顶着雨，来到琼瑄旁边的亭子里，如瑄果然在这里，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勾勒出如瑄美妙的身子，程游感觉喉咙有些发紧，脱下外套披在如瑄身上，拉起如瑄的手，转身要走。
“等等！”如瑄挣脱程游的手，指着雨天的琼瑄道：“程游你看，雨天的琼瑄别有一番风情，晴天的时候，琼瑄静若处子，风再大，也只是泛起些许涟漪；此时此时，风急雨大，琼瑄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此时此刻琼瑄温柔不再，有的只有狂野，这可能才是她骨子里的本性。”
“你都湿透了，先回去吧。”程游此时没心情再浪费时间，因为若玲还在车里等着呢。
如瑄看着焦急的程游，心道：你这份焦急有几分是为我如瑄呢？
二人相携往车子的方向走，程游想到若玲还在车中，让若玲看到这一幕有些不妥。借着掏手机的挣脱了如瑄的手。如瑄心思玲珑，进入车子，看到副驾驶的若玲，心中自然明了。
“美人儿，没想到你也在呢！我被雨困住了，就请程游来接我回家。”如瑄主动打招呼，随口解释了几句。
“如瑄，你好美！”若玲突然感叹。
如瑄一怔，询问的目光看着程游。程游也不懂若玲突兀一句是什么意思！若玲继续道：“程游开车，先送如瑄回家吧，她都湿透了，再耽搁下去，会感冒的。你忘记在哪儿了吧，幸福小区。”
程游开车，自己梦想着同娶二美，难得如此和谐。车子在雨中飞驰，车中三人各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