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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山林初遇李佳人,回首往昔若云烟,睁眼只道尘世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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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处山涧溪边,一采药女跪坐其上,两手紧捂着右脚脚踝咬痕一处,用草药覆盖着。

    咬痕四周泛起乌紫色,似乎正往四周蔓延开来。

    她面带惊慌,右脚失去了知觉,隐隐作痛着,行走不得。只好于原地呼救,对着老天爷祈祷着。一股死亡的恐惧由心而生,要是这样下去,自己要么毒素蔓延全身而死,要么就是饿死在这山林间。

    这时,忽见山林间走出一书生打扮的青衫男子朝她走来。只见他生的芝兰玉树,一副尔雅公子模样。

    采药女见了许权,难掩喜色,心中有一丝诧异,这是天上下来的神仙么?难道老天爷还真的天赐公子于我?

    采药女收起思绪,随即一手激动地举过头顶招道“公子公子!快来,救救我…救救我。方才我于溪边洗手,刚准备下山返家,不知何处窜出一条毒蛇,咬了我一口便跑了。”

    “如今我已行不了路了,公子可否送我回家?背我下山去,我可以给公子银两!只要我给的起!”

    随后采药女有些许委屈,抿了抿嘴道“要…要是公子不要银两,我…我可以…可以以身相许!只要公子能救下我的命,什么都听公子的!”

    许权移步走近,闻言一愣,不吱声。来到采药女跟前,蹲下身来,一手便抬起了采药女那穿着草鞋的凝脂玉足,仔细地检查起了咬痕。

    采药女见状先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脚,脸色泛红,不知所措。刚要言语一二,便被许权抬起一手打断道。

    “好在发现及时,毒素尚未完全蔓延,主要还是归功于你这草药,可以缓解毒素蔓延。”

    于是许权又皱起眉眼道“只是如若背姑娘下山去,其间少了草药的遏制,那时毒素便会蔓延全身了,必死无疑,得现在除毒才行,不知姑娘是否介意我…?”

    采药女先是有些惊恐,随即望见眼前公子眼神清澈明亮,不怀歹意。立马如小鸡啄米般点起头来。

    “不介意,不介意,公子请自便!只要能救下我命,我便知足啦!”

    刚一说完,只见许权抬起采药女一脚,竟是直接上嘴,为其吸出脚踝咬痕处的蛇毒,一吸一吐。

    采药女见状脸庞瞬间涨红,如醉酒发热一般,双手捂住脸庞,手指微微岔开,通过指缝偷偷看着眼前的许权。

    就在许权为其排毒之时,采药女怔怔地望着许权,一双眼眸水灵动人,只觉得眼前男子相貌堂堂,玉树临风,温文尔雅。同时也给予了她久未有之的感觉。

    记得自爹娘离世,家族变故之后,就再没有人对她如此照顾了,相识之人见了她,如看笑话一般,多是冷嘲热讽,言语之中少不了阴阳怪气。

    随后她便离了家乡,游走四方,最后来到长明镇,发现镇子民风淳朴,和谐安乐,便决定安居下来。

    由于家族世代为医,她亦识得不少药材品种,只是不通医术,只好当起了采药女,日日进山采药,常与山间鸟雀作伴,时常投喂。

    如今眼前男子宛若一束春日里的和煦春光,照进心间。见了男子面容,更是如沐春风。心中一粒桃种破芽而出,开出一朵艳人桃花。

    许权排完毒后,双手掬着溪中清水,清漱了起来。

    随后对着采样女粲然一笑道“姑娘,无碍了,我背你下山吧。”

    采药女红着脸,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只是点头。

    许权便撕下青衫衣袖一角,在采药女一旁那装药的箩筐里翻找着药材。最后取出几片草药,将其揉搓成汁,用那撕下的衣布浸上汁液,为其包扎。

    包扎之后,许权蹲着身子,示意采药女上背去。

    采药女在排毒与包扎之后,只觉自己右脚先是有灼烧之感,随后便有清凉之意。此后右脚不再麻木,有了知觉,能够行动一二,于是缓缓地趴上许权后背。

    许权背着采药女站起身来就要下山,采药女忽的道“公子,这些草药…”

    “命都快没了,还要它作甚?先回家再说吧。”许权回道。

    采药女闻言点头嗯了一声。

    二人沿着山路,下山而去。就这样,采药女趴在许权后背,双臂搂住许权脖颈,脑袋搭在许权肩上,在许权耳边笑问道。

    “还不知公子姓甚名甚呢,你可不要说什么事了拂袖去,行事不留名啊!”

