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水月庵
一些胆小的孩子趴在窗户前望着,郭力让伙计将院中受惊吓的孩子们带回屋内,自己上前查看槐树上的“血”渍。
他摸了摸,闻了闻,遂生气地望着孩子们睡觉的屋子喊道:“哪个顽皮的将红颜料泼在了树上?”
窗户后面的小脑袋刷的都消失了!
郭力笑了笑摇摇头!
虚惊一场!
他拍了拍大槐树,你可不能有事啊!
甲乙回来了!整整瘦了两圈!
“你辛苦了。”
“苦到不苦,就是白日里只能躲在杏娘床下,憋屈得很。”
“瘦的肚子都没了!”千池端来几盘点心。
“为了不让杏娘‘吃的太多’,我每顿只比她多吃一小碗!”甲乙紧盯着点心。
“先吃点东西,都是给你准备的!吃完再说!云舒去给你定了星月楼的肘子,一会就拿回来!”
甲乙喜出望外,“谢谢世子!”
随即大口吃起点心来!
一顿风卷残云之后,千池擦了桌子添了茶水,退了出去。
柳玉宁半躺在床上也不催他。
“昨个夜里,我趁着堂中骚乱,跑了出来,那里果真另有玄机!”
哦!柳玉宁来了精神。
“世子!我回来了!”门外传来丙丁的声音。
柳玉宁的左膀右臂都回来了,心中大喜,他立刻觉得自己身体都好了,正要下地穿鞋,一阵眩晕袭来,他又躺了回去,双手捏着眉心。
等这次大好了,我定日日习操健身。
“世子这是?”丙丁进来疑惑的看着甲乙。
甲乙表示不知,自己昨个夜里才回来。
千池刚好进来,一看柳玉宁似有不妥,忙问,可否先让甲乙丙丁回去?
柳玉宁点点头。
甲乙、丙丁随千池出了房门,千池讲前几日发生的事简要和二人说了,二人气的要去杀了那小子!
千池劝道,世子另有安排,俩人才气哼哼的休息去了。
就在皇城司正在紧锣密鼓逐个查访买面具之人的行踪时,郊外的水月庵墙外,一个黑衣人正在轻轻敲着门。
见无人应门,他回头看了看四周,借着月光,此人脑后别着一个娃娃面具!
他用手中利刃将门栓拨开,推门而入。轻手轻脚走到一间房前,借着窗户的缝隙向里望去,屋内床上似乎躺着一人,黑衣人慢慢靠近床边,掀开被子就刺了下去!
床上并没有人!黑衣人气急败坏地床上床下翻了遍,显然屋里确实无人!
突然,屋子的地缝处有一处光亮,渐渐由暗转亮,隐隐传来脚步声,只听“卡拉拉”,一块三尺见方的地洞露了出来。
黑衣人一惊,迅速环视了一圈,钻入床下。他本可以夺门而出,但他实在好奇那个地洞里有什么!
洞中的说话声越来越近,一个男声:“这个孩子你教的很好,那边已经做好了一切,就等将孩子送过去。”
“我是掌事亲自调教的,水平自是高的很!”一个软糯糯的女声回应着。
俩人调笑着走了上来,看他们出来后,洞口合拢,许是屋里某处有机关。俩人出来后稍停了一下,开了门先后出去。
黑衣人趴在床底躺了许久,见不再有响声,才慢慢爬了出来。
他摸索着墙壁的每一处,墙上一幅观音大士像,他摸上挂画,居然是固定住的,他拧了拧画轴,果真!
只听一声‘卡拉拉’地洞口蓦然开了!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黑衣人正欲走进去,屋门却猛的被推开。
“你果然没走!”女声娇喝一声。
“既然来了,就留下喝杯茶,叙叙旧!”那个洞中走出的男子,正是念慈堂的掌事,郭力!
