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嵩阳大喇叭
“好吃吗？”
腹中有了食物，不肖一会，岑书奕的脸上肉眼可见有了血色。
他有些意犹未尽却面上不显，从容的从怀中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向段含菀道谢。
“都是同学，不必客气，话说回来想问问你，若是此等风味的小吃，你会花钱去买吗？”
来书院之前，黎玥给了她和江南之不少的烧饼，两种不同的口味，据说都是新研究出来的配方。
烧饼皮酥里嫩，每一口都能咬到饱满的肉馅，混合着浓郁的汤汁，回味无穷。
她让姐弟俩拿出来给同学们尝尝鲜，称之为试吃。
岑书奕并不重口腹之欲，侯府和书院都会供餐，他几乎不在外花钱购买吃食。
况且他每月例银不多，大部分都花在了笔墨纸砚上，实在没有闲钱。
他斟酌道，“此烧饼味道独特之至，起码我在侯府是没吃过这等美味，但我平日里几乎不会把钱花在吃食上，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段含菀不在意的摆摆手，她已经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余光瞥见一旁悄悄咽口水的周雲，她忍着笑又掏出个油纸包好的烧饼递过去。
“周师兄也尝尝？”
周雲立马放下手中许久未曾翻页的书，笑得开怀，“我也有份？”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掀开油纸，露出了巴掌大小的烧饼，指尖还能感受到丝丝余温，想必是才出炉不久。
“我试试，我试试。”他憨笑着咬了一大口。
肉馅受挤压后，肉汁滴落于地，周雲目睹此景，眼神中流露出痛惜之色。
将油纸合拢了些，他还不忘评价，“用料十足，外酥里嫩，师妹，哪家买的，回头我也给爹娘带两个尝尝。”
段含菀挑着眉，“我娘亲手制作，每日限量一百个。”
两位师兄同时傻眼，师妹是侯府嫡女，那她娘岂不是
她神秘兮兮地凑近两人，小声道，“今儿是带给你们试吃的，若觉得不错还请师兄们帮我跟同学们奔相走告一番。”
周雲咽下最后一口，郑重表示在所不辞。
岑书奕倒是颇有些为难，在春日宴之前，他在嵩阳几乎是游离在所有人之外，属于边缘型人物。
加上他性子冷淡，平日里也不爱与人攀谈。
“师妹，抱”歉字还没说出口，便被打断。
“岑师兄，我有个更大的忙想请你帮我。”
见段含菀一副无比认真的表情，若是自己再推托实在不妥。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师妹提出何种要求，他都会尽力去办。
“师兄，你也知道我的字，过于潇洒实在不够稳重，”段含菀轻咳一声，委婉的描述自己的一手丑字。
“我娘打算做吃食的生意，还请你帮我们提个招牌。”
岑书奕瞬间松了口气，无奈地笑道，“这有何难。”
周雲不情愿了，“师妹，我也吃了你家烧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提！”
目前还真有一个。
但看到周雲蓄势待发的神情，她问，“什么都行？”
周雲点头，“除了杀人放火，其他的你只需要吩咐一声！”
“待会下学了，还麻烦周师兄去帮我喊一句话。”
周雲满脸期待，追问，“什么话？”
段含菀看着他，狡黠的勾起了嘴角。
待会你就知道了。
古朴的牌匾下，嵩阳书院门口仍旧冷冷清清。
稍微有点生意头脑的都去了白鹭和其他两所书院，大门前的街道空空荡荡，偶尔一两声回响还是来自隔壁巷子。
就是在这样一条荡无人际的街面，几声高喊贯穿街头街尾。
“才女段含菀最爱吃的烧饼！”
“吃一口文思泉涌！”
“吃两口妙笔生花！”
“吃三口次次考试得满分！”
周雲羞得满脸通红，声音却未曾小半分，紧闭着眼睛放声吆喝。
下学的学子们原本要离去的脚步都纷纷停住，陆续被这响彻天际的声音吸引过来。
段含菀站在两轮小车边，叉着腰拿着酥香烧饼，用力的咬了一大口，脸颊都鼓了起来。
她轻轻闭上眼，在肉香中细细品味，嘴角不自觉扬起，拉出一道满足的弧度。
半晌，她陶醉地竖起拇指，评价道，“此饼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
简单的烧饼被她形容成珍馐美味，瞬间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给我来个尝尝！”
“还有我，要两个！”
“才女都说好吃的烧饼，我一定得试试！”
试营业的关系，所以今天准备的分量不多。
那些刚买完就吃上的学子们顿感惊艳，立马变成回头客，纷纷五个十个的打包。
一盏茶的功夫，百来个烧饼被扫荡一空。
不少没抢到的学子见旁人都满口生香，更是被折磨的心痒痒。
他们皱着眉拉着车头不让老板走，在黎玥保证明日还会来后，才悻悻的放手。
段含菀不知何时也凑过来，“娘，女儿表现怎么样？”
黎玥乐呵地刮着她的鼻子，嗔道，“惟妙惟肖。”
她又拿出两个早就打包好的油纸袋，嘴向周雲的方向努了努，“你这位同学可帮了大忙，就当是感谢他了。”
周雲脸上的热气才散开，便看到师妹笑盈盈地走来。
但更先注意到的是她手里的油纸包。
喉头又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这都是给我的？”
“师兄今日帮了我大忙，这些带回去给伯父伯母们尝尝。”
“欸，这怎么好意思。”明明都望眼欲穿了。
“岑师兄呢？”
段含菀手里还有一包，原本是打算师兄两人各一包，收完摊才发现人不见了。
周雲说，“他呀，说要赶紧回去帮你写招牌呢。”
两人告别后，见段含菀又拎了袋烧饼回来，黎玥便打算三人分了就当做晚膳。
突然身后传来声细细的呼唤，“菀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