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玫瑰的诱惑
“接着，他拿出一小瓶似是口香清新剂的玻璃瓶，跟路易斯最先推荐给我们的疑似致幻剂的液体，颜色还要透明粉红，香气更浓一些。”希尔补充说，“他称之为‘玫瑰露’。”
“他让约翰品尝一下，和路易斯给的东西做个对比。”她继续说，“约翰喝得更上头了，还去了几次洗手间呕吐，好像有什么不良反应。”
“那个男人叫什么？”
五个女孩面面相觑，谁也不想放过能有钱拿的好机会。
其中面相最机灵的福克斯说：“他到场的时候，路易斯喊了他一声‘mr cang’，听着很像中国人的姓氏。路易斯对他毕恭毕敬，约翰态度倒是平平淡淡，除了接受了cang的一瓶‘玫瑰露’之外，再无交谈，因为约翰已经醉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了。”
“cang——仓？”蔺禓略微思索，颔首低眉，“这个姓氏发音在中国很少见，倒像是稀有的姓氏。”她喃喃自语地用汉语嘟囔，转而说，“之后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啦，约翰缓过劲头和我们就是一直玩闹。cang和路易斯交谈甚欢，好像在谈‘玫瑰露’的销售渠道之类的。”希尔不甘落后地讲，“期间，波洛科经理前前后后来了好几趟，问候约翰和路易斯——波洛科一副奴颜媚骨的奴才相，他怕是约翰出什么幺蛾子吧。尽管后来的确出了大事——我是说，约翰死的事。”
“洗手间有谁进过？”
蔺禓不着头脑的话，令她们疑惑。
“除了约翰趴在马桶上吐过，还有清洁工打扫，没人在用了。”毫无存在感的里德开口道。
蔺禓抛出一句与约翰之死不搭界的话题：“约翰开车撞死人的那天，他也和路易斯开派对、喝这种饮料了吗？”
“是的。”福克斯狡猾如狐狸的眼睛一转说，“那次我和希尔在场。玩到很晚约翰才开车回家，那时他已经醉了。”
蔺禓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夏洛特，语气却平静地问道：“事后，约翰对此有什么看法？”
“当然是埋怨路易斯灌他太多酒。”希尔接话说，“还抱怨那个死鬼跑哪条路不行，非要他车前找死。约翰说，摁了好几次车喇叭都吓不走他，结果直接轧死了吧。”
“听起来像是碰瓷不成反被轧死的人生惨剧。”蔺禓出乎意料地问，“你们谁拿了‘玫瑰露’？”
“我有一瓶。”
“我也……”
格林和里德几乎同时喊道。
她们俩一对视，从包里拿出粉色玻璃瓶。
一贯默默不语旁观的夏洛特，脸上陡然闪过一抹阴厉之色，倏地捉住蔺禓要拿“玫瑰露”的手，失声大吼：“不要，芭娜。”
“为什么？”
蔺禓轻声细语地问。
窗外春和景明，城市街头一片欣欣向荣。
室内却是一番暗流涌动。
蔺禓清丽玉颜微微隐向阳光的阴影面，鸦羽般的睫毛轻轻扫过桃花美眸，尾音稍稍上扬，貌似含着疑惑：“我为什么不能碰？”
“碰这玩意儿，只会弄脏你的手。”
夏洛特话音带着隐怒道。
五个陪酒女郎围坐在红木转盘大桌旁边，格林同里德贡献出的“玫瑰露”放到转盘上，轻轻地推动滑轮旋转到蔺禓的面前。
它的瓶子仅仅用普通玻璃材质包装，女人可以轻易把握在手心的尺寸，小巧玲珑，粉红如玫瑰的液体蜷缩在水晶似的玻璃瓶中，宛若散发着玫瑰花露般馥郁的芬芳，显得分外诱人神往。
可是就这样一瓶外表平平无奇、类似于香水瓶或口香清新剂的小物件，令夏洛特如临大敌般地看待，仿佛它是能诱使蔺禓踏入罪孽之渊的潘多拉之盒。
五个女人作为局外人，不通汉语，亦不懂她们之间的暗中试探，有些迷茫地窃窃私语着英语。
“是吗？”蔺禓语调一顿，收回悬在玻璃瓶上的手臂，眼睛直视夏洛特。
“我……”
夏洛特惊疑不定道。温和并不刺目的阳光镀不暖她阴寒的神色，她皙白似雪的侧颜、冷硬若冰的心皆是紧绷如弦，仿若蔺禓再多问一句话就割断了她的底线，仿佛那根弦将会绞碎她的心，撕破这张精心维持波澜不惊、妍媚惑人的假面具。
蔺禓见她如此，眸光流转，有些于心不忍，故而转过话头说：“格林和里德小姐，你们从哪里得到的？”
“在俱乐部包间里随便捡的。”黛茜·里德双目空洞，神情呆板地说。好似她对此中毒至深，习以为常地说着令人一眼看破的谎言。
蔺禓瞬间沉下脸色，桃花眸中闪着令人看不穿暗沉的光泽与方才夏洛特湛蓝色瞳孔里的阴沉，一般无二。
“那你很受命运女神的眷顾，里德小姐，”蔺禓眼睛毫无顾忌地直盯着里德，语气里刚认识时的温和礼貌消失得无影无踪，质疑取而代之，“据我所知，这个东西在‘市场’上以比特币计算，可不便宜。你随随便便都能捡到，运气好到令人妒忌。”
黛茜·里德仍然无动于衷地坐着，反倒是妮莉娅·格林被她这般一吓唬，胆怯地哆嗦了一下，唯唯诺诺地说：“他……cang先生私下给的。他说，如果效果好，可以联系他再来拿。”
“上哪里取？”蔺禓挑起墨黛似的柳眉，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再次恢复柔和的语调，“这是免费试用？亦或是七天无理由退货的那种付款方式？”
“是让我代为传销。黛茜也是其中的一环——”格林眼角飞快地瞥了一眼里德，继而怯怯地坦白道，“每瓶四十四毫升玫瑰露黑市价格是一千英镑，这么一小瓶二十毫升的，要便宜一些。cang先生许诺，只要向那些富家公子、纨绔子弟推销出去一瓶，就能给我分成百分之二十。如果能引导那些败家子多介绍人脉，我赚得更多。”
“还有谁参与了？”
蔺禓环视着她们，质疑而严肃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惊诧失措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