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案发现场的符号
陆川苦着脸，颇为冤屈：“我是软柿子呀，专捏我？李叔下的令，许洋审的你。我从头到尾都是吃瓜群众，干嘛找我麻烦——真是六月飘雪的冤啊！”
“许洋？二愣子一个，我没放在心上。李叔是我长辈，能下怹的面子吗。”林裳继而嗤笑道，“呵呵，就你这胆儿，做帮凶都不够格——又没签保密协议，不违规，有什么不能说的？”
陆川似乎在“恪守警察职责”与“八卦心”之间，摇摆不定。
林裳向陆川要回被没收的手机，发现信息栏上布满了“扶桑花”发的对话框，全是询问自己昨晚“见鬼”的事。
林裳连忙发信息报平安，又吩咐她查一个人。
对方秒回一个“ok”的表情包。
操作完手机后，林裳饶有耐性地撕下笔记本页折着纸飞机，等着陆川吐口。
良久，陆川终于耐不住。
于是，连人带椅挪到桌前，对林裳八卦道：“近些天，清明前后，不知道是哪个心理变态在市中心连杀仨人，一个目击证人都没有，毫无线索——李队快退居二线了——退休前，遇上这么个难啃的案子，头发都秃了。出现第三个死者时，在案发现场好不容易发现了你这个活人，他能不激动吗？”
林裳聊家常似地说：“什么深仇大恨？三连杀！”
“这是最诡异的地方，三个身份不同、职业不同、性别不同、毫无纠葛的人，是一个人用花样百出的方式干掉了。现场没有凶手一点痕迹。”
林裳坐在审讯室聊案件的态度，似乎在咖啡店里和朋友聊明星八卦似的，悠闲道：“不是有线索嘛；那个带有‘so’英文的眼镜；看起来不像是万坤那种富家子戴的，倒像是长期做文字工作者的物品；比如说，作者、秘书、教师之类的。”
“你还真说对了！”陆川道，“第二个死者是你们‘京大’律法系教导主任乔钧。”
林裳说：“不认识，我那学校几万人，而且不是一个系的，分不清某某。你从头叙述，仨死者的身份、死因、死亡地点。”
陆川的八卦心逐显滔滔不绝地娓娓而谈：“第一个死者；叶芝荣，五十岁，无儿无女、失偶的老太太，职业是桥东路的‘家乐’家政中介的清洁工，4月3号早上七点，因擦洗地板时，把酒精当消毒水用，还洒了她自己一身；恰巧电水壶底座联电，火花崩到叶芝荣衣服上——砰地一声，引起酒精爆炸；叶芝荣当场烧成烤肉串了。”
“我看头条上说，‘家电使用不当，引起火灾，致一人死亡’差点把一条街烧成渣的意外事故，怎么成谋杀案了？”
“新闻能信吗？那都是上面领导怕引起群众恐慌，美其名曰的言辞——其实定性为谋杀，是因为我在案发现场听到一首女声唱的歌谣，和你刚才对李队说的歌词一模一样。”
陆川想到当时的情况，吓得他鸡皮疙瘩起来了。
陆川脸色倏然变得惶恐。
更邪门的是，未爆炸前的监控影像显示：叶芝荣生前边拖地边哼的曲调就是这个音调；这是口型专家翻译的结果。
检鉴科的小白在叶芝荣的焦尸旁边，发现了一条未被灼烧的项链；链坠是银质英文花体字：wood，两个‘o’字上嵌着两颗仿真钻石。
林裳狐疑道：“叶芝荣是清洁工，低工资，哪有闲钱买这种不实在的项链？”
“不愧是小裳，一语中的。”陆川捧场道，转而语气悚然地说：“这就是令人汗毛冷立之处，我问过叶芝荣的同事项链的来处，她们说：‘没见过，这种贵重东西，那个老婆子买得起吗？肯定是偷的。’。”
依照家政中介其他人的描述，叶芝荣有盗窃癖，经常偷雇主的护肤品、硬币、小额纸币之类的。
李队就说：“项链可能与案件无关，或许是别人遗失的。歌谣是陆川幻听了。”
结果，意外结案报告还没写完呢，第二天下午五点，京东大学律法系教导主任齐钧在下课回家路上，中毒身亡。
“你猜这是怎么回事？”陆川故意吊她的胃口。
“你考我……”林裳挑了挑眉道，说着作势要捶陆川一拳。
陆川嬉皮笑脸地往后躲了躲，道：“开个玩笑，别当真。”转而正经说，“齐钧死因比烧成烤肉的叶芝荣还奇葩；在京大校西路便道上，齐钧衣服无缘无故地自燃起火了，等到被发现，路人叫救护车到达时，齐钧已经死翘翘了。”
……
陆川继续说：“报警让片警处理了，辖区内派出所觉得事出诡异，紧接着通报我们市刑警大队。我和许洋到齐钧晕倒现场勘察，我看到绿化带里搁着一个翡翠手镯，上面用红色的颜料浸刻着英文字母‘au’，底下压着a4纸，纸上的内容就是那个歌谣，字迹婉秀，像女人写的。这不是我说的，专家鉴定的。”
“我猜，”林裳说，“那个翡翠手镯是上一个死者叶芝荣的东西——看来凶手有恋物情结，爱拿死者的东西放到下一个目标旁边——‘so’眼镜是齐钓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林法医就是这样说的。”陆川叹道，“万坤是第三个死者，林法医验尸死亡时间，昨天早上七点到八点，被酒店房间的花瓶砸死的，脑袋碎成豆腐脑了。尸体旁边照样放着上一个死者的眼镜。”
林裳听到万坤死亡时间段，惊出一身冷汗。
昨晚十点，她收到付款短信时候，万坤已死多时，那么短信是谁发的？将她引到220室目的何在？
林裳细思极恐。
陆川见她脸色发白，关心道：“没事吧？我说这些太恶心了吧？”
“我心理素质比你强多了。”林裳白了陆川一眼，揶揄道，“进步了，去年在海岛见到尸体就吐，才过半年当上副队长，就能谈笑自如地将尸体比喻成：烤肉串、豆腐脑、都把我说饿了——一大早被你们同事叫起来，连早饭都没有吃，你必须请我吃一顿好的，不能再拿清汤面条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