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先知cang
除去格林、里德之外，另外三个女人好像是无辜者受害，好似首次听闻此事似地吓得花容失色。
“这种东西多脏呀，一旦沾手——后半生甩不掉人就毁了，说不定哪天就死在戒毒所里了。这东西谁碰谁蠢！傍上个帅气多金的公子哥舒舒服服地过下半生不好吗？干嘛非得做这种坐牢的傻事。”福克斯妩媚地把耳边的卷发梳好，讥讽道，“你和黛茜做这事真是傻透了。”
“是啊，谁会这样傻……”
“黑露说得对，我们毫不知情。”
米勒和希尔急忙撇清关系般附和道。
“我也没吸食过，只是手头不富裕，想赚点钱贴补家用。”格林垂着染得翠绿的脑袋，泫然欲泣道，“大家也知道，我的弟弟妹妹都得上学，光靠我那病弱的母亲和醉鬼父亲打零工，根本不够养家……呜呜……我别无选择……呜呜呜……”
里德不置一词地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格林滔滔不绝地哭穷，眼神中燃起点点怒恚之色。
“你个叛徒，妮莉娅·格林，先知是不会放过你的！”
里德神经质地瞪着格林，她怒然起身，扑向格林，幸亏坐在两侧的希尔和福克斯及时摁住她的肩膀，将她固定在座位上，才没有把格林挠得满脸花。
里德发疯般颤狂地嚎叫：“你的末日即将来临！妮莉娅，你知道规矩的，先知是放过违背他意志的人的！”
希尔和福克斯竟然控制得有点吃力，在里德剧烈挣扎下，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她仍旧哀嚎得歇斯底里，手脚抽搐。希尔和福克斯依然使劲按着她，生怕她骤然暴起，伤及无辜。
旁观已久的夏洛特终于看不惯，阴着脸走过去，下手利落地劈晕了里德，然后重新落座。
夏洛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惊呆了陪酒女郎们，唯有蔺禓依然稳如泰山，她若无其事地问：“先知是谁？”
格林哽咽地斜眼瞄了一眼里德昏迷的“惨相”，见识了夏洛特的雷霆手段，不敢撒谎，更显诚恳。
她说，先知就是cang。
他经常会预言些关于日常生活中的小事情，百发百中。
列如：格林打车的车牌号，他能确切地说出来，那时她还没打算打车回家；或是她的妹妹的考试成绩，那时距离考试还有一个星期；亦或是黛茜父母的房子即将发生瓦斯中毒，那是真的毒气泄露，幸好黛茜及时赶回阻止了悲剧的发生，不然不敢想象。
从此，里德对他崇拜异常，深信不疑。路易斯也是如此相信他，甚至偶尔称呼他是先知——这个古老的词汇就是这样添加成cang头衔。
“是这样吗？”
蔺禓看着其他人露出对于他或是将信将疑、或是全心推崇的表情，冷冷一笑：“在二十一世纪还有人玩这种装神弄鬼的把戏，够老套的。”
她转而问：“除了我以外，还有人问关于约翰的情况吗？”
“没谁了。波洛科经理特意嘱咐过要保护客人隐私，给了我们不少封口费——也是帮他背后的主家处理后事吧。”福克斯顿了顿。
她忽然说：“噢，对了，曾经有个小报记者鬼鬼祟祟跟踪约翰一段时间，从车祸到约翰死，从未停止过追踪。事后，还纠缠我问约翰的黑历史。”
“你说了？”蔺禓微笑道。
“当然没有。”福克斯拂过发丝，妖娆一笑，“我们是有从业准则的，绝口不提客人的隐私。看在夏洛特的份上，我们与你才能敞开心扉、深切交谈。”
能将“见财背信”说得如此楚楚动人、情真意切，福克斯此人在风月场上也是长袖善舞的一把好手。
蔺禓与夏洛特默契地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好了，姑娘们，余款会打到你们账户里。”夏洛双手一击掌，特朗声道，“现在，请回吧。”
等到陪酒女郎陆鱼贯而出——其实她们把可怜的里德小姐跟抬木乃伊似的，一条龙服务似地抬走——
黑露·福克斯与卡萝丝·希尔抬着昏睡的黛茜·里德双肩，奈奥米·米勒和花容依旧仿徨泣泪的妮莉娅·格林搬着她的双腿……
她们出去之后，蔺禓凝视着她们遗留在桌面上的玫瑰露。
夏洛特神情肃穆地盯着她的举动，好似弹指间蔺禓就能触发地雷的按钮似的。
自玫瑰露现身之始，夏洛特冷艳面容从没放晴过，不复平日与蔺禓戏谑打趣的轻松。
“你不许我碰它，我就不碰。”
听到蔺禓的许诺，夏洛特紧蹙的额间舒展光洁，妖丽如火的唇角稍然上扬：“那么，这个东西我先保管一阵子……”
“保管之后呢？”
蔺禓语气冷淡，夏洛特意欲伸向玫瑰露的素手一顿，语带微愕：“what ？”
“你打算怎么处理它？”
蔺禓半张若冰似玉的芙蓉面隐在光影里，桃花眸晦暗不明地闪烁着夏洛特的倒影，看不清情绪。
夏洛特高速运转的大脑罕见地卡壳停滞。
她本来打算回避蔺禓，追回那些陪酒女，恩威并施，教她们守口如瓶。至于这瓶玫瑰露，液体毫无环保意识地冲马桶，瓶子找个无人光顾的垃圾箱砸碎扔掉了事。
立场使然，从头到尾，蔺禓没有过报警的心思。
忽然点破，夏洛特险些脱口而出“扔了就行”的英文短句，看出蔺禓想要细究的意图。
她心绪飞转，翩然一笑：“当然是交到警察手里，但现在时机未到。一但报警，那些陪酒女孩势必被捕，谁给你提供证词。而且，打草惊蛇吓跑了幕后者，不就失去线索了吗？”
蔺禓看着她在裤兜里掏了一条擦墨镜的丝绵帕子，搭住玫瑰露包好后，装入大衣口袋里。一串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当初自己要摸时着急上火的模样，毫不嫌烫手。
“现在，”蔺禓与夏洛特结账时，她说，“我们上爵士俱乐部一趟。你和波洛科熟吗？”
“我去过一次而已，基本上都不认识。”夏洛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