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盆满钵满
母子三人在探雪阁稍坐须臾，便像再也按捺不住一般纷纷起身。
段含菀刚把他们送到门口，又看到迎面走来四人。
“夫人。”清姨娘耳侧松散着一缕头发，柔弱如拂柳般的向赵怀妙请安。
她身后跟着的子女们也都有模有样的叫人。
赵怀妙冷哼一声，加速脚步甩手离去。
段依云勾起嘴角意味深长道，“清姨娘倒会审时度势，若不是大姐姐这次出了名，想必你一辈子都不会踏足探雪阁吧。”
清姨娘语调温柔，“二姑娘哪里的话。”
一脚踢到软板，段依云深睨她一眼，开口，“大姐姐可别让人骗了。”
段含菀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颔首应了下来。
芳华院的人走了，清姨娘接过奴婢手中的托盘，将一个比赵怀妙所送更大的盒子递到段含菀手中。
接到时，段含菀都意外的胳膊一沉。
这是下了血本了。
“含菀，这是姨娘的一点心意。”
段含菀抱紧盒子，口中推辞，“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啊。”
清姨娘认真道，“你才回府不久，日后侯府女眷皆需赴各类宴会，多备些珠宝首饰总归有益。
这都是我刚从谣芳铺买的，连锦盒都还没拆呢，你若是不喜欢尽可去谣芳铺换。
来来，你们快过来见过大姐姐。”
她身后冒出了三个孩子，看似和江南之年纪相差不大，脸颊还留着些许肥膘。
他们一板一眼的问候大姐姐好。
不难听出清姨娘这是在讽刺芳华院，段含菀不禁想到上辈子，这位深居简出的清姨娘，她几乎没见过几面。
凡是清姨娘子女的事，向来都由她父亲来拜托她。
当初清姨娘的女儿不愿嫁给岑侯的庶子，便让她牵线国公府的小公爷，可惜国公府门槛高，姨娘生的庶女只能成为他的小妾。
为此段秉成却认为是她没有打点到位，冷落了她许久，
两个双胞胎儿子，一个好斗蛐蛐，一个好打架，却执意要她将他们都送进国子学读书。
若不是清姨娘在背后挑唆，成日给她爹吹枕边风，侯府的庶子哪能有这个待遇。
“那就谢过清姨娘了。”
“还有件事，说来有些唐突，不知含菀能否帮帮姨娘？”她抬眸，目光烁烁。
“清姨娘尽管说就是。”
“含菀果真善解人意，”清姨娘嘴角上扬。
“这是秋水，你四妹妹，她和你一样闲暇时也爱读书，若你不嫌弃，不如平日里就帮姨娘指点指点她的功课可好？”
“都是侯府子女，何来嫌弃二字，四妹尽管来便是。”这是打定主意来借她的东风呢。
怕是心里早就开始琢磨要把四妹培养成邺都第二个才女了。
见她如此轻易就答应，清姨娘又招手让人端来两托盘成衣。
“清姨娘，都是一家人，你这也太客气了。”
段含菀冷眼扫视了一下那精致的衣裙外衫，心中暗自思忖，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虽看着美观，但若拿去变卖，也换不来多少银两。
不如珠宝来得实在。
“你这五弟六弟也是两个调皮的，听侯爷说你休沐完就要转去白鹭，他们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不如就让他们跟着你，以你为榜样。”
段含菀将两托盘推了回去，“清姨娘，这事我得先跟你说清楚了，以免日后说我白拿你的东西。
休沐完，我依然回嵩阳书院，这点不会改变。”
清姨娘怔然道，“侯爷不是说让你回白鹭书院吗？”
这怎么和她听闻的消息有出入。
“爹确实说过，但我执意要回嵩阳书院，那边院风自由，我散漫惯了。”
“那这。”清姨娘尴尬地笑了笑，“你两个弟弟向来行为恣意，若是去嵩阳必然更加管不住。”
“清姨娘不必担忧，”段含菀挑着眉道，“他们的二姐姐不是在白鹭吗，都是姐弟，定会帮你照看着。”
闻言清姨娘脸上闪过稍纵即逝的一丝愠怒。
芳华院和她向来水火不容，让段依云替她照看着，真还不如跟着段含菀去嵩阳念书。
只是嵩阳书院今年的排名有所改变，但垫底书院的名号早已深入人心。
不管怎样，白鹭书院才是她儿子们的最佳归属。
她略带歉意的撤回了自己的请求，执意留下那两托盘成衣，匆匆离去。
今日探雪阁可谓门庭若市，往昔那些冷落、嘲讽、无视她的侯府众人，皆来了个遍。
应付他们累是累了点，收获却颇丰。
她稍微计算了一下托盘内所有东西的价值，加上段秉成前后给她的银子，估摸得有一千两左右。
段含菀整理好一些物品，怀揣着二百两银子，熟稔地从后院翻墙而出。
凭借上次的经验，她此次稳稳落地，唤来一辆马车，径直朝着郊外别院的方向而去。
“菀姐姐，你是说我们能搬回城里住了吗！”江南之激动到脸颊通红，不住的兴奋乱跳，“太好了！”
黎玥看了眼她带来的东西，仍带犹豫。
“含菀，我怎么能要你的钱，这些你拿回去，在邺都生存不易，你平日里该打点打点，切莫委屈了自己。”
段含菀拉着她的手，无奈道，“娘，你不肯离开邺都是因为担心我，而我也担心你们住在这郊外别院不方便，更何况，这始终是侯府的产业。”
黎玥立刻敏感道，“他是不是拿我们威胁你了。”
望向女儿那深邃莫测的眼眸，她心中顿时明了万千，于是不再有所推托。
“这些就当是你的投资，等娘赚了钱，都加倍还给你！”
段含菀道，“再说这些就生分了，娘，我肚子好饿，不知能否有幸吃到你做的美食，好多天没来，可馋死我了。”
江南之凑过来，神秘道，“娘最近又研发出一款奶酪，名曰双皮奶，可好吃了！姐，我去端来给你尝尝。”
说罢屁颠屁颠就往厨房跑。
段含菀特别期待，“娘，以你堪称一绝的手艺定会在邺都开辟一番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