    “我叫许全。”

    “啊?你是许大人…?怎的如此年轻俊俏。镇子召开镇会议事那日我进山采药去了,返家之时便听闻街坊邻居那一些个妇人聊着许大人您呢,当时好奇,于是凑过去听了两句。多是些夸赞大人容貌的,还有一些荤话我就不好意思说了。”

    说着采药女红着脸,赧颜道“要是那日见过许大人,我就不会此般冒失的唤大人为公子了,还要大人亲自为我解毒…”

    许权呵呵一笑,道“无妨无妨,唤我公子便是。听着年轻些,哈哈…”

    “好勒许公子。”采药女嫣然一笑,随即又打趣道。

    “公子这样送我回家,不怕乡亲们说闲话么?到时候让您家中贤妻知晓了,可要伤心咯!”

    “闲话倒也无妨,况且我未曾娶妻。”

    采药女面露惊讶之色,诧异道“怎么可能?!公子一表人才,放哪都是人见人爱的抢手货色,怎会尚未娶妻,我可不行!”

    “不信无妨,我并不在乎。”许权浅笑着。

    “那既然如此,我可就要先下手为强了啊,把许公子拐回家去,嘻嘻…”采药女咧嘴一笑,发自内心的开怀。

    许权则是不搭这一茬,问道“你家在哪?”

    “哈哈哈…哪有许公子这样要自己上门的?都不用我拐了,公子可真会说笑!”采药女哈哈大笑。一双眼眸笑眯成了月牙儿,姿容秀美动人。

    许权闻言气笑道“姑娘,我是怕你半路睡着,那时我又不知晓你家在何处,总不好把你送回我家吧!”

    采药女噗嗤一笑道“好嘛,倒是我误会公子了,咱家就在镇子羞花巷的那巷尾处,最不起眼的那小院落,便是我家。不过,要是公子愿意送我回你家去,我倒是不介意的。”

    许权闻言愣了片刻。随后许权好奇问道“姑娘为何说是最不起眼?”

    “那当然是因为穷呀,公子要不考虑帮着小女我装修一下?嘻嘻…”

    “好嘛,姑娘倒也是个爽快人,开朗自在,毫不见外。说吧,要多少银两?我给你。”许权嘴角微扬,浅浅一笑。

    趴在许权肩头的采药女,瞥见许权微微笑颜,心花怒放,迷恋上了眼前男子,掩嘴笑道“是与公子说笑的,不过,公子笑起来可真好看,嘿嘿!”

    许权则是笑着轻轻摇头,无奈地轻笑道“真受不了你了姑娘!”

    随后采药女便不再言语,她下巴贴在许权一肩,侧着头静静地看着许权,望着许权那微微泛红的耳根,不留声响地偷笑着。心想“好嘛,这许大人竟还是个雏儿。”

    由于时间缓缓流逝,山路漫长,加上早晨山间采药,与被毒蛇咬了之后这么一闹腾,再加上如今自己趴在许权暖和的后背上,还真有些倦意疲惫涌来。与之相伴的便是安全感与舒适感。

    最后采药女竟是睡了过去,安心惬意。林间散下一道道暖阳光束,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林间,如同天上银河垂落人间。在空气中散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晕,仿佛神仙挥洒的仙霞。

    树林摇曳,那些林间仙霞也随之舞动,宛若仙境,而在这仙境之中,一玉兰公子,背负着一温婉佳人缓慢前行,沿着山路,穿过林间光晕而去。

    正是,天有一轮暖阳在云海,我有金玉良人在身前。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暖阳逐渐下了山头,天边泛有红晕,云天彩云被染成了红粉色,忽起彩霞满天。

