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韩家的往事

    （回忆）

    赤岭，又称日月山，以山河为阻，险关据守，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这里是大魏阻隔吐浑东进的咽喉要塞，也是葬送了数万韩家军的地方。

    北地四州因先帝手足恒王叛乱已陷落三十余年，如今赤岭以西已尽是异土。

    这一直是先帝的心病，这心病到了他垂暮之年变成了必须除去的心魔，他不顾大臣阻拦，定要发兵北地。

    韩昭的父亲韩翼多次上书奏表，言陈当下不是发兵的时机，先帝听不进去，一意孤行下令发动北地之战。

    韩翼见劝谏不成，只能自荐掌帅，以求将损失降到最小。

    永熙二十四年，以韩翼任主帅，韩氏、薛氏、高氏三家联合为十万复北大军，大军仅半月集结，物资军需都未曾置备妥当，就出发了。

    复北大军一路北行，沿着陇山西进，到了渭州，韩翼命大军停下来，就地安营扎寨，到军备齐整后才再次出发。

    大军士气高昂，过了萧关关隘，一连攻克了甘州和肃州。

    就在大军西行要攻打晋州时，在赤岭遭遇了冷瘴，大批士兵头晕恶心，患上了瘴病，韩翼只能命大部队退回甘州线外驻守。

    人要与瘴病抵抗并不容易，大军一停就是半月。

    京城的永熙帝听信谗言，认为韩翼这是畏敌的表现，他命八百里加急快书前线，催促大军前行。

    韩翼违抵圣命，又等了一个月，才再次集结复北大军西行攻打晋州，大军分三路前后出发，先锋为韩翼带领的韩家军，抵着瘴病走了整整五日才翻越了赤岭，到了晋州城下。

    谁料晋州城固如铁桶，任大军多次强攻不下，韩翼包抄了晋州城四面，只等城内兵粮耗尽，再一举拿下。

    可不过三日，大魏军就遇到了阴山北部南下的突厥部落，突厥部落冲破了北边的石岭关，与晋州城内的耶律家族联合起来，韩家军作为大军先锋被围困在了晋州城下。

    两军相交，战鼓雷鸣，硝烟弥漫，杀喊声震天动地。

    韩家军孤军奋战，又长时奔疲，最终寡不敌众，败下阵来，数万精锐葬身晋州。

    后续队伍直到半日后才赶到晋州，清扫战场带回了少量的韩家军残部，而韩昭的父亲韩翼，哥哥韩齐，姑姑韩玉英都那一战中阵亡，连尸骨都被吐浑人带走了。

    主帅阵亡，复北大军颓势已显，没过几日，连刚刚收复的甘州和肃州也丢了。

    这一战不仅未能收复北地，还损失了大魏的数万精锐兵力。永熙帝大病了一场，他害怕被世人指点他政令有误，以仁表之意，免了韩家罪责，只收缴了韩家兵符。

    不仅如此，他还以抚慰之名，升迁了作为复北大军副帅的高希烈，为渭州都兵马使，作为储帅守卫北防。

    战报传回京城的时候，韩家上下悲痛万分，韩昭把自己锁在房里，他翻遍了北地舆图，心中仍是不可置信，父亲熟知阵法精要，善于征伐，为何会在晋州一战中如此冒失，孤军深入跃入前线。

    他不愿出门，也不见任何人。

    直到数月后，韩夫人带着韩昭登门沈家退亲，沈益夫妇通情达理，并没有为难韩家，爽快的答应了退婚。

    自那以后，韩家收敛锋芒，疏远了鼎贵豪族之列，而韩昭，更是从京城的世家子中凭空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他远赴渭州，从兵卒做起，隐忍克制寻找当年的真相，一步步做到了渭州兵马副使，再到甘州都护将军。

    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

    ……

    （回忆完）