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清明夜惊魂
她到门前，按了几声门铃，无人响应。再叩门几下，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根本就没锁！
林裳心下便觉古怪，好奇地探出半身到屋内，里面漆黑一片，借着走廊的灯光才隐约看清一些家具陈设。
林裳忽感一阵冷风裹挟着一种异味扑面而来，心说：“春天开空调？”
走廊灯光斜射下，房内忽然显现一道人影。
一袭白裙……
长发如墨般遮着双眼……
突然一阵邪风袭过“她”的长发……
露出惨白的脸……
白瞳无仁的眼……
腥红似血的嘴唇……
“她”似笑非笑地盯着林裳，朱唇轻启，诡异的嗓音唱着一首令人战栗的歌谣。
【清明夜，鬼门开……】
【冥府幽魂入人间，报还前世冤孽债……】
【得现世者莫道冤，一报还一报，来年清明讨债去——】
林裳顿感毛骨悚然心生恶寒，当即立断猛地关上门，再转门柄时门已紧锁，里面早无动静。
林裳暗骂一声：“见鬼！”转念一想，“是不是真的鬼，犹未可知，明天再查吧。”
回到219号，开门的还是邹姨，林裳借口雨势太大，打车回家不易，借宿一晚。
因为只有两张单人床，林裳只能在沙发上凑合一晚，和衣而卧，一夜无眠。
谁知直至清晨，见到的不是鬼魅，而是警察……
……
镜中清丽的面容渐渐地变得苍白。
她黑白分明的琉璃眸子，骤然变成昨夜“她”空洞无神的眼。
镜面如同湖中涟漪般一圈圈环绕着“她”惨白可怖的脸，犹如通向冥府的漩涡，仿佛能吞噬林裳的魂魄……
“小裳，怎么了？魇住了？嘿——醒醒神！”李世济的声音使林裳的思绪从昨夜的220室，跳转到现实中的询问室。
“没事。”林裳神情恢复清明，从容地站起身，语含揶揄道，“李叔，您这是询问目击证人的态度？简直是审犯人！刚才离开那个人是谁？钓鱼执法；他就认准我违法犯罪了，他凭什么一锤定音？”
李世济连忙赔罪：“许洋他是刚毕业的新同志，不认识你，也不了解情况，没经验。小裳别和他一般见识。我给你赔不是，改日带你去全聚德吃烤鸭。”
林裳心中因“她”荡起波涛怒浪地惶恐，顷刻化为平静，继而佯装不悦道：“得，最近节食，不劳您老人家大驾，全聚德我就不去了。我生气主要是许洋太过冲动无礼，一问话就想占据主动权，没有耐心，不懂徐徐图之的道理。要是换个流氓混混他许洋再这样审问，人家直接朝他脸上招呼了，我怼许洋称得上温柔。如您所愿，给他上了一堂心理审讯课，但成绩不及格。”
“这不是听陆川说，你攻考犯罪心理学，有心理执照嘛，就当讲了一堂课——”李世济被人家小姑娘捅破心事，老脸通红，故意打岔严肃道，“你昨夜去万坤那里，到底是为什么？别含糊，说清楚，你的一言一语都要作为证词记录在案，有法律效应。”
林裳见李世济历经磨砺老辣的目光，苦恼道：“唉，我实话给您坦白吧，别对我爸妈说哈。昨晚我陪朋友借酒浇愁，我也喝了点酒，但意识绝对清醒……酒过三巡，我离开房间想要回家，但手机不见……于是就回去敲门，发现走错门了……门里面的异味，还听到一首歌：‘清明夜，鬼门开……冥府幽魂入人间，报还前世冤孽债……得现世者莫道冤，一报还一报，来年清明讨债去！’……这是个女人唱的……然后，‘她’突然消失了——像鬼魅似的。”
李世济眉心皱成三条深渠，轻斥道：“逗你李叔玩呢？这可不能胡说，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指镜发誓——”林裳指着旁边的大镜子，诚恳道，“如果我有一句虚言，就让陆川丢官降职、降工资，交不了房租被房东辇——李叔，以我和陆川的交情，要是说谎，敢发这种毒誓吗？”
林裳这番话，看似全盘托出、恳恳至诚，实则真假参半，隐瞒了万坤曾付款三万块钱的事。
林裳深谙刑警办案流程；如果与死者生前有经济纠葛，引得警察怀疑；或者直接定性为第一嫌疑人。再者，心虚这钱来路不明，唯恐解释不清。
“得了吧！刘琳娜家的女儿一个比一个精，我可不敢信你这个鬼机灵——记完笔录就走吧。”李世济语气虽愉快，但眉头依旧紧锁，心事重重地推门而出。
“单向透视玻璃，高反射比的玻璃，利用光学反射原理来实现单向可视作用；一面是镜子，一面是透明玻璃。”林裳双指叩击那面镜子，讥诮道，“陆副队长，看够热闹了么？”
镜子隔壁监视室的陆川看到林裳“磨刀霍霍向牛羊”的表情，心中一颤：“完了！”于是，认命般的去了审讯室。
陆川没有穿警服，一身白色休闲装使得原本年轻俊朗的面庞，更加朝气勃勃，一双丹凤眼本是凌厉，但偏偏眼角下垂显得吊儿郎当。
他靠着门框打趣说：“火眼金眼的孙猴子啊！一眼看出是双面镜。”
“呵，审讯室里挂一面镜子，难道是照妖镜么？”林裳毫不留情地嗤道。
陆川明知她心情不佳，还作死道：“能进这里都是大奸大恶的地痞流氓，我在隔壁一看‘照妖镜’，就能让魑魅魍魉显形！”
“少贫嘴，坐在我刚才的椅子上。”林裳转身坐到主审座位上，笔录本一敲桌子作惊堂木，受审人当然是刑警大队副队长陆川，“李叔为什么会让许洋大动干戈地‘询问’我一个多小时？那个万坤是什么情况？怎么砸死的？怎么莫名其妙地怀疑到我？尔速速道来！”
其实这些问题，林裳出去之后，给那位昵称是“扶桑花”的网友发消息，令人轻而易举都能查到，“审”陆川单纯是发泄刚才的怒火，再者是懒得费周折查三万块钱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