    许权背着采药女来到羞花巷,找到那采药女口中的简陋小院。

    许权见采药女依旧睡得香沉,便停下身形,静静地凝视着趴在自己肩头的采药女。

    她的睫毛修长,眉目清秀,面容虽算不得倾国倾城,国色天香,但也算得上是个小家碧玉,温婉贤良。许权此时竟是看的入了神。

    大抵是因为采药女觉着自己身形停在了空中,少了那份行走之中令人安心的颠簸,到底是睡得不够自在,缓缓睁眼。一双秋水眼眸流转,竟看见了许权侧着头静静地望着自己,两人脑袋贴的极近,近乎要亲上了一般。

    采药女微微一惊,猛地跳下背去,涨红了脸,随即哎哟一声,身形不稳,跪坐在地。

    她望着许权,赧颜道“公…公子,到家了?”

    许权微微点头,一把拉起采药女。

    见采药女要返家而去,许权随后挥手作别,转身离去。离去之时只见许权白嫩的脸庞有着些许红润,不知是因为天边红霞映射而成,还是因为情窦初开的羞涩。

    采药女立于院门一处,高声作别道“公子真是的,都不知道问问我姓甚名谁!小女李欣,在此谢过公子救命之恩!”

    许权闻言并未转头,只是抬起一手,示意自己知晓了。

    采药女则是痴痴望向许权离去的背影,久久不曾收回视线。

    许权走到远处忽的停了下来,转过头来,望见采药女依旧立于院门,望着自己。与之展颜一笑,随后便收回视线,继续前行。

    采药女羞愧难当,宛若羞花般,双手一拍脸颊,入门而去,自言自语道“李欣啊李欣,你这是怎么了!许公子可不一定看得上自己呀。”

    等到采药女难忍激动,再次回望之时,只见一个芝兰玉树的公子背影,消失在了散落着天边彩霞的巷道尽头。

    正是,落霞芝兰公子,碧玉羞花佳人。芝兰玉树许公子,小家碧玉李佳人。天造一对。

    次日,李欣携礼登门道谢,约定着日后二人一同登山,她进山采药,许权则是巡山赏景。

    日复一日,许权便不再是个云遮雾绕,人们想见上一面都难的小镇天老爷,他常走动于镇中小巷,经常出现在镇子居民的视野之中。

    其间他与民为乐,帮着妇人老人挑水挑柴,帮着汉子开井耕地,陪着小娃稚童说那些书中的山水故事,多是关于江湖游侠的故事,当然也有一些神仙鬼怪的传说。

    然而许权更多的则是与李欣同行,这使得不少年轻未婚女子与一些个守寡妇人见了之后,眼神幽怨的望着许权,更是以狐疑的眼神望着李欣。这李欣瞧着胸脯与腚儿都不大呀,是怎么与许大人攀附上的?

    其中当属唐芷最为诧异,撅起嘴自顾自的幽怨道“李欣有什么好的,要胸脯没胸脯,要腚儿没腚儿的。”

    随后唐芷忽的想起一事,看了看自己,随即眼神明亮道“我这不也刚好符合吗?看来当不了正妻,当小妾应该还是不难的!”说着唐芷手臂握拳一振,作了个打气的动作,给自己打了个气。

    而许权与李欣,两人在此间时日来来往往中心生情愫,最终拜堂成亲。羡煞镇上不少寡妇少女,一个个眼神黯然。更有青年俏儿郎,看许权如看生死大敌一般。

    两人新婚之日,碰巧晋文宗魏礼不知因何缘由而驾崩,太子魏武登基,成了新帝,随即昭告百姓,大赦天下,改年号,兴百业,时年新晋大庆一年。

    此后许权李欣夫妇二人恩恩爱爱,于新晋大庆四年新春之日诞下一子。

    那年那日异象横生,天降妖兽,神龙降世。

    此后新晋大庆五年,李欣被不可抗力的神意吞噬,化为一缕幽魂,最终化作锁灵,孕育在了青城山道人所赠的长明锁中。

    新晋大庆五年,变故横生,许权子散妻亡。

    新晋大庆六年,许权离开长明镇,来到新晋国藩属之国青衣国,时年青衣国天玄二年,许权大闹青衣国京城,定下十年之约,此后青衣国国君微服私访石溪镇,借出一块白玉令牌给张胜。随后许权坐忘行亭之中,吐息修道。

    这时许权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男子轻柔的言语之声“道友,道友,快醒醒,快醒醒,下雪了!”

