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嫉妒她
“那是谁？白鹭书院的？”
“段含菀，你们有人认识吗？”
“虽未曾耳闻，但能写出满分文章者，必定才高八斗。”
酒肆老板也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经身边小厮提醒才知道，原来竟是嵩阳书院的学生。
“段含菀姑娘，请你上台。”
众人轰然震惊，纷纷大眼对小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是位姑娘。
段依云惊愕得后退两步，嘴里不停咕哝着，“不可能，不可能”她仍抱着侥幸问身边的明安，“师兄，他们是不是弄错了，第一应该是你才对。”
明安自认技不如人，却也遭不住旁人一直往他伤口上撒盐。
本想借着春日宴为自己寒门学子的身份争口气，没想到以断层的票数抢走他名誉的人，竟然是那座垫底书院的女学生。
此刻他内心错综复杂，“我不会写出那样的字。”
“也就是说，我竟还把票投给了她！”段依云嘴唇微颤，懊悔至极，面色阴沉得可怕。
段含菀缓缓走上台，这次能拿到第三场比赛的第一她也没料到。
更令人意外的是，票数还一骑绝尘，遥遥领先。
酒肆老板看到她眼前一亮，咂吧着嘴，“没想到这篇文章出自于这样一位美貌的姑娘，请问段姑娘是哪位府上的小姐？”
段含菀眉头轻蹙，“谢谢大家对我文章的抬爱，请大家多关注嵩阳书院，少打听别人的私事。”
老板明显的被她梗住，讪讪地笑道，“哟，段姑娘性子还挺泼辣，那恭喜姑娘，也恭喜嵩阳书院夺得今年春日宴的魁首！”
“现在十二位学子的文章墙，可以开放阅览了，大家可以尽情赏析。”
在座所有人等的就是这句，他们好奇心爆棚，都想看看来自垫底书院的女学生究竟写出怎样的惊世之作，能在春日宴中逆风翻盘。
明安在得知是位女子写的文章后，还想重新细读一遍，白鹭山长拉着他的袖子，咬着牙道，“还嫌不够丢人吗？走！”
白鹭书院的学子趁着人潮蜂拥挤去看段含菀的文章时，全都倍感耻辱的匆匆离开，连待会的宴会都不想参加，溜得比谁都快。
一行人垂头丧气的回到书院，原本看热闹助威的学子都作鸟兽散，仅仅留下三位参赛的学子，狼狈的跟在山长身后，等待接受惩罚。
哪曾想山长压根没空理他们，只是快步走到静斋，在废纸篓里不知在翻什么。
段依云以为山长气糊涂了，小心翼翼道，“山长，这次是我们轻敌了，明年春日宴我们必然再为白鹭夺回魁首。”
山长沉默着翻到最底下，倏地瞳孔放大，将几张皱巴巴的纸捡出来放在桌上铺平——
正是段含菀来白鹭入学考核那天写的试卷。
他反复翻阅，逐字逐句细读，许久，方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弓着身疲惫地撑于桌前。
“依云，你为何未曾告知我，段含菀竟有如此之高的天赋？”
听到这个名字，段依云脸色骤变，“谁知道她还会写文章？”
山长气笑了，“她是你姐姐，你能不知道？还是说，你嫉妒她所以才对我知情不报！”
“我没有！”段依云慌张的否认，“我若是知道，定不会把自己那票投给她！”
“所以你还是嫉妒她，”山长不耐的摩挲着卷面，若非段依云，今日的荣耀该属于他们白鹭书院。
“你们三个就在静斋，将段含菀的这篇入学试卷抄十遍，不抄完不许回去！”
段依云双拳紧握，后槽牙紧咬，这惩罚远比打她二十戒尺更令她痛苦难耐。
永臻楼内仍旧热闹非凡，那篇满分文章前站满了人。
最前方的纪予川不动声色的看了好几遍，生生杵在那不让旁人靠近这张纸，亦或这个名字。
身边的赵品也真诚地称赞她为才女，然而更多的是激起了他征服的欲望。
今日之后，段含菀必将成为邺都声名最盛的才女，试问世间男子，有谁不想与她有一段风花雪月的故事？
而他赵品，最爱贪恋风月。
“纪兄，”他试图把纪予川拉出人群，“趁嵩阳书院还没走，我们赶紧再去见见段姑娘。”
这话点醒了纪予川，他神情恍惚的跟在赵品身后，朝嵩阳书院那边走去，没几步就被人拦了下来。
他抬眼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高个男子，曾经挡在门口，在他面前摔了两次门。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怒火再次升腾起来，几乎就要忍不住发作，这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越过了对方的身体，看到了其身后的段含菀。
如此热闹的场合，嵩阳得了今年魁首，每人脸上都笑意盈盈，唯独她神情淡然，独坐于最里的位置，落寞地望着窗外。
没由来的，纪予川胸膛产生了微微的酥麻感，莫名有些心悸。
赵品彬彬有礼地询问周雲，是否可以得见段含菀，等来的却是无任何婉转之意的拒绝。
他脸上僵了僵，还是不死心，“你的回答不代表段姑娘的回答，不如我去亲自问问她。”
周雲在听说段师妹为了参加这次考试，是翻墙出来后，心疼了她好久，看到她掌心的血口子，更是被吓得不轻。
虽然段含菀只说想休息，但木讷如他也明白，师妹此刻并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公子们请回吧。”
赵品见周雲像座小山似的堵在那，毫无硬闯的可能，他急中生智冲里面大喊，“段姑娘，你在吗？”
周雲有些恼，不明白这两人为何如此固执，他回头紧张的看了眼段含菀。
只听她漠然冷淡道，“不在。”
声音不大，他们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如此，再打扰，就不礼貌了。
纪予川凝视她许久，面色冷峻地拉着好友衣袖离去。
心想着朋友这样上赶着，段含菀必定内心偷偷窃喜，他可不想如她所愿。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段含菀才开口，“师兄，以后若是见着这两人，不必理会，赶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