“哼,你们这些畜生,做这般天打雷劈的勾当,小心神佛收了你们!”黑衣人将一柄改造过的枪尖横在胸前。
“何必生气,你也是堂中悉心照料大的,怎能自己出息了就不顾师兄弟呢!”郭力右手扶在腰间,慢慢靠近黑衣人。
女子则拿着一只匕首,守住房门。
“看你持枪的姿势,想来你是长在武将家中,都是同门中人,为何残害手足?”郭力在距离黑衣人三尺远的地方停住脚步。
“哪个和你们是手足,让开!”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念慈堂是什么地方!”
黑衣人不再说话,捕捉着可能逃出去的时机!
就在郭力摸上画轴的机关,准备关上洞口那一刻,黑衣人猛然将身前枪尖刺了出去,郭力立即向旁边闪身,黑衣人并不恋战,接着奔向那女子,双手握住枪柄用力砸下,女子用匕首格挡,吃力不住,黑衣人蹬出一脚,将她踹开!
就在这时,“噗”!
郭力右手持软剑已然刺中黑衣人的后背右侧肩胛骨,黑衣人吃痛,向前的脚步依然不停,夺门而出。
郭力和那女子追出门外,那男子全力奔向门口。
郭力向前追去,“你速去报知管事!”
女子也顾不得痛,一瘸一拐地进了地道!
郭力紧紧跟在黑衣人之后,两人一前一后快速向皇城方向奔去。
郭力一哼:城门已闭,你能去哪里?
那黑衣人并未放慢脚步,继续冲向皇城。快到护城河之际,‘扑通’一声,黑衣人竟跳入了河中!
郭力停住脚步,望着宽宽的护城河,发出一声赞叹“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说罢立刻转身返回水月庵。
只有从水月庵的地道走才可以进入皇城!
护城河是皇城内湖的源头,城内支流甚多,根本不晓得黑衣人会从哪个湖中出来!追他无用!现在需要尽快告知主人才行!
黑衣人在河中忍痛游了许久,一度要晕了过去,他手握枪尖,刺破自己的手掌,利用清醒的一刻,找到早已摸熟的渠道,游了进去,待他钻出来,赫然是玄武街中心原先那条臭河。
自从发现廖寡妇尸身,官府协同街中主事召集的年轻人,共同将垃圾清理干净,疏通了护城河和湖的通道。让湖水重新焕发生机。
黑衣人费劲地爬上岸边,大口喘着气,身后的伤,创口不大,却极深,由于长时间泡水,已然翻卷泛白,血水不断渗出。
他躺在岸边惨笑一声,算了,就送给你们一桩功劳!
他用枪尖当拐杖踉跄着向内城走去。
皇城司守卫看见一人晃晃悠悠走过来,站在阶梯下不动。
“什么人?皇城司重地禁止停留!”
黑衣人将枪尖一扔,昏死过去!
守卫看此人虽携带武器,但已然没了动静,其中一人忙进司内汇报,另一人上前查看。
不一会,司内跑出来一群人,为首的竟是赵培!
他命人将黑衣人抬至司中,又派人速去请大夫。
远处屋顶的黑暗处,伏有一人,见黑衣人被抬进皇城司后,悄然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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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神机妙算!他果真去了皇城司!”
“哼!他已被发现且身受剑伤,深知无法进行下面的计划,只有将自身卖了!送给皇城司一个泼天的功劳!”
“可惜念慈堂几十年的经营…”
“宫起一死,查到念慈堂是迟早的事…兰州进展如何?”
“一切顺利!”
“好!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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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各路人等都没闲着!
次日,天刚蒙蒙亮,皇城司出来两队全副披挂的人马。
一队侯勇带领奔念慈堂。甲乙受柳玉宁之命,为侯勇带路!
一队赵培带领赴水月庵。
黑衣人脸上无面巾,竟是一个清秀的少年,许是受伤的缘故,脸白似纸!此刻他在赵培队中,特许他骑马前行。
已经过了一晚,大家心知肚明,有些东西,贼人该销毁的销毁,该转移的转移,能搜到多少,全凭运气!
两支队伍驰骋在街道上,少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为国为民,铲恶除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