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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为欢几何【白虎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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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种突如其来的错觉,皆因那人的一句酒后戏言、醉意朦胧地一瞥,就令她慌不择路地想要逃避,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转念之间,夏洛特心绪起伏如波如澜,始作俑者却将注意力投向夏洛特身后的酒柜子底下。

    蔺禓指着玻璃柜门里啤酒瓶形状的黑提包:“那是什么琴?能不能弹?”

    夏洛特遵循指令地把它从压箱底里掏出来,拿湿巾擦干净包裹上的灰尘,拉开拉链,一把年纪一大把、不知是何种木材做的吉他,赫然陈列在眼前。

    琴腹上刻着一只殷红如血、宛似火焰围绕的鸟雀图案,琴颈绷着六根弦,蔺禓随手一拨,琴腹回荡着沉闷的声响。

    蔺禓晕乎乎地说:“想不到你还会弹吉他。”

    夏洛特似是陷入遥远的回忆一般地说:“那是一个长辈教我的,只学了入门级别的课程。”

    “没听你提及过你的家人。”蔺禓抿了一口酒说。

    “他是我养母……印象最深刻的男人。”夏洛特浅蓝色的眼睛里荡漾着淡淡的忧伤,以故作轻松的口吻说,“他在好多年前就去了天堂,她——我养母一直非常怀念那个男人,并对他的牺牲感到愧疚。”

    “你的养母一定是个重情重义的女人。”蔺禓眯眸一笑,“真心想认识一下,她和她的白月光是怎样的人。”

    “很遗憾,我刚接到消息,她已经去世了。”夏洛特漠然的蓝瞳流露出悲痛,语气却淡然地说,“她有过很多种国籍身份,没人知道她真正的出生地是何地,父母给予的名字是什么。她像一片漂泊四海的小舟永远停留在她爱人的国度——”

    “节哀呀,我最听不得这种悲伤的爱情故事。”蔺禓醉得有点迷糊,问,“他们生不同衾,死能同穴,类似于‘梁祝’一样另类的团聚了吧。”

    “不,那个男人有家有室,与妻子琴瑟和鸣,还有个颇具艺术细胞的儿子,家庭美满。后来他早年丧妻,心中只有他的结发妻子,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而且我养母对他并非男女之情,而是他有一种信仰,和我母亲一样像黑暗中的一束光吸引着她。”夏洛特盯着蔺禓迷茫似雾的桃花眸,苦涩地说,“我的养母年轻时也是个魅力四射的大美女,她的裙下之臣不胜枚举,人到中年仍是风韵犹存,可怎么就想不开,不可救药地迷恋着我去世多年的女人,即使她们相识不久就死别了。”

    “爱情是令人荷尔蒙直线上升的毒药。”蔺禓喝了不少酒,大脑卡壳了,愣愣地说,“你是不是有点嫉妒你的亡母?”

    “小时候是有点妒忌她,妒忌她凭什么能分走她所有的注意力。”夏洛特有点孩子气地说,“即使那个人早已去了天堂,她依旧如飞蛾赴火一般爱着她。长大后,我想明白了,人在爱的围城里迷路时,毫无道理可言。更何况,我与她只是监护人和被监护人的关系,只有义务和责任,谈感情嘛,就自讨没趣了。”

    “你渴望被爱的滋味,以至于忽略了边界。夏洛特,父母之于子女是诞生世间的介质,是培养生命健康成长的土囊;子女之于父母是自身血脉的延续,是自己所希望的寄托体。”蔺禓顿了顿,语意悠长地说,“这种爱的链接,有意或无意地忽视个体的独特性,将爱当成了彼此禁锢的枷锁。”

    “你说的是亲生的,我和她情况不一样。”夏洛特笑道,她又给蔺禓倒了一杯温水醒酒。

    “对不起呀,我把中国式亲子关系套用在你身上了。”蔺禓头脑发懵地哈哈一笑。

    夏洛特沉默无言。

    “我上小学时曾学过古筝和琵琶,不知道吉他的指法和它们是否一样……”蔺禓突兀地转移话题,佯装心血来潮道,“你弹琴,我作曲吟词,可好?”

    “好啊。”夏洛特无可无不可地答应道,调了一下琴弦,信手翻弦。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蔺禓兴趣盎然地说,“我要为你唱一首我初中时候原创歌曲,它叫《梦》。”

    琴音自夏洛特的指尖泄涌而出,悦耳的音符里渗着隐而不发的狠辣。蔺禓微带醉意的歌声里,婉转中透着曲而不折的倔强。

    【我曾有一个梦

    梦里不知身是客

    一剑能挡百万师

    玉龙剑,落日弓

    向西北,射天狼

    梦醒

    白了青丝,红了海棠

    一身霜华,散了时光

    望着鲜衣怒马少年人

    自顾已是风烛残年身

    朱颜辞镜花辞树

    冷凄凄,难自诉

    摧眉折腰事权贵

    终日不得开心颜

    梦里黄沙埋枯骨

    犹似春闺梦里人

    侠客梦碎,一朝回到红尘里

    将军垂泪,寂寞埋下弓与剑

    [戏腔]

    昨日红颜

    今朝白骨

    漠沙如雪,无情埋枯骨

    落日有意,怜惜照红颜

    [戏腔结束]

    大梦初醒

    辜负了佳期

    耽误了青春

    重入纷纷扰扰尘世里

    无惧刀霜剑雨

    只恐似水流年

    磨灭了少年志】

    歌声时而高亢如鸣鼓起兵,时而低吟似涧间流水,隐入尘埃。

    夏洛特弹着吉他,听着蔺禓轻透悦耳的歌声,她心想:“我和你……绝不会重蹈玛格达莱妮和我母亲的覆辙。”

    一曲终了,吟唱作赋的人唱的是荒腔走板,手把吉他的人弹的是漏音错调,偏偏流露出一副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潇洒肆意。

    两人之中,一人醉,一人醒,醉着的醒了,醒着的醉了。

    明明并非是一路人,却偏要做一副俞伯牙与钟子期的知己情深。

    身在局中,逢场作戏,不知哪个是真情,哪个是假意,或是全付了一颗真心,亦未可知。

    酒意恍惚了意志,醉意朦胧了眼前人。

    使得她们的世界迷离扑朔了起来。

    夜幕模糊了春光,两人沉溺其中,一夜温柔似流水而逝。

    芙蓉帐暖锦绣被,谁知卧的是哪一对鸳鸯。

    前世的情缘今生续,夏洛特追寻的白月光终于如愿以偿地拥在了黑天鹅的怀里。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东方露出鱼腹白,一夜音乐筵宴,醉酒的人梦醒,各自归家去罢了。

    tbc

    白虎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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