    许权缓缓睁眼,收回神思,发现自己仍在坐忘亭中盘坐修道,自己似乎做起了尘世一梦,梦中皆是往昔之事,四周大雪纷飞,雪白一片。身前有位羽扇纶巾的儒士朝着自己摇扇而笑。

    许权在这行亭一坐,便是不知多少个春夏秋冬过去了,修道之人,光阴流逝往往快而不觉,睁眼之间,恍若隔世,莫过于此。

    “今夕是何年?”许权开口问道。

    儒士呵呵笑道“如今已是天玄十年,过了这冬,便是天玄十一年矣。吾观道友这一坐,便是约莫八九年过去了!我于天玄二年冬日之时,就在此处坐忘亭见过了道友。此后年年冬日皆是如此。之前诚恐扰了道友清修,不曾接近道友。只是今年这雪景美不胜收,念无与为乐,望能与道友共赏美景,便壮着胆子唤醒了道友,道友莫怪。”

    许权闻言摇头笑道“无妨无妨,共赏美景便是,于是又问道,你是此处行亭的主人否?”

    那青年儒士模样的男子点了点头,报以微笑。

    “那是应该我赔礼道歉才是,占了主人家的东西竟是有了八年之久。”许权有些赧颜道。

    那青年男子则是无奈一笑“无需如此,只是这处坐忘亭有些许玄妙,曾经本是我观道之所,于梦中观道,在过往云烟中观道。”

    “只是由于每当大雪之时,于亭中观道之人若是没有他人呼唤,便要永远困于梦中无法醒来了。从此忘记尘俗过往,由此命之为坐忘亭。”

    “且所梦之事皆为一生过往所经历之事,真实无比,使人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也正因如此,我也曾与此亭之中沉睡坐忘不醒多次。若非门中弟子寻我不见,来此唤我,我估计现在依旧枯坐在此亭中。此后我便再未来此亭观道悟道了,毕竟若是哪日真真醒不过来之时。一生皆休矣。此后我每年冬日,便会来此处巡视,生怕有修士在坐忘亭中,长眠不醒。”

    许权闻言神色恍惚,自己竟是身处梦中而不自知,坐忘亭,坐忘亭,坐于亭中,忘掉尘俗一切,进入一个虚无境界,世间皆若虚幻泡影般。

    许权回想之后仍是有些心悸,就连如他这般修为境界的修士都无法完全脱离这尘世梦,眼前这儒士竟是多次于此处观道悟道,回首往事。真是艺高人胆大,许权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随后许权则是感慨道“尘世若梦啊。”

    二人相谈甚欢,便于雪中行亭吟诗对弈。那儒士捻起一棋子,笑道“在下南阳居士,姓诸葛,名子明,道号清玄。”

    “在下许权,江湖人士,习武修道两不误,无甚名号。”许权亦是自报名号。

    诸葛子明拱手道“幸会幸会。”

    诸葛子明当然知晓许权所言半真半假,一眼便知,只是自己并未拆穿真相,捅破纱窗。毕竟人在江湖中,小心谨慎为上。但诸葛子明却是有了些许猜测,他观见许权身上那古雅桃牌,再者背后所背金色长剑。大致猜出了此人便是桃源仙岛的岛主。

    “那桃牌便是桃源仙岛上的修士才具有的一道法器,背后金色长剑约莫就是传说古籍之中的上古八仙剑之一的长明剑,是岛上传闻中,桃源仙岛的山根水灵所在,那么眼前能持此剑之人,定是那桃源仙岛的岛主了。”诸葛子明暗自猜想。自己对于桃源仙岛,早年机缘巧合之下,是登岛游览过一次的,那时仙岛岛主正是迎春小桃钱的制造者,钱主孙迎春。所以还算知晓一些个仙岛消息。

    随即诸葛子明收起思绪,与眼前许权下起了一局棋,切磋棋艺的同时交谈